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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永定河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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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还没问出声,张津已经持续说了:“老爷查阅过洪武年间官修的《图经志书》,里头记录,前元至我大明建国期间永定河的景象是:‘出卢沟桥下,东南至看丹口,冲决涣散,遂分而为三:其一分流往东南,从大兴县界至都州北乡新河店(即今通州区南凉水河西岸之新河村),又东北流,达于通州高丽庄,入白潞河;其一东南经大兴县境清润店(今作青云店),过东安县……;其一南过良乡、固安、东安、永清等县……与白潞河合流,入于海。’也就是说,当时的永定河曾经在北都城高低摆动,但自从我们大肆构筑堤坝,它就再也没有向东和东北流过。固然汛期到来时,石景山至卢沟桥间的堤坝也常常溃决,但都很快被修补堵塞,卢沟桥以北向东再也没有成为支流河道。这就是说,永定河今后只是一条从北都城郊西南角‘路过’的河道。”

“苦水传说。”张津看着高务实道。

张津说到这里,俄然杜口不言。

张津苦笑道:“结果倒是有的,起码本朝永定河水患呈现得不如前元时那般频繁了。老爷对此做过详查,说前元享国九十八年,永定河水害二十二次,我大明至今已两百余年,永定河水害十五次,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的管理还是有结果的。”

“那你为何这般神采?”高务实见他一脸苦笑,问道:“让我猜猜……水害次数固然看似少了些,但每次风险更大?”

高务实听得微微有些皱眉,内心暗想:如何修来修去都在上游?如许上流筑堤以后是稳了,但下流岂不是要遭?

高务实下认识也转头一望,但却甚么也没瞥见,不由惊奇:“如何了?”

不得不说,高务实的思惟憬悟实在不算太高,毕竟从张津刚才转述的张四维对永定河的水系各种查证来看就晓得,张四维十几年前就在思虑对永定河的管理计划,而高务实听了这些以后,着眼点却始终在本身的买卖上……

高务实这才明白过来,想必是因为北京的年降水量未几但蒸发激烈,在地表径流减少了对地下水的补给以后,泥土中的盐碱就会跟着水分的蒸发被带到上层,使首要取自浅层地下水的井水遍及苦涩。

这时候张津却又想起一件事,道:“对了,表少爷,都城里有个传说,不晓得表少爷听过没有?”

“表少爷,能够有盗贼。”

高务实暗道:你说了这么久,就是想说永定河的流经地固化?我想想看……你此前苦笑的意义,想必就是因为河道固化,导致周边地区生态环境窜改了吧?

张津道:“是的,老爷查证过,说北宋端拱二年打算进兵讨伐被契丹占据的幽蓟诸州,时任吏部尚书宋琪提出建议:‘其桑乾河水属燕城北隅,绕西壁而转。雄师如至城下,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狭,桑水必溢。可于驻跸寺东引入郊亭淀,三五日满盈百余里,即幽州隔在水南。’他以为,如果让宋军引永定河水绕幽州城北一圈,可将幽州与辽军隔开。老爷以为,从以上提及的地名位置来看,当时的桑干河应当是从石景山南向东流的,奔向燕城也即幽州西北角,然后南转绕城西墙外向南流去。这条河道也就是厥后金代引永定河水济漕运所开凿的金口河的根本。直到金末,这条河道还是存在的。元至正二年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等发起再开金口河时,中书左丞相许有壬死力反对,他说:‘西山川势高大,亡金时,在都城(即金中都)之北流入郊野,纵有冲决,为害亦轻。今则在都城西南,与昔分歧。’由此可见,金末卢沟河是从中都城北往东流的。”

“苦水?”高务实皱着眉头:“没听过,如何回事?”

“传说?”高务实微微一怔:“甚么传说?”

贰内心苦笑:你跟我说这个也没用啊,我一个小屁孩,就算有治水的体例也没人会听,更何况治水这类事破钞庞大,就朝廷眼下这猫屎大小的财务支出,顶个甚么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津俄然面色一紧,猛地转头朝西北方望去。

“永定河只走南边以后出了甚么岔子?”高务实思考着道:“北边缺水?”

改道高务实能够了解,但他有些不睬解这个改道如何就被张家主仆以为是出了费事,因而皱着眉头,问:“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石景山至卢沟桥间历代几次构筑的坚毅堤防,永定河出三家店后向东流或向东北流,都是完整能够的?”

高务实看了他一眼,俄然明白过来。因为形成这一庞大窜改的身分,张四维能够敢说,但以张津的身份却不敢述之于口。

但想归想,看着张津一脸期盼的模样,高务实还是忍不住安抚了一句:“治水的体例我倒是有点思路,但眼下……”

缺水,这是高务实能直接想到的一个影响,因为石堤或石砌岸的反对以及泥沙淤积所形成的河床举高,滚滚河水只能径直向下流流去,很难再通过天然下渗的体例弥补充足的地下水,如许就会使得这些古河道上的池沼、湖泊、泉流缩小乃至消逝,地下水位急剧降落。

固然香皂这类东西,在都城里头找个偏僻买个院子改建堆栈就能安设好,建堆栈本身也并不费事,但永定河夏季没法操纵的话,会影响此后我对煤炭应用的几个首要假想,这些假想倒是很首要的……如何办呢?

张津轻叹一声:“老爷还说,前元时从玉泉山单独流入太液池的金水河,到现在已经全然埋没烧毁;而盘桓于紫禁城的内、外金水河,实在只是从什刹海引出的两条小沟渠。以此水源为独一依靠的什刹海(积水潭)等内城河湖,湖面因为上游来水减少而日渐萎缩。畴前元至正年间到现在,已经小了将近一半。前元时作为大运河的起点、一度船桅林立、舳舻蔽水的‘海子’(元人对积水潭的称呼),眼下已被大片的街道和稻田蚕食;曾为南北漕运带来光辉的通惠河,也已是运转唯艰、难觉得继。”

当初明朝修建北都城时,对水系做出太严峻调剂:其一是将什刹海东边的一段通惠河划入了皇城,导致漕运船埠只能移至今东便门外的大通桥;其二是在北边的昌平兴造皇陵,将其四周泉流水脉皆视为龙脉而制止采取,这就导致通惠河上源只能纯真依靠玉泉山、昆明湖一带的西山川系——那必定不敷啊。

高务实悄悄地听着张津转述当年张四维的调查成果,心中对本身这位便宜大舅的志向和才气多了些体味,到此时才稍稍打断张津的话头:“防洪堤坝修了这么些年,有结果吗?或者说,结果如何?”

张津苦笑道:“说是当年我朝修建北都城时,刘伯温派大将高亮去追逐龙王、龙母要回甜水源,成果高亮不谨慎捅破了他们装满苦水的水篓,今后全部北都城的水都变成了苦水……高阁故乡中的饮水,想必是直接从卖水人手里买的玉泉山的水,宫里头用的也是这个,不过宫里是专门有人从玉泉山运水。但实在官方老百姓是买不起这水的,只能喝都城里的苦水。”

“表少爷明见万里。”张津赞了一句,拥戴道:“永定河不走京北,直接影响着北都城的永定河清河故道和金钩河故道上的水源供应,到现在,这些地区的水量已非常较着地减少。老爷说,畴昔玉泉山山脚下本来到处可见清泉涌动,其水汇成溪流、湖泊,密布于玉泉山、温泉、海淀一带,一向是各朝营定都城、引水助漕、开田灌溉、兴建宫苑的首要水源,但本朝大修京西堤坝今后,就开端较着衰减。”

高务实转头叮咛跟从他一同而来的弄月听琴二人持续呆在马车里取暖,本身却从马车里下来,在张津的伴随下走到河边,看着冰层底下涌动的河水,暗道:永定河京西部分修了很多河防办法,我若要操纵它来运送香皂,除告终冰期以外根基还算可行,但结冰期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张津不答,却朝离他比来的一棵树跑去,不顾树上冰寒,就用耳朵贴了上去,然后神采越来越差,回身拉起高务实就往马车那头走。

“老爷说,费事出在历代管理永定河以筑堤为主,最后把全部永定河弄得改道了。”张津指着冰封的永定河,道:“老爷说了,商之前,永定河出山后经八宝山,向西北过昆明湖入清河,走北运河出海。厥后约在西周时,支流从八宝山北南摆至紫竹院,过积水潭,沿坝河方向入北运河逆流达海。春秋至西汉间,永定河自积水潭向南,经北海、中海斜出内城,经过龙潭湖、萧太后河、凉水河入北运河。东汉至隋,永定河已移至北都城南,即由石景山南下到卢沟桥四周再向东,经马家堡和南苑之间,东南流经凉水河入北运河。唐今后,卢沟桥以下永定河分为两支:东南支仍走马家堡和南苑之间;南支开端是沿凤河道动,厥后逐步西摆,曾摆至小清河——白沟一线。自有南支今后,南支即成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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