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眠的四爷陛下
苏培盛被这冷冷的眼神吓得一个颤抖，噗通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便反手给了本身一个重重的耳光，“主子多嘴！主子该打！”
姚佳欣抱着鸳鸯，笑眯眯道：“我要抱着鸳鸯一块睡。”
烤着火，鸳鸯的毛很快就干了，姚佳欣终究忍不住将鸳鸯抱在怀里，非常高兴地撸了起来。
这项一主一仆一猫都酣甜熟睡，在遥遥南面的养心殿，某位“老迈爷”却又失眠了……
这时候，外头的板子声停了下来，张起麟的嗷嗷叫声却还在持续。
姚佳欣抱着鸳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撸着鸳鸯，哈欠连连。鸳鸯在她怀里蹭了两下，红白清楚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囧囧有神。
最后，天子陛下指了个守夜的寺人：“去，奉告张起麟，若再嚎下去，就别再朕身边服侍了！”
“嗻！”寺人打千儿应了声儿，缓慢去传信儿了。
烛火被燃烧，一片喧闹。
姚佳欣先开帷帐的一角，只瞧见素雨抱腿坐在角落里，身上披着条被子，已经入眠了。
板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养心殿外响起，伴着这位大总管“啊啊”的惨叫声，那叫惨痛，一干守夜的寺人宫女吓得魂不附体，竟连大总管都挨了板子了……唯独他们的天子陛下，听着板子声和惨叫声感觉内心舒坦了很多。
素雨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半旧的棉被，裹在本身身上，背靠着屏风坐在炭盆中间的地毯上，很快便觉困意袭来。实在跟着朱紫如许一名不得宠的主子，也一定是好事，小主性子和蔼，还给守夜的宫人特地筹办了棉被，若换了别处，能偷偷靠在墙边儿打个盹儿就不错了，若换了在御前，更是连个哈欠都不能打。
帐中的天子陛下冷哼一声，“去外头跪着，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深夜沉寂，养心殿更是温馨得可骇。
一双阴沉森的眸子子打量着张起麟，咬牙切齿，“朕看你这狗主子站着都快睡着了！！”
顿时，张起麟大喜：“万岁爷当真这么说？”
张起麟如蒙大赦，虽也晓得，上夜发作声音，哪怕只是个小寺人，也顶多一顿板子再给逐去做苦役罢了，必然无性命之忧。但是……若真被万岁爷给撵了，失了这御前大总管的差事，对张起麟而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都是些庸医！”云龙锦帐中收回低低的痛斥。
不由得，更浓的困意袭来。
眼下，也只能吃了这个亏了。
素雨一脸的无法，小主真的愈发率性起来了，她身为主子，总不能强行去夺吧？只得替小主掖好被子，落下帷帐，听之任之了。
王朝卿微微一笑，对苏培盛的刀子眼浑然不放在心上。
素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比来守夜的时候，老是困得特别快，睡得也特别熟，老是一觉到天亮，睡得比鄙大家房里都酣甜……素雨困乏地瞄了一眼那通红的炭盆，里头已经添了足足的红箩炭，燃到天明都有火星儿呢，真是好东西。或许就是因为小主的寝室比畴前和缓了，才睡得格外熟……
云龙锦帐中的天子陛下怠倦地叹了口气，恨恨道：“太病院配的香料，底子一点都不管用！”
张起麟好哭着喊着道：“万岁爷就饶了主子这条狗命吧！”
姚佳欣爱不释手，狠狠亲了鸳鸯两口：“它身上可和缓了。”
姚佳欣嘿嘿笑了，她一向感觉本身挺会哄孩子睡觉的，再不诚恳的孩子，被她抱着哄两声，保准眼皮打斗。她大大打了个哈欠，也缓慢与周公相会了。
“好了，乖，睡觉了。”姚佳欣像哄小孩似的，“你瞧，素雨都睡着了。”
张起麟抬高嗓子：“你个肮脏东西，跪在这儿是几个意义？！”
张起麟扫了王以诚一眼，“万岁爷是叫你去外头跪，不是外间跪！”
明黄的云龙锦帐中，传出降落而幽怖的声音：“刚才——谁打哈欠了？！”这声音在沉寂中响起，森森透着嘶哑。
这寺人恰是打阿哥所的时候便服侍雍正四爷的苏培盛，也算是潜邸寺人中资格最深的了，只因年事尚轻些，不及张起麟、陈福二人一把年纪，是以现在只是个六品的首级寺人。
王朝卿脚步敏捷，缓慢出了殿门，将屁股鲜血淋漓的张起麟给馋了起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这守夜众宫人中，有个三十来岁的寺人正偷着乐，他掩蔽了笑容，快步走到龙榻，一脸忧心忡忡，“万岁爷，您早点安息吧，都半夜天了！主子这就再给您多添些安眠香点上……”说着，这寺人便要去添香。
“呵”地一声嘲笑直叫人彻骨生寒，“你又是说该死，又是告饶命，倒是叫朕难堪了！”
张起麟掸了掸浮尘，抬高声音道：“万岁爷眠浅，如果惊醒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苏培盛咬了咬牙齿，寒冬夜里，若真在殿外跪上一宿，一双腿都要跪烂了！可若不去跪，在这里跟张起麟、王以诚闹起来，再惊醒了万岁爷，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锦帐中的雍正陛下凉凉问：“这么快就打完了？”
公然，再看怀里的鸳鸯，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
“你——”苏培盛气歪了鼻子。
素雨忍不住道：“小主，时候不早了，您把鸳鸯给主子，您从速睡吧。”
这小个子寺人叫王朝卿，也是雍王府跟进宫的旧人，三十出头年纪，也混了个八品首级寺人，但在御前实在不敷看。
张起麟奸笑着走回了殿中，公然瞧见外间的角落里，跪着苏培盛那狗才呢！
“那主子明日去太病院，再叫他们换更好的香方，或者是给换个安神汤甚么的，万岁爷，您日理万机，夜里还老是这般彻夜难眠，龙体如何熬得住啊！”说着，这寺人已经哗哗掉起泪来，哭得好不悲伤。
苏培盛刀子眼剜了王以诚一眼，王朝卿这个心黑的狗东西，竟然告他的黑状！
冷冷的目光若输就寒冰般瞥了这寺人一眼，“苏培盛，你倒是能做朕的主了！”
张起麟蒲伏在地瑟瑟颤栗，“主子该死！万岁爷饶命！”
总管寺人张起麟吓得浑身都僵住了，下一刻便浑身酥软，噗通软跪在地上：“万岁爷，您还没睡着？”
“嗻！”苏培盛磕了个头，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张起麟奸笑道：“小卿子，还愣着做甚么，扶你苏哥哥出去殿外好生跪着！”
被张起麟阴恻恻的眼神瞅着，苏培盛缩了缩脖子，这回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是，大总管。”王朝卿浅笑着上前，细声细气对苏培盛道：“苏哥，请吧——”
王朝卿笑着说：“您老就放心吧，万岁爷用惯了您，那里舍得撵您走？”
站在帐外的阿谁三十来岁寺人眸子子咕噜一转，贼兮兮道：“若万岁爷感觉不敷，不如……”
张起麟一颗默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只感觉屁股也不疼了，王朝卿又附耳禀报了几句放在殿中产生的事儿，顿时张起麟一张肥嘟嘟的老脸都狰狞了起来，他牙齿都快咬碎了：“苏培盛这个龟儿子，竟然敢——”
云龙锦帐中传出了磨牙声，虽恨极了、恼极了、烦躁极了，毕竟……还是不能因为这点小不对，就真砍了张起麟这个老主子的命。锦帐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腹烦躁愤怒，道：“去领二十板子！”
素雨黑了面庞，“小主！”
苏培盛嘲笑：“万岁爷罚跪，不敢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