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东江军犯登莱
卢象升正借着望远镜了望登莱。
这是天启年间的事情,包含袁崇焕及兵部尚书王永光等在内的诸臣纷繁上疏请将毛文龙移镇近处。
前者被杀于石城岛,后者固然逃回,但不竭被毛文龙以招诱两万辽兵为由要求正法,这使袁、毛两人开端结下梁子。
“只恨其跑得快,没能杀了!”
杨国栋拖着毛文龙往船舱走。
孙国祯道:“但杨国栋与毛文龙有旧,就怕其给毛文龙通风报信。”
史可法惊奇道:“但我如何听闻二人视若仇寇,多次相互攻讦。”
“如此大逆不道之辈,岂能留着!”
杨国栋又惊又怒,指着毛文龙就骂:“直娘贼,敢用火炮打老子,有胆量让老子上去,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
“我东江军民,孤悬外洋,衣食无着,矢死以报国,竟要落得如此了局!”
因为他看到三艘江南公司的船只直往登州方向而去。
杨国栋按住毛文龙肩膀:“你这鸟厮,跑来登州做甚,是真不怕杀头不成!”
在此期间,袁崇焕派赵佑、徐敷奏二人去与毛文龙商讨移镇之事。
“阁老更是收到密报,毛文龙与贼酋黄台吉暗通曲款,其在信中称,黄台吉取山海关,毛文龙取山东!”
便见登莱旗舰上放下一艘划子,杨国栋带着十名亲卫往东江船那边去了。
一进了船舱,便锁上了门。
公然,核心的十多艘战舰五花八门,既有大明的船只,另有朝鲜的戈船、板屋船打着的恰是毛文龙的灯号。
毛文龙顿时大惊失容,在袁崇焕咄咄逼人,以及户部派人查对东江兵额之时,他已经认识到不妙。
登州港外,数十艘战舰摆开步地,像是随时能够发作大战。
卢象升一行,行至登莱海疆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登州港外,登莱海军与东江海军战舰排开,两边的海员弩上弦,炮上膛,剑拔弩张。
卢象升道:“我听闻毛文龙曾经与山东总兵杨国栋有旧,他想来此事另有回旋的余地。”
“我听闻袁督抚定下东江之粮饷改道之策,毛文龙此来应当是来讨饷的。”
“我他娘那里有那些钱!我有钱不如多买些粮!”
王廷试道:“孙抚台谈笑了,此东林共议,毛文龙此次必死!这厮乖乖待在东江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跑到登州来,恰好是撞到枪口上!”
杨国栋道:“那你也不消杀了他,赶走就好了。”
“毛文龙这厮如何跑到登莱了!”
杨国栋道:“我此次来,是有一事要与你说。”
两人毕竟还没到能够交心的境地,事涉两位大员,卢象升不想说得太清楚,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此镜可观百里以外,真乃行军之利器也!”
王廷试又安抚道:“钱阁老已经承诺,只六部尚书出缺,孙抚台可直入中枢。”
杨国栋叹了口气,这都是武将的根基操纵了,九边都这么干。
史可法道:“毛文龙为何擅离职守,跑到登莱?”
毛文龙道:“赵佑那厮是贪得无厌,而徐敷奏便是包藏祸心,名为商讨移镇之事,实则暗自欲要坏我军心,想要拉拢我部下诸将。”
孙国祯下认识感觉内里有甚么不对,但朝中阁老都已经议定了,他又有甚么体例。
孙国祯心中一惊:“这,之前不是说,只是让毛文龙移镇么.......”
“何事?”
卢象升正感慨着,俄然神采一变。
毛文龙恨声道:“这厮索贿不成,竟然向我讨要爱妾,我一怒之下就杀了!”
“十万石的粮食,到我们手中能有三成便算好的了,还都是些掺了沙的陈米!”
杨国栋道:“我只晓得,此事主导者一是钱龙锡,一者袁崇焕。”
杨国栋按住他的肩膀:“东林议定,欲要杀你!”
“那赵佑小儿,傲慢无礼,光亮正大向我索贿十万两!”
毛文龙也探出头痛骂:“辱门败户的谎贼,怎敢无礼!便叫你上来,又有何不敢!”
杨国栋无语:“那徐敷奏又是如何回事?”
毛文龙眉头深深拧起:“袁崇焕小儿,便是记恨我杀赵佑。”
毛文龙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张狂,他长叹一口气。
“别的,他对于此事,也只是晓得一些外相罢了,底子不晓得我们要杀毛文龙。”
杨国栋吃紧诘问:“岛上的环境竟然已经危急至此了么?怎不见你来信!”
“这,这是为何!”毛文龙惊得退了一步。
杨国栋体贴之情溢于言表,那里另有一点仇敌的模样。
毛文龙道:“杨兄又不是不晓得朝中那些人的贪婪德行!”
“我皮岛孤悬外洋,养兵三万,倒是蒙受朝中奸逆诽谤弹劾,断我军饷粮草,我不走这一趟,岛上的弟兄就要饿死了!”
毛文龙对于各种控告及移镇之请天然极其不满,接连上疏分辩。
一发炮弹落在划子边,激起水花将几人浇了个透心凉。
两人骂声不断,这两个都是大嗓门,声音便是船埠上都能听到。
登莱道副使王廷试道:“毛文龙这厮刚愎撒泼,现在直接跑到登州来,实在令人头疼。”
“这天罗地网之计是阁老定的,名是袁崇焕的,而这罪倒是我们受!”孙国祯的语气非常幽怨。
卢象升皱起眉头,他之前在山东户部任职,对于此中的门道看得更清楚。
“那边的船是要做甚么?”史可法俄然惊呼了起来。
王廷试笑道:“先不提杨国栋不过是个利欲熏心之辈,之前买马,他可没少拿钱呢!”
倒是没想到,竟然要杀他!
但被人发明告发那就分歧了。
这两人各处阉攒词都往外冒,听到王廷试、孙国祯这些文臣直皱眉头。
“甚么!”史可法大惊,也拿起望远镜一看。
那边,杨国栋已经上了毛文龙的座舰,两边的亲卫剑拔弩张。
“不虚报兵额,又如何养这些人!”
“砰!”
王廷试这才认识到说错话了,粉饰地笑了笑:“孙抚台,毛文龙孤悬外洋,不听调令,已有自主之意。”
“如果令其移镇盖州,与登莱只隔数十里,斯须可至,我等岂有安眠之日!”
王廷试倒是说道:“杨国栋与毛文龙照面了。”
在岸边,登莱巡抚孙国祯与一众官员急得满头大汗。
孙国祯深深叹了口气。
史可法道:“这不就是兵变么?!前有宁远兵变,现在毛文龙也想来一出?”
“这两泼才!”王廷试低骂了一句。
“不但那些文官鄙弃我等武人,便是那些宦官也能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