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聊胜于无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明军防地，模糊可见密密麻麻的小斑点正在那繁忙着。他晓得，那是大量明军在挖沟筑墙。
“回大人，虏粮仓西侧亦建有哨塔两座，守兵甚是警悟。”
……
如果平常，刘光弼对此倒也并不在乎。他手中有二十多门大炮，只要架在阵前渐渐轰，迟早能攻破明军防备工事。
便是他率军入广信府以来，都已攻破了五道这类防地，推动百余里。
半晌后，刘光弼听到火炮轰鸣响起，回身返回中军大营，又唤来陈升、李全等部下军官。
刘光弼这才得知明军剿袭了仙霞关，南下的数万雄师被困于福建，乃至博洛不得不破釜沉舟，欲急夺杉关出江西以保全兵力。
戴修远忙俯低身子，抬眼望去，只见十来名清兵正排着队非常懒惰地从他们面前二三十丈处颠末。
刘光弼见那送信的老头随士卒拜别，神采却逐步凝重起来。
“大人，再多二百人可好？”
胡进道：“起码也在两三万斤，况仍有车马不断运送而来，川流不息。”
按那老头所言，博洛大将军这密令乃是十多天前收回的。而出闽门路已皆被敌封死，大将军变更福建统统潜于明军中的细作，想尽了体例，直到明天赋将密令送出杉关。
待诸将分开杨廷麟大帐，戴修远又折返返来苦劝一番，但杨廷麟不谙兵法，只求不出岔子，是以仍对峙死守白塔河的计谋。
杨廷麟被他缠得头大，思忖郭维经部下新兵战力甚弱，在先前几次战役中均感化有限，便拨出千余人倒也无妨，因而点头道：“便自郭侍郎部分出一千三百人由你统帅。”
“有多少人扼守？”
“约莫四五百人。”
……
待转过一座土丘，戴修远判定该当已间隔敌营充足远了，正欲伸展一下筋骨，忽闻一名家将低声道：“大人，有建奴！”
面前明军在白塔河一带修建的防地更是夸大，一丈多高的土墙已建起两道，壕沟、木棘更是不知其数。
是夜，北风。
“胡进、张鹏，”他对身边家将使了个眼色，“四下看看，务必谨慎。”
“是！”
本来那李全将轰击明军所需火药运抵，却感觉置于大营中殊为伤害，故而全堆在了大营北侧。而刘光弼主力此时都聚于南边与明军对垒，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偷袭，是以仅在屯粮处留了数千兵马，而火药这类东西几近就没人去管。
但眼下仅凭他这一千五百新兵，怕还未能靠近，便已被虏军击溃。莫非此番竟要无功而返？
这些明军极擅此道，他们曾在信江下流两天以内挖出三条十里长的沟堑，并筑起七尺土垒，乃至他一起高歌大进的两万雄师不得不开端和明军打起了阵地战。
“莫非走错了方向，误入建虏营中？”他忙四下张望，又取出舆图对比，“怪哉，此处当间隔敌营北侧有近一里半了，为何有虏兵巡查？”
半晌，二人前后返回，皆言建虏搬来大量木箱、麻袋置于营后荒地中，以油布覆盖，堆积如山，远处看得不甚逼真，但极像是火药、铁弹之类。
杨廷麟皱了皱眉，摆手道：“行，就一千五吧。”
“嗻！”
戴修远见劝谏无果，最后恳请道：“大人，下官欲调千余人马至虏后袭扰，还望大人应允。”
实在自长城沿线起，明军便是这套故步自封的打法，却向来没能挡住建州铁骑的脚步，他们一起退至江南，仍就是挖沟筑垒守城，极少勇于主动接战，是以屡战屡败。
戴修远兵至敌营北侧，却不强攻，只令数百士卒在间隔建虏火药堆半里外的处所卸下所带柴、油等物，就在郊野中燃起大火来。
只是眼下要用十天时候达到杉关，却不能如之前那般好整以暇了。贰心入彀定，只要大炮轰开缺口，便令雄师一拥而上，以搏斗战遣散明军。
“将军，”一旁部将陈升上前拱手禀道，“大炮皆已筹办安妥。”
戴修远昂首辨明方向，便猫着腰悄悄向北而去。
戴修远见一名清戎服扮之人走近，却无异色，反而孔殷扣问道：“如何，可有马脚？”
刘光弼点头指向南侧明军军阵，“不吝弹药，日夜发炮，力求尽快破敌。”
密令要求他最晚于六月中旬之前兵至杉关西侧，共同阿济格两面同时夹攻杉关，务求速夺关隘，使两军汇师。别的，大将军还叮咛他要多备粮草，阿济格雄师困于福建多时，恐粮草已难觉得继。
但如此一来，必定会有较大的伤亡。他想到此处，嘴里有些发苦，阿济格所率乃是正蓝旗主力加上正黄旗的数千人马。为保住这些建州旗兵，他部下这些绿营乃至镶蓝旗汉军全都死光了也在所不吝。
戴修远部下千余士卒皆是口衔枚，身背干柴、火油等物，朝刘光弼大营北侧悄但是去。
郭维经本就是吏部任职，江西吃紧时受隆武所命募兵，却也没想着方法兵兵戈，故而二话没说便让戴修远本身去挑人了。
因为此次拨给他的新兵实在不堪用，莫说刺探谍报，便是让他们找到敌营地点怕都困难。是以他只得带了四五名精干家将，亲身摸到刘光弼大营四周探查真假。
“火药？”戴修远面前一亮，忙问道，“估计能有多少？”
戴修远闻言只得叹一口气，建虏在贵溪下流屯粮之地独一不到两千人驻守，若他手里能再多个千余人，定能一举烧毁这些粮草。
“先回营吧，夜间再来看看环境。”他叮咛一声，从藏身的杂草丛中退了出去，随行的几人也立即跟了过来。
“六月中旬……”刘光弼眉头紧皱，“另有十天罢了。”
戴修远点了点头，“虽不如烧其粮草，但也聊胜于无。”他谨慎翼翼地退到土丘前面，这才快步往本身虎帐而去，“今晚便来烧了建虏弹药。”
他先是叮咛陈升整聚全数步、骑主力于阵前待命，三日以内必取白塔河，又令李全带人将囤于铅山的火药、弹丸等物运至营中，克日战事必耗损甚大，以备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