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
想到宿世李家与霍家争锋相对，互为夙敌。几次差点搞死对方。霍南君就感觉头痛得不可。
“是。”李意背挺得笔挺：“历城是北方军事要地。前可直击北魏，南可援助济北、东平二郡。臣建议将青州州府，移居历城，二镇归并兼守，加强历城屯军。”
或许是霍南君的视野太较着，李意侧目，竟然向她的方向看来。
南朝历代皇后、太后助治军国的很多。到了这代武天子前期病重，更是文穆皇后在帮其打理朝政。
文穆皇后眉眼含笑：“你今儿个倒是当真，能听懂多少来？”
霍南君沉默了半晌，在皇后耳边又说了几句。
皇后又是惊，又是疑：“你能想到这些，可见当真是用了功的。不过此事群臣反对，皇上一定会准了这道折子。”
现在只是和一个将军在御前争辩政事。霍南君倒也感觉这不算甚么了。
“末将觉得不成。”中护军将军是个粗暴的中年男人，一马抢先的从坐席上站起来：“青冀二州太首要。如何能将州府设在第一线上？一旦历城失守。全部青、冀二州都将堕入险境。结果不堪假想。”
永宁县君，恰是霍南君的封号。
不过……这件事的结局，却出人料想。终究皇上力排众议，准了李意的折子，但还是没有让他掌兵。反而把他调回了金陵，仍旧给的文职。
这句话，带着难言的无法。这是经历无数经验后，明白的事理。
天子终究还是出声，倒是问向那珠帘后：“皇后有甚么定见？”
皇上坐观虎斗。中间的李道，见儿子与群臣对垒，仍稳声不言。这李道真是沉得住气。难怪厥后父亲和伯父对他的评价是，刚戾忍卼，能成大事。
李意进入室内。他跪在御前。
现在的李意只要十八岁。
李意回道：“就是因为北魏多次来犯，才要加强历城兵力。并且历城地居形胜，一旦二镇归并，加强驻军堡垒，将会成为北方的一座铁城。”
皇后略一思考，道：“臣妾觉得此事，兹事体大。听取多方建议也不错。方才永宁县君与我说了一番话，倒很有设法。我想皇上不如听听永宁之言，再做决计。”
这但是御前！她的中间另有帝后，这家伙还敢乱瞧。他是不要命了吗？
“皇上身份高贵，李意哪有资格受皇上点拨？我想是因为他本身有这构思，又摸准了皇上的心机，这才在一个得当的时候上了折子。
不但魏军顾忌，连金陵城中的宗亲皇室，都感觉他功高震主，想要削他兵权。
霍南君道：“既然身在霍家，老是要会的。”
“谢皇上。”
“起来发言。”皇上赐他李意平身。
“不过甚么？”皇后问。
天子这才微微抬眼：“传。”
霍南君点点头：“我想，这李意是想通过这道折子获得皇上的承认，借此把握青州兵权。”
皇后说：“你所指恰当时候，就是上月那青州都督，刚被左迁贬职？”
直到她大婚那年，新帝即位，李意自请去了北边领兵。才让她松了口气。
文穆皇后的一番话，让御书房内堕入惊奇。
“青州北有黄河、济河，又多池沼。不是北魏要打击的处所，每次掳掠必经历城。反观青州州府东阳，地处腹内，重兵驻守在那边，对北魏边疆反倒毫无威慑。”
内里的争议愈演愈烈，各番大臣锋芒直指李意。
霍南君只能转了话锋：“不过还是得由皇上定夺。”
他双眸如剪墨，额前发鬓淋了雨，但涓滴没有袒护那英挺俊容。
“皇上会的。”霍南君道：“皇上年青时，曾在青州多次与北魏交兵，他比这些驻守金陵的将军们，更体味那边。姑母您想想看，那李意还未弱冠，虽是青州刺史，但没有兵权。如果皇上没故意，如许一个年青下臣的折子，如何会被拿到朝堂上来？”
皇后思考着：“你也思疑这是皇上的主张？”
现在敢在天子眼皮子下，窥测阁房，也就是他敢干的事了。
霍南君现在也很不测，姑母这是要让她在一干大臣面前，面圣呈言？
霍南君好久未曾感遭到亲人的体贴，心底一暖：“姑母挂记了。我只是在听他们发言呢。”
“此次召你返来，是你前日里上书的那道折子，说说你的设法。”
霍南君冷静的谛视着他。她见过很多桀骜的人，终究都死进牢里。但谁能想到，这个李意最后却成为了北方的霸主。
这些都是霍南君现在才气想明白的事：“不过……”
想到阿谁今后对成为死敌的李意，这会还在吃瘪，霍南君就忍不住想笑。
霍南君想了想，昂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皇后眼中逐带惊奇：“这些日子，你莫不是用心苦读了吧？”
文穆皇后与霍南君此前低语的那番话，让她现在改了主张。
都说李意之父沉稳慎重。厥后她才晓得，李道贺怒不形于色，胸有四海之心。李意秉承了其父的城府，却比李道更加张狂霸道。
面前的这小我，逐步与霍南君影象里，阿谁戎装战甲、野心勃勃的异姓藩王堆叠。
宿世时，这应当是她第一次瞥见李意，但当时她没留多少印象。
中护军将军冷目圆睁：“如果北魏绕开历城，由济北出境如何办？当时魏军北上，历城将腹背受敌。”
这是文官的朝服。霍南君想起来，这个时候的李意还没有军籍。
李意清楚只要十八岁，乃至还没有军衔。但现在却与一名将军据理力图。那双夜阑沉墨的眸子里，掩不住的是幼年张狂。
皇后这会儿却听不出她语中的情感，反倒颇感欣喜：“你今后也会成为皇后。这些朝堂政事，得替雍儿分担。你既然理顺了这里边儿的干系，那你对此事有何观点？”
但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而是敢当着她的面，在御殿上杀臣子的混蛋。那滴血的长剑，和冷厉眼神，她至今想起来都冒火。
他穿着朱衣公服，乌皮履。头上以鹿胎为弁，以犀为簪导者。素革以后挂着以綖织成的鞶囊。
但此次，霍南君透过珠帘，当真的刺探他。
“南君，”皇后在阁房与她私语：“你今儿个老是入迷，但是那里不铛铛？”
天子没有态度，对堂中臣子道：“你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