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巨富之家(下)
高务实眨巴了一下眼睛：“三伯与几位师兄谈到过此事。”
哦，本来您老绕了这么大一圈，是要保举自家娘舅王崇古进京为兵部侍郎兼总理京营戎政？只是这事儿我顶多也就是给您老传达一下，成不成可不好说啊。
高务实目视张四维，等他的下文。
高务实赶紧称谢，张四维又道：“你那别院原是个安养之地，除了一片荒林以外，也无甚物产，里头的主子本来都是张氏出资赡养的，眼下转手给了你，你手头那点钱我瞧也未见得够用，到时候第一回见着下人连个打赏也拿不出来，平白失了颜面。”
李伟走后，高务实笑着对张四维道：“这位国丈爷……”
张四维笑道：“有豌豆香才是正品。此乃虎丘名茶，宋时别称‘白云花’。这茶是虎丘寺所产，平常市道上可见不着，因为一共就那么几十株茶树……我这里也不过两斤，还是你三舅托人送来的，平常时候我可不会拿出来。”
高务实心念一转，暗道：我这大舅先是例数都城周边领兵文臣多属张党，然后提出王崇古上调进京总理京营戎政，固然方逢时这个张党中人也跟着升迁了一步，但高党的吴兑也能从兵备道右迁宣府巡抚……普通而言，兵备道升巡抚可比巡抚升总督要难，这在大明宦海上是非常首要的一步。也就是说，这买卖是划算的。
“哦？”张四维摸了摸胡子，问：“你还记得他们如何说么？”
张四维道：“一会儿你去支五千两现银给表少爷，再调三十名仆人，让张津带着，护送表少爷去一趟京西樱桃泉别院。”
高务实也笑：“这般好茶，大舅倒不怕甥儿暴殄天物。”
高务实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如何这都城四周的总督巡抚里头，竟然有这么多张居正的亲信？只是，大舅跟我说这个，意指那边？总不会说张居正要造反吧，那也太离谱了。
高务实就笑了起来：“那就好。哦对了，大舅，甥儿本日正要去京西那处庄园，能够还要在那边呆上一小段时候……”
“三伯倒没如何表态，不过几位师兄倒是有些观点。”高务实耸耸肩，答道。
高务实道：“大抵定见就是，赵阁老此举很能够是给徐华亭公打个保护，同时也有卖好给京中文官的企图。”
张四维微微点头，思考了半晌，又问道：“高阁老没有表态？”
高务实点头道：“甥儿固然痴顽，也不至于如此陋劣。”
张四维想了想，问道：“原辽东巡抚方行之(注：方逢时，字行之。)年初移抚大同，这方行之乃是湖北人，向来与张阁老私交甚厚。谭子理(注：谭纶，字子理。)为蓟辽总督，其与戚元敬相知多年、合作无间，戚元敬有练兵重担在身，且素为张阁老所重，是以谭子理亦不宜轻动。而顺天巡抚刘子和(注：刘应节，字子和。)也为张阁老同年，一样不宜轻动……”
张四维点点头，弥补道：“高阁老身怀不世之略，欲建不世之功，常日繁忙非常，不敷为奇。你碰到一些字斟句读上的疑问，也不必事事就教与他，可来信与我说道。”
高务实大吃了一惊，我……我又进账五千两？
两人因而来到张四维的后书房，张府丫环奉上香茗，高务实小鼻子抽了抽，笑道：“大舅这里过的可真是神仙日子……这是甚么好茶？如何闻着有些豌豆香？”
“哦？”张四维略微讶异，问道：“那你如何看的？”
张四维哈哈一笑，摆手道：“今儿找你来可不是谈这些，来，我们去书房叙话。”
等等！
另有一点值得思虑，因为有我高务实存在，高拱和张四维也就勉强算是有了点姻亲干系，而王崇古又是张四维的娘舅，那么王崇古多数也会更靠近高拱，而如果在王崇古上调进京一事中获得高拱的帮忙，这类干系则必将更加安稳。
张四维看了高务实一眼，接着道：“你有一名师兄叫作吴兑，现在是蓟州兵备道，考评绩优，按说是有机遇汲引的，高阁老此前也曾多次提及吴君泽有大才，只是眼下委实边臣无缺……总理京营戎政一事，凡是不由本兵自兼，而由侍郎代理，该侍郎需久历军旅、熟通兵务，我意宣大总督王鉴川公身历七镇，勋著边疆，当为不二人选。且如此一来，方行之多数便可右迁宣大总督，空出宣府巡抚来，正能够安设吴君泽……”
张四维面色大变，细心核阅了高务实一番，叹道：“吾妹好福分……高家好福分。”
张四维笑道：“这我天然晓得。”
张四维悄悄一咳，道：“赵阁老上疏议复文臣总理京营戎政之事，你在家中可有耳闻？”
高务实道：“三伯大抵感觉这事儿没甚么大不了，并且……他感觉这事儿霍本兵恐怕并不乐见。”
张四维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隧道：“你是不是在内心想，大舅如何和这类人来往？”
他说着，伸手拍了三下，内府管事立即呈现在书房门口，躬身道：“老爷，有何叮咛？”
张四维撇撇嘴：“饔飧不饱、孤雏腐鼠之辈。”
哦，本来你想问这茬。
高务实想了一会儿，朝张四维点了点头：“大舅的意义，甥儿已经明白了，甥儿会暗里里向三伯传达。”他见张四维面色一松，又不由得提示道：“不过此事三伯估计多数还要去和张阁老调和一二，别的也要等霍本兵表白态度，是以这件事少说也得拖上一两个月才会有结论，大舅可别焦急。”
张四维微微惊奇，问道：“那边仆佣我都给你留着，你要去小住一段时候，倒是没甚么不便利的，不过你三伯带你来京，不是要亲身督导你读书么，如何会放你出去单住？”
高务实笑道：“摆布这段时候三伯也忙得紧，甥儿先去那边看看，本身先将本年要学的课程熟读，过段时候回京再像三伯就教不迟。”
高务实噗嗤一笑：“大舅对他的评价可真够差的。”
张四维面前一亮：“高阁老对此可有甚么群情？”
“自家人喝哪有那很多说法。”张四维摆了摆手，俄然面色一正：“务实，有件事不晓得你传闻过没有……”
高务实笑道：“大舅，您现在就夸，但是太早了些。”
高务实淡淡隧道：“陛下固然春秋正盛，但此人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外公。何况以他外戚的身份来找大舅，不成能是为了求官，只能是求财，大舅胸有弘愿，岂会在乎那戋戋财帛，给他便是，何必为此获咎这等成事不敷败露不足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