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深夜乱战
这或是那队姓曹的明军，但其在与谁交兵？未等博洛细想，又有标兵来报，说东侧六里外也发明一队兵马正朝我大营而来，夜色之下难以判定人数，但起码也在三四千往上。
“嗻！”
在夜色当中这数千人豕突狼奔，相互踩踏下死伤甚重，是以惨叫声始终不断于耳。
他强按下肝火，低头自忖，如果范绍祖去劫营，那么北边正在交兵的当是他与那曹宏祖。夜战极易生乱，眼看明军主力将至，得要保住范绍祖那五千人马才行。
但等他冲出了数百步以后再转头看时，却见身侧仅剩下百余支火把相随，不但没人呼应，便是刚才聚齐的士卒也散了大半。
“这个混账！”博洛用力拍在木几上，怒道，“我一再叮咛不得私行离营！”
“对了，将留在营中的那三门大炮也带上。”
以上各种都足以证明这必是明军主力，之前偷袭仙霞关以及击败施福部的该当也是这队人马。
据达哈苏描述，围攻建安的明军集结三四千人在西门佯攻，却于半夜以迅雷之势攻破了东门。遵循明军攻城速率判定，进犯东门的人马起码在三四千以上，也就是说，其总兵力恐有近万。
他听闻铳声及喊杀声越来越近，心知凭这百余亲兵对上建虏主力与送命无异，无法之下只得长叹一声，拨转马头向北逃去。
曹宏祖闻言大惊，仓猝让亲兵取来他的马刀、甲胄，心中暗忖：莫非说建奴乃是诈降？还是降卒叛变？或是姜正希怕我抢功，通同建奴害我？
他又想起明廷已有六七日没运粮草来，这让他更加确信本身的判定无误——明军这是筹算以粮草耗我士气。
别的攻城之敌还变更了超越二十门大炮日夜轰击不辍。
……
他遂对张应梦道：“马上点三千人马，去北侧策应范绍祖。”
由建安来此仅用了五天时候，这些南人腿脚倒是够快的。范绍祖这个废料，怎偏在这个时候添乱！
“再多派人名片探！”
曹宏祖向前冲的时候没人理睬他，但他这一逃，士卒们却呼啦一下跟了上来，更有甚者比他跑得还快。
曹宏祖中军士卒闻讯皆是心中惊惧，建虏凶悍残暴之名早就深埋于这些民气中，很快，营中便已呈现躁动。
实则范绍祖的心机全在这军粮上，对曹宏祖的人马毫无兴趣。他攻破曹守备的后队，抢了粮草以后，所部人马便护着粮车按原路返回。
大队人马慌不择路地奔逃，身后火铳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也不知有多少敌军尾随，端的是乱成了一锅粥。
“嗻。”
而中军士卒听闻铳声，又当是袭营敌军迫至，惊得举铳便朝夜幕中乱放，却将逃来的后军射死很多。
“嗻！”
除了他的亲兵侍卫以外，营中士卒或是缩在原地或朝反方向退去。
等曹宏祖命令迎敌，却好半天也没能将人马集合起来。
此时他又想到些需求加强防备之处，对恭候一旁的张应梦道：“北面山口处的寨墙要再加高三尺。小柳溪那边多调一营人马畴昔。另有，这几日全军粮米减发三成……”
见张应梦领命而去，博洛不由又皱起眉头，若范绍祖前去袭营，那么东侧的数千兵马又是那边而来？
“不是说建虏已降吗？”
自后队逃来的士卒越来越多，曹宏祖的中虎帐地四周很快呈现了麋集的火铳声响。
他早已通令各营整军防备，尽量为英贝勒争夺时候。留在延平的虽大多是“弱军”，但以明军战力，将其拖住六七天当不是难事。
夜虽已深，但博洛却毫无睡意。
昨日午膳时分，达哈苏仅带了几名侍从逃到他营中，称四日前建安已失，守城之军皆已淹没。
他凝睇着舆图，心中暗道，南人公然奸滑，明里与我谈和，背后却想趁我不备以主力偷袭。
博洛还欲再说甚么，就听到帐外有短促的马蹄声渐近，随后一名马队仓猝出去禀道：“报将军，探马发明大队敌军正疾往北去，仿佛还在与人接战。”
倒是那些被击溃的曹宏祖后军一心觉得敌军仍追在身后，是以直到逃至本身中虎帐中，仍在不竭呼喝，并不时向身后放铳。
因为他整晚都在思考自建安南下的明军主力之事，此时下认识地便以为很能够就是那队明军已至。
“嗻！”
本身雄师除范绍祖外皆在营中，那么这队人马只能是明军。他暗自点头，这半夜而来，除了劫营断无其他。
这个期间通信才气低下，军队调用均是以旗号为号，故而夜战极其磨练士卒的练习程度以及规律性。而曹宏祖部下这队卫所兵在这两方面的程度都极其低下。
待他顶盔掼甲上了战马，已传来后军崩溃的动静。半晌工夫，便有很多士卒从后队逃来，俱言数万虏军劫营，其势甚猛，断不成敌。
达哈苏又言，他一起逃来，身后始终有明军马队穷追不舍。故而博洛判定，明军主力定已自建安一起追击至延平而来。
曹守备无法之下只得批示聚在他身边的三百来人马朝敌军方向迎去，希冀其他士卒见到主将恐惧的气势也能跟着一起冲上来。
等英贝勒那边粮草弥补上，这南蛮小朝廷断不是数万建州懦夫的敌手。
“将军，不好了！”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撩帘入帐，草草行了一礼，急道，“范绍祖营中仅余数百人，其士卒言他率大队劫曹宏祖营寨去了！”
但非论哪种环境，对于他来讲都是万分危急之势。
只是这些南蛮那里晓得我主力精锐已西去杉关，博洛冷冷一笑，等他们反应过来，英亲王……不，英贝勒早已夺下了杉关与刘光弼汇兵一处，届时闽赣两地的联络即被斩断，福建便是孤悬死地。
他想到此处，立即对其亲兵统领道：“额尔登布，令你率四千人速往大营东侧设防，毫不成令南人入我营寨半步！本将会自提亲兵于你身后策应。”
那些中弹士卒的惨呼更加深了他们的惊骇，火铳放得愈发勤奋。直到跟着曹守备逃窜时，这些心不足悸的士卒仍不断地向“身后追兵”发射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