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意乱心迷
罗氏摇点头，轻叹一声，拔出匕首，对准胡文海的心口，正要刺下去，胡文海竟然直直地坐了起来。
伴计见机地退下。
“唉，放在畴前，如许的金丹没人要。这位胡大官人倒有先见之明，早早囤积一批，现在奇货可居。”罗氏收起包裹，看向仍躺在地上的胡文海，又看向蜂娘，“要死要活？”
胡文海笑道：“行李只是行李，我藏在船舱里。”
“妇人不便出门，反而是以逃过一劫。”罗氏随口扯谎。
明显是初度见面，罗氏竟晓得他方才雇船，意乱心迷的胡文海却没有听出马脚，反而笑吟吟地说：“以是才气掩人耳目，像我们如许南来北往的贩子，对哪艘船逗留多久，无不了若指掌。我来时乘坐另一艘船，半途登上此船藏好宝贝，让船长给我留个位置。别人看我明天赋去雇船，实在我们早就谈妥，连船钱都交了一半。”
蜂娘只是笑。
罗氏点头，“得是你心底最大的奥妙，最不想向外人泄漏的奥妙，唯有如许的奥妙，才显得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酒劲直往上涌，胡文海只感觉身材炎热，恨不得脱光衣服，“最大的奥妙，最大的奥妙――我在船上的藏着宝贝。”
“嗯……实在是闲极无聊，我又打小喜好乐器，叫来奏一曲吧，听得舒畅再说。”
罗氏想了一会，“嗯，那我要磨练你一下。”
罗氏笑着点头，“你尽拣好听的话说，占完便宜还不是一走了之？”
“胡大官人自重。”
“不像。”伴计笑道，实在早已认定这名客人是个酒色之徒。
“本来是玉佩，你藏在行李中了？”
“一劫？那清楚是……哦，对罹难者来讲的确是一劫。”
幸亏没让他等太久，两名女子进屋，一个三十余岁，风韵绰约，自称罗氏，从始至终都由她说话，另一个年青些，面貌素净，特别是一捧细腰，看得胡文海心神泛动，但她从不说话，只是爱笑。
胡文海扶着桌面要借势过来，罗氏抬起一只脚，点在他的胸前，笑道：“再往前一步，我们可就走了。”
“啊？对劲，对劲，阿谁……添桌酒菜，我请两位女人吃酒，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听她们的曲子，令人倍加思乡。”
蜂娘连连点头。
罗氏与蜂娘不断劝酒，胡文海来者不拒，大着舌头问：“蜂娘从不说话吗？”
胡文海心痒难耐，又喝一杯酒，插口道：“不是我显摆，我家三代从商，在本地是驰名的大族，良田千倾，就算我今后不再出门，产业也够三辈之用，毫不会虐待两位娘子。”
“我的话可托，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本土来的两名女子，一个姓罗，一个叫蜂娘，蜜蜂的蜂，说是探亲不着，只好卖唱为生，想要攒钱回籍，在这条街上唱了三四天了。客长要叫来听一曲吗？不贵，十文、八文能打发，十两、八两人家跪下谢恩。”
“甚么宝贝？很值钱吗？”罗氏笑着问道，像是不觉得意。
罗氏飞起一脚，这回直接点对方额头上，跪地的胡文海向后倒下，就此昏睡畴昔。
“那船不是你明天刚雇到的吗？”
伴计摆好凳子，两女各持琵琶，轻拢慢捻，弹了一曲。
“如何磨练？”
“上头不想过分张扬，嘿，那南司又何必去吓他？莫名其妙，走吧，我们去拿金丹。”
罗氏收回脚，笑道：“好听的话我听多了，越是好听越不成信。”
“真是费事，就不能将他抓起来酷刑拷问吗？”罗氏问道。
蜂娘从不说话，罗氏答道：“郧阳府人氏，胡大官人四海经商，可曾去过那边？”
罗氏猝不及防，吓得坐倒在地，匕首也没刺下去。
胡文海心花怒放，起家就要拉扯，罗氏不允，只肯喝酒，“胡大官人真有采取之意，就等回籍以后，待我二人拜见过主母，叙太长幼之序，再行欢好不迟。今晚初见，需守礼节，如有逾规，倒显得我二人非是良家。”
曲终很久，站在门口的伴计轻声笑道：“客长听得还对劲吗？”
胡文海好长时候没回过味来，本身如何就惹来了锦衣卫，又莫名其妙地摆脱窘境，竟然获准离京。
蜂娘仍然只是浅笑。
“她十岁时生过一场大病，病愈以后就如许了。”
“好咧，有件事得说在前头，两位女人特地说了，只想攒钱回籍，卖艺，不卖别的。”
胡文海回到桌边坐定，竟然有些心机不宁。
“人在城里，却算不上亲眼目睹，当时入夜，昂首只见乌云密布，哪有船的影子？城里城外倒是都有红光升起，实在吓人。”
“嘿，你看我像那种人吗？”胡文海斥道。
“胡大官人当时在郧阳府吗？”
“识者眼里的无价之宝，对不识者来讲只是一块浅显玉佩，代价不过一两银子。”
“真的？我俩住在城内西南角。”
“哈哈，一听你说话，就是真的没吸丹。你不晓得，丹穴乃是神造，可遇不成求，但是……算了，说它干吗，喝酒，喝酒。”
内里俄然传来丝丝的婉转乐声，胡文海不知不觉听了出来，一曲奏毕，他已是欲罢不能，起家到门口，开门叫来店里的伴计，“弹曲儿的是哪位？”
“唉，也是我们姐妹时运不济，常常所遇非人，不是家有悍妻，就是心无悠长之计，只求数宿之欢。”
“有这些金丹，你我能够持续修炼火神诀了，多少能找回一点异人的感受。此人对金丹沉迷，醒来以后必定到处寻觅，多少是个费事，还是撤除更费心一些。”
这声音高亢而机器，与贩子胡文海平时的语气全不不异，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八个字，几遍以后，重新倒地不起。
“你奉告我一个奥妙，我也奉告你一个奥妙，若能相互推心置腹，就算通过磨练，我二人也能放心随你回籍，就在路上放心奉侍官人。”
罗氏看向蜂娘，附耳低语。
“胡官大人既然念念不忘，而后可曾再度吸丹？”
“唉，我两人的亲眷恰是在那晚不幸罹难，弱女二人只得流落江湖，仓促数载，身如柳絮，无处下落。”
胡文海更加欢畅，一个劲儿地喝酒，数巡以后，话题又回到郧阳府，胡文海对劲失色，将两女当作自家人，小声道：“说来也是有缘，实在巨船飞升之时，我也在郧阳城里。”
胡文海深吸一口，“姐姐用的甚么脂粉，连鞋子都是香的。”
胡文海平时酒量不错，今晚不知如何了，几杯下肚就有醺意，越看劈面两女越感觉美艳无双，“凭两位的姿色，竟然无人情愿收留？我可不信。”
胡文海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如何想的，俄然离凳跪在地上，“两位仙女，救救我吧，今晚从我，回家以后我、我休妻另娶，扶你二报酬正室，不分尊卑。”
罗氏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跪在胡文海面前，“该我奉告你奥妙了，我畴前是异人，蜂娘差点成为异人，你大抵没传闻过异人之名，但我们的确比你更有资格掌管金丹。”
“郧阳府？去畴昔过，说到贵乡，这几年可产生很多怪事，特别是前些年的巨船飞升，遮天蔽日，啧啧，千古未闻的怪事。”
“不幸，幸亏人美手巧，琵琶弹得妙，腰细成如许，走路不累吗？能不能……让我量一下？”胡文海醉意迷离，色心又起。
“无缘得见，你们呢？亲眼目睹了？”
天还没亮，胡文海就唤来此前遁藏起来的两名仆人，办理行李，仓促拜别，本想在都城玩乐数日，现在只想尽快登船回籍。
两人拜别，半个时候以后又返来，罗氏手里拿着一只小包裹，放在桌上翻开，内里是十余枚金丹，品相全都普通，红晕最大的不过占有玉佩三四成。
夜里睡不着觉，胡文海撵走仆人，单独喝闷酒，抱怨阿谁不知秘闻的何老爷，“干吗找我啊？没怨没仇的，才五十两银子，差点将我送进锦衣卫大牢，那边是人待的处所吗？起码扒我两层皮，啧啧，便宜不成贪。姓何的太坏，坏到骨子里。不可，回籍以后我得去庙里烧香……”
到通州定好船只，将行李都搬上去，胡文海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船埠四周的客店里租住一晚，明日启程，趁着河水尚未结冰，回籍静居，几年以内不筹算再来都城。
“传闻那晚以后，郧阳府死伤无数，是真的吗？”
“我胡文海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胡文海欣喜若狂，“我说，我说。但是有甚么奥妙是你想晓得的？我家里藏银子的处所？”
伴计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道声好，出去传酒传菜。
“不能再巧，我也是！郧阳府初建，我们一群人去送货，赶上剧变，说实话，我也没看到巨船，但是……”胡文海将声音压得更低一些，“我看过发光的丹穴，还去吸了两口，啧啧，那种感受，毕生难忘。传闻当时城里统统人都曾吸丹，你们没参与吗？”
闲谈几句乐律，胡文海问道：“两位女人故乡那边？”
罗氏笑道：“若得痴情郎，我姐妹此生无憾。”
胡文海眼睛一亮，“我家中有个老婆，但是人极贤惠，一向没生儿子，常常劝我再纳一两房。你二人若肯随我回家，必得悠长。”
店内酒菜齐备，很快摆上一桌，胡文海力邀，伴计一边撺掇，两女勉强退席。
胡文海神采通红，却没有半点醉意，双目圆睁，瞪着火线，大声道：“天机再临，奇者飞升！”
胡文海只看人，早忘了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