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危局
"督抚，城中巨石滚木虽是另有一些，但城头火炮倒是未几了，怕是不敷十门了。"
特别是曾经被老酋努尔哈赤亲身奖饰为"立国之本"的红黄鞑子更是从未退场，始终在远处虎视眈眈，好像一群筹办寻食的饿狼。
固然在辽沈及广宁前后沦陷以后，朝中便有很多朝臣上书天启天子，想要从红夷人及佛郎机人的手中采购火炮，借此整饬城防，防备女真。
连续多日的攻城，除了令城中官兵损兵折将以外，城外的鞑子也是伤亡惨痛，本来密密麻麻的军阵竟是肉眼可见的"淡薄"了些许。
自辽沈及广宁前后沦陷以后，凡是家中另有些余财的辽东汉民尽数流亡了关内，即使有些"故乡难离"的，也大多挑选在火线的宁远城中安息，谁又情愿在这饱经烽火的锦州城中逗留。
"将其集合起来，务需求将城外女真鞑子的回回炮打碎。"
没有理睬身后武将传来的窃保私语声，毕自肃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了八百里以外的紫禁城。
所幸在一些朝臣的据理力图之下，天启天子终是下定决计，自红夷人的手中采购大炮，但因为路途悠远兼之火炮粗笨等原因，独一寥寥几门被运抵辽东，别离安设在锦州及宁远城头。
听得毕自肃发问，满桂下认识的与身边的赵率教互换了一个眼神，略作游移以火线才拱手说道。
固然大明早已不值顶峰，国力日渐衰弱，但朝中仍有很多人以"天朝上国"自居，向来不喜红夷人及佛郎机人，天然也不肯从那些人手中采购大炮。
但即使他这些天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天子究竟会用多么手腕，令得宁远城中那些"军阀"出兵，从而减缓锦州城的燃眉之急呢。
但此等看似合情公道的建议倒是在京师惹来了非议，乃至几乎再度变成"党争"。
现在这锦州城中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城中士卒的亲眷家眷，那里有所谓的"富商"。
"唔。"
闻言，尤世禄忙是一脸果断的点了点头，随后也不顾身前的文官乃是他的顶头下属，便是恨恨的骂道:"这皇太极实在奸刁，一向操纵自各地裹挟而来的百姓耗损我锦州城的弹药，待到我等守势稍缓的时候，便用这回回炮攻城。"
胡乱的用了几口早餐过后，一身戎甲的辽东巡抚毕自肃便在几名流卒的簇拥下行至锦州城头，一脸凝重的盯着城外。
除了这几门"红夷大炮"以外，锦州城头余下的火炮皆是军火局那些粗制滥造的"仿造品"。
"呵，这女真鞑子如果这么好对于，我辽东百万汉民何至于哀鸿遍野。"悄悄的摇了点头，毕自肃便是声音阴冷的说道。
毕自肃固然并不精通火器一道，但也清楚以眼下大明的工艺及酿造水准，城头上的这些火炮都算是"耗损品"，时不时便会炸膛。
"是！"
言罢，一脸愤激之色的尤世禄便是心不足悸的瞥了瞥周遭的城墙，本来巍峨矗立的城墙已然有些崩坏，这些均是拜女真鞑子的"回回炮"所赐。
"大人，以眼下的情势来看，估计本日鞑子不会攻城了。"
随便的摆了摆手，毕自肃便是独自行至城垛前，全然不顾城垛上还挂着一个脸孔狰狞的人头，面不改色的朝着身边的两名军将问道。
锦州毕竟不比宁远，对于流民百姓及蒙古鞑子的盯防没有那般严苛，故而这城中还是不成制止的多少了很多数典忘祖的汉奸。
"陛下，锦州对峙不了几日了.."
尽快如此，满桂及赵率教二人的脸上倒是没有涓滴忧色，反而比前几天还要凝重。
总兵满桂及左都督赵率教早已在城头上督战，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转头望去，见是毕自肃来了，纷繁躬身施礼。
"城中火炮另有多少能用？"
以他对天子的体味，那位瞧上去弱不由风的天子，定然不会坐视锦州城命悬一线。
像是想到了甚么似的，毕自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庞大的神情，不置可否的朝着身边的几名武将说道。
城外一片狼籍也就罢了，城中的街道上也模糊有干枯的血渍，跟着女真鞑子守势的愈发凌厉，这锦州城中垂垂多了些"乱民"及鞑子的"内应"。
不知过了多久，微不成闻的低喃声自毕自肃的口中收回。
这两日女真鞑子固然在锦州城外损兵折将，数次攻城无果，但绝大多数都是自辽东各地搜刮而来的流民百姓充当"主力"，真正的女真鞑子并没有折损太多。
不待满桂及赵率教作声，便见得一名面庞乌黑的武将主动上前一步，声音苦涩的说道。
放在前些天，女真鞑子怕是早已在城外集结结束，不似人声的号角声也早已响彻锦州城外，但本日倒是毫无反应，想必女真人也筹算休整一日了。
听得此话，满桂等人脸上的神情均是有些不天然，面面相觑之下，终是抱拳应是。
"对了，提早筹办找城中富商借粮吧。"
他叫尤世禄，乃是天启二年的武进士，也曾伴同大学士孙承宗出边，固然威名不及身边的满桂及赵率教，但也算作辽东驰名的悍将。
天光大亮，淡薄的晨雾中异化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城外的泥土已然被鲜血渗入，入目尽是尚将来得及清算的残肢断臂。
"鞑子本日可有动静？"
闻听到女真鞑子本日不会攻城，毕自肃严峻的表情略微减缓了些许，但其声音还是充满苦涩。
特别是身后的宁远迟迟未有出兵救济的迹象，更是令城中百姓惶惑不成整天。
固然还未比及这些"乱民"在城中掀起太大的风波，便被早已筹办的官兵扑杀，但还是令得城中百姓民气惶惑，必然程度上摆荡了军民守城的决计。
同一时候，锦州城。
闻言，毕自肃脸上还是毫无神采，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成果贰心中早有筹办，另有十门能用的火炮，已然出乎他的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