第191章 绵雨之下
“营长，给喝点不？”
“快点快点，莫要墨叽，”领头的神枢营营长谷山一脸的不耐烦朝城楼上喊着。
“吴头，马蹄声，城外有马蹄声，”兵士指着城下昏黄雨雾中传来的哒哒声。
跟着一声呜吔声响起，府衙大门门房处值守的衙役，从速跑向天井处，抛物线掉落的箭矢一头扎入水缸，还好衙役眼明手快，一把将慢速掉落的箭矢把住。
“城内现在状况如何，”谷山坐在矮桌旁，端起酒碗，痛快的一口闷下，这才开口扣问顾审。
“先给弟兄们支起火盆，和缓一下身子，”谷山直接驱马入城，身后的保镳马队从速跟上，其他的马队直接驻扎在城外不敷五十步处。
可算是给他们盼来了，小旗长不敢托大，赶紧让人去请守城哨官前来，未几时，守城哨官吃紧忙跑上城楼，对着底下的马队大喊，“还请将兵符信物放入吊篮，待我等勘验以后，才好让右军众将士进城来！”
江南地区特有的雨夹雪气候，让这些值守的士卒苦不堪言，若只是雪下，还不这般让人腻烦，可这头的天爷，却喜好雪里带雨，风里带雨的往人怀里钻。
“何事，为何敲钟！”
“也不知该说外头的这小子射得准还是不准，那不落，恰好往水缸里头落，”衙役拿着羽箭，拆开绑着的细麻绳，将手札摊开捋直，便走入后堂去。
“嗯，”谷山夹了口干菜，大口嚼着道，“海公不日便到姑苏，你能够告诉知府晓得！”
“能够，到了府衙外，我等通信都是用箭直接射入，”顾审答复道。
吊篮在谷山骂声中，往上提了些许，一名骑士接过谷山手中的兵符，驱顿时前直接投入吊篮当中，朝上大喊道，“拉上去！”
冷风爱往低处钻，手脚发麻的士卒，依托在女墙上，俄然感受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士卒猛一醒神，仓猝敲响不远处的铜钟，叮叮叮的刺耳声顿时吓坏了望楼内的值日官。
就在小旗长想要前去告诉更上一级长官时，昏黄雨雾中俄然窜出一名骑士来，便见这骑士，内罩红色明军战袍，外着一体铮亮板甲，肩膀上的蓑衣下，一体环臂甲非常显眼。
“且先发下，”蔡国熙指着书案一角，衙役上前放下后，这才拱手退出。
自从民乱后，府衙表里通信，都是用去了箭头的箭矢绑动手札相互投射，府衙内的蔡国熙收到信后，都需隔日有人再来投射，这才气递出。
那些涌上来的其他明军，正要扣问，被小旗一声喝止住，待他悄悄听了后，这才模糊听到有马蹄声袭来，遵循这声响动静，怕是得上千马队才气收回。
蔡国熙见衙役走了，这才仓猝拿起手札，焦急的拆开信封，才看了不到两行，蔡国熙就抬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放下吊篮，”守城哨官一听底下人喊叫，便晓得，这些个大爷果然是京师来的，口气冲得很。
“开门，太子右军青龙师神枢营！”
这一骑才站定，雨雾中便闪现出更多骑士来，马匹口鼻呼出的白气，与顿时骑士汇成一股，突入云霄。
吊篮没几下便被拉了上去，才未几时，面前的城门便嘎嘎的由外向内翻开，一名身穿明军战袍锁甲的把总就笑着拱手迎了上去。
听到这名号，那小旗长吓了一跳，好家伙，太子右军，那不就是驻扎在南都城内，南直隶总督海瑞的新法护军吗！
“喔！”
谷山并没有食言，真的就让人送来了些黄酒，不过并未几，谷山也不敢送太多，这些酒只是驱寒所用，真营内酗酒，但是犯了军律，要杀头的！
城楼下的谷山伸手一把将本身虬髯上的水珠抹去，呸的一声吐出口里的雨水，骂骂咧咧的道，“这破南直隶地头，比塞外还恁娘的砭骨冷！”
“俺乃是太子右军青龙师神枢营营长，朝廷御赐的武德将军谷山！”
姑苏西门城头上，明军士卒们顶着斗笠，披着蓑衣，正无精打采的持着枪杆，时不时的甩甩身上湿漉漉的衣袖口。
城楼上的明军士卒看呆了眼，都没敢开口，还是小旗长反应过来，朝下喊道，“来的是何路步队，还请报上名号！”
“莫急，等会让他们给你们送炭火，烤烤火，就和缓了，”谷山朝身后的神枢营骑士喊道。
“中，不过不给喝多！”
“营长，俺手都麻了，”一旁闻声自家营长的骂声，其他的骑士纷繁抱怨起这鬼气候来。
二堂处，知府蔡国熙这会刚草草吃完早膳，正端坐在书案后，不知写着甚么，衙役拿动手札，躬身客气道，“禀府尊，有信送到。”
听着底下骑士们的呼喊声，城楼上放吊篮的兵卒手松得更快了，吊篮直接就砸在了谷山面前的雪地上，谷山骂道，“恁娘，放个篮都不会，提上一点！”
“还未就教这位是何职务，高姓大名！”
“吕彦台，你等的死期到了！”
面对一个正五品的营长，他这个小小的正七品把总，不得不奉迎，侧身请谷山入城。
城内的明军送来一筐筐柴炭，兵士们支起帐篷，划拉开仗柴，围着火盆就烤起火来，一些骑士拿出随身照顾的干粮，串在刺刀上，就着火盆就烤了起来。
是以，蔡国熙传出的动静，总会慢上一日，把总本日还未遣人前去府衙射箭，这会谷山扣问，便将神枢营到来的动静一同写上，命人前去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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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五日，这些天下了雨，总算是沉着下来了，”顾审陪坐一旁，也小酌了一口，“谷营您刚才出去时，城门口旁那些尸首，都是企图打击城门，被弟兄们射杀当场的。”
把总一听是正五品的武德武官，更加恭敬的拱手道，“卑职姑苏府守备把总顾审见过谷营长！”
用来投射的箭矢，并不是只简朴去了箭头便可，还得在前头按上一个叫子，箭一射出，风一带，前头的叫子便会收回鸣笛声，府衙内的人便晓得，送信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