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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招降纳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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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曹淦听了,不由堕入深思,而刘綎则实在忍不住问道:“高公子何故如此笃定?这但是……这但是……”

刘綎惊得面色大变:“我父亲只是说张琏能够已经死于乱军当中,也没说必定死了啊,如何就蓄意欺君了?”

“那好吧,我们言归正传。”高务实耸了耸肩:“你放走张琏这件事,我能够想体例给你讳饰畴昔,但你又是如何从江满清处跑到北地,做起盗贼来的?”

他顿了一顿,道:“实在曹某当时被江满清诬告以后,因本就是降将身份,自忖没人会帮我说话,便也没多想,带着我那弟弟就连夜逃了。哦,对了,当时我们不在南边,因为时价倭寇进犯淮北,以是江满清所部全数都被调往凤阳巡抚麾下,我当时身鄙人邳……”

“以是说你们只合适战阵对敌。”高务实毫不客气隧道:“而我就敢说,只要曹大当家本身此后对此事绝口不提,朝廷上高低下别说本就不会知情,就算有所耳闻,也不会有任何一小我乐意去究查。”

高务实小手一挥,大包大揽道:“无妨,我自会帮你们安排好,子绶兄不必忧愁。”

刘綎听了这话,却只是冷哼一声:“小爷我如何带兵,还轮不到你这部下败将来置喙。”

高务实见两人越说越僵,只好出言岔开话题:“曹大当家,百里峡的存亡存亡,现在均系于中间一念之间,中间迟延越久,百里峡就越是伤害。”

高务实叹了口气,问刘綎道:“子绶兄,我问你,你感觉,令尊情愿让这件事闹得环球皆知么?”

“当然有干系,并且干系还不小。”高务实解释道:“早前令尊和俞公联手击破张琏,令尊是如何上奏朝廷的?他说臣率部大破张琏亲卫,斩杀无算,张琏或已死于乱军当中。子绶兄,令尊这类上报奏捷的体例,在我朝比比皆是,平常看来天然无足轻重,但这是建立在张琏此人端的已死或者遍寻不着的前提下,一旦呈现张琏胜利叛逃的确实证据,则令尊此奏便有蓄意欺君之意……你懂我意义吧?”

刘綎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心中暗道:那可就费事大了,南边几省的军方大佬要获咎大半不说,还要获咎不晓得多少文官,至于阁老、部堂级别的大员,刘显莫说获咎一群了,就算只要一个,那也获咎不起呀!瞧瞧前次才不过获咎一个戋戋通州府同知,就闹得差点丢官,这如果获咎到了阁老?那怕是要丢命!

高务实点点头,必定道:“以是俞公对于泄漏此事之人必定大为气愤……其他涉事官员,不管文武,乃至包含当时在朝中主事的阁老、部堂等大员,提及来也都会是这般态度。”

高务实本来就是用心吓他,闻言耸了耸肩:“令尊或许只是为了给本身的军功加点彩头,看起来更标致些,平常而论自无不成。但是你要晓得,张琏叛逃一事一旦透露,统统相干人等,一个个都跑不掉任务。这时候大师会如何办呢?只会想着把任务往其别人身上推,而令尊作为主将之一,他本身上奏说了一句张琏或许已经死于乱军当中,那么其别人就会找到推辞任务的机遇,说‘我本来还想详查的,但刘将军说他已死,我就没有多事’——你看,令尊就如许被人卖了。”

高务实倒是一脸无所谓,道:“有些事情,在你们来看能够很严峻,也很费事,但在我看来却很轻松,很简朴。就比方说曹大当家放走张琏这件事,按着你们的心机,大抵感觉‘事涉谋逆,其罪族株’是吧?”

曹淦嘲笑道:“我迟延了吗?你说要听我的故事,我这不是原本来本说给你晓得了?”

曹淦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高务实的眼神都变了:“没,没有,高公子……家学渊源,曹某无话可说,实在是服了。”

“家父?”刘綎惊奇道:“此事与家父有甚么干系吗?”

又转头朝曹淦道:“曹大当家另有甚么疑问么?”

高务实听了他的论述才晓得,当时他鄙人邳跟从江满剿灭除倭寇,因为有多路雄师由南至北包抄从海上直插徐州方向的倭寇,是以往南逃即是自投坎阱,不得已只好往北方逃窜。厥后曹淦兄弟二人顺着运河一起逃到霸州,阴错阳差之下娶了一房老婆,谁料他那老婆出身竟然不是平凡人家——曹淦的岳父竟是霸州闻名盗贼首级之一,恰是因为看上曹淦的才气,才将女儿嫁与他为妻。厥后他岳父在某次与别家盗贼火拼之时遭了暗害,曹淦便以半子身份成了他们这支盗贼步队的大当家。

因为曹淦深知盗贼要想有活路,就不能对本地公众逼迫太过这个事理,是以对百里峡响胡匪众办理还算严格。也正因为如此,百里峡盗贼盗固然活泼了好些年,本来官府都已经故意秘密去剿除了,但成果这几年百里峡四周反而安宁了很多,因而剿贼一事又垂垂担搁了下来,竟然使得曹淦领着偌大一帮子盗贼清闲了好几年,直到此次出事。

他不说高务实也晓得,不过还是那句“事涉谋逆,其罪族株”。

刘綎目光有些板滞,喃喃道:“如何会如许……不,那些文官必定会这么说!如何办?如何办呢?”

不过曹淦毕竟是个外来户,自问在霸州本地混不下去,或者即便混下去也没甚么前程,因而带着老婆和步队“斥地按照地”去了——他很快打败和兼并了本来占有在百里峡的一支两百摆布范围的响胡匪众,成为百里峡新的大当家。

听完曹淦的话,高务实内心垂垂有了底:此人还是能够一用的,独一的费事就是他跟刘綎之间的杀弟之仇了。

高务实再加一码,持续道:“并且,到时候不利的可不但是令尊一小我,比方说俞公,他的费事就更大,因为他上报说的是张琏已被他明正典刑。你想想,如果俄然之间,有人证明张琏竟然跑掉了,俞公会如何?”

刘綎和曹淦头一次获得分歧,异口同声地反问:“莫非不是?”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一脸讨厌地别过脸。

曹淦猜疑地看了高务实一眼,有些不敢信赖地问:“放走张琏这事儿,你能给我讳饰畴昔?”别说曹淦,连刘綎都有些疑神疑鬼的模样,心中暗道:高公子这话应当只是随口一说吧?或者就是先拿话稳住姓曹的,底子没有真去做这件事的筹算?是了,必是如此。

刘綎疆场之上威风八面,政治斗争的程度就完整没法合格了,被高务实这么一吓,战战兢兢请教:“高公子,那这件事……却该如何是好?”

刘綎愣愣隧道:“那只怕要坐实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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