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欺人太甚
素雨低声道：“主子方才瞧见，正殿的玉髓丢出来很多碎瓷呢。”
姚佳欣叹了口气，她就晓得会是这类成果。
姚佳欣淡淡一笑，“帮我打扮，我们去正殿请个安。”原想着这两日懋嫔脾气不佳，她想躲几日的，可既然有人连躲安逸的日子都不给，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姚佳欣眼睛俄然有些阴霾，“是啊，我没虐待他，他却欺到我头上来，打着懋嫔娘娘的灯号，我天然不敢不给，但是……却也不能白白给了。”
小凌子千恩万谢才跪安，正要出咸福宫，却瞧见西角门处站着个宫女，那宫女面带浅笑，明显是特地在此等待。
咸福宫背面膳房，肥头大耳的汤寺人躺在躺椅上，跟个弥勒佛似的大肚子高挺，中间一个小寺人正给他捶腿，那小寺人暴露几分不安之色：“汤爷，我们就这么用了姚朱紫的东西，会不会有甚么后患？”
素雨笑着说：“苏公公服侍皇上二十余载，皇上迟早会想起苏公公的。”
素雨一愣，“小主，您筹算如何？”
素雨低语说：“事到现在，小凌公公若还是不肯冒险，只怕是前程堪虑了，你但是苏公公的门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事成了，苏公公也会念你的好。”
“我只是个茶水间的烧水寺人。”小凌子低声说，“没资格奉茶御前。”
“凌公公好，我是偏殿姚朱紫身边宫女素雨。”素雨先自报了身份。
小凌子心想，归去以后，得立即使银子打通茶水房首级公公，好叫他去御前露个脸、求个情！小凌子不敢多担搁，赶紧告别了素雨，便仓促往养心殿方向去了。
姚佳欣忍不住笑了笑，“既然插手了御前近侍之争，就该想到会有如许的成果。”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小奶猫啊！
汤寺人“嗤”地笑了，油腻的大手似葵扇拍了拍那小寺人的肩膀，“一个不得宠的老朱紫，若不给足了暖灶钱，昔日里但是连顿像样的饭食的都没有，她不也没敢吭一声？！我拿她的东西的贡献娘娘，那是瞧得起她！”
姚佳欣内心当然也是不痛快的，如果那汤寺人提早来讲一声，让她把火腿让给懋嫔，她自无二话，可恰好这个汤寺人竟本身做主，拿个她的东西去奉迎懋嫔！可不就是欺人太过么！
素雨笑逐颜开：“前日主子去瞧了，有一整根上好的金华火腿呢。主子这就去告诉膳房一声，让汤公公给您做一道蜜汁火方。”
素雨忽的近前一步，抬高声音道：“以是，凌公公不能坐以待毙，得皇上早早想起苏公公来才是。”
至于这御前如何明争暗斗，姚佳欣已经没故意机多加理睬了，因为咸福宫的荤菜被断了。倒不是小厨房的题目，而是咸福宫份例的那些鸡鸭肉一应都没有送来，膳房的汤公公固然厨艺不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平空也变不出肉来。
素雨低声咕哝：“那是懋嫔招惹在先，小主您可没虐待汤公公！”
姚佳欣叹了口气，“难为你，跟着我一起受委曲了。”
“还是小主未雨绸缪，提早叫汤公公购置了些腊肉、火腿，小主的桌上的荤腥断了不了。”说着，素雨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可惜新奇的鸡鸭肉是吃不上了，小主才刚病愈，身子正要补身子呢。”
小奶猫鸳鸯昂首“喵”了一声，奶甜奶甜的。
素雨笑容里带着几分深意，她低声问：“传闻苏公公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想必不日就能回御前服侍了.”
刹时，小凌子感觉脊背发寒，不能再这么坐等下去了！小凌子慎重地拱了拱手：“多谢女人提点！”说着，小凌子看了一眼东偏殿的那紧闭的殿门，一幅戴德戴德的模样。
素雨狠狠摇了点头：“做主子的，哪有不受委曲的？主子不打紧，就是替小主感觉委曲，您好歹是个朱紫啊！连个寺人都敢欺负到您头上了！”
小凌子更愁楚了，一张脸跟苦瓜似的：“皇上日理万机，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徒弟了。这光阴一久，只怕会生出变故来。”
姚佳欣抿了一口枸杞茶，“不是另有火腿么，那也是温补的好东西呢。”
素雨低声道：“娘娘不过是做做抄经的模样，又没人监督，只怕是连一半都没抄完呢。”
听了这话，小凌子不由咬了牙，茶水房的管事寺人，不过是拿不准苏公公是否还能回御前服侍，这才没把他给打发了，张大总管又一时半会儿懒得例会他这个小角色，以是才他能伏低做小在茶水房当差。如果徒弟迟迟不能归去，只怕不必张大总管想起他这号小角色，茶水房的首级寺人就得先把他给摒挡了！
姚佳欣耸了耸肩，问素雨：“懋嫔娘娘抄了多少卷了？”
小凌子一愣，她如何不明白素雨的意义，只不过……
素雨咬了咬嘴唇，“那跟金华火腿……被姓汤的老东西，偷偷拿去贡献懋嫔娘娘了！还说甚么等转头跟补上！欺人太过！小主平日里也没少给膳房办理，他竟――”素雨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懋嫔公然好人做到底，又叫人拿了一支老参，叫小凌子带归去给他徒弟补身子。
小凌子暴露不解之色，“素雨女人这是……”
小凌子叹了口气，“徒弟现在吃罪了大总管，大总管只消说是病笃缠身，又如何能回御前服侍。”
姚佳欣正撸着鸳鸯，只听着素雨的语气不太对劲，忙昂首看了她一眼：“这是如何了？”
姚佳欣苦笑了笑：“寺人如何？懋嫔娘娘现在不也是被个寺人给欺负了吗？”若不是大总管张起麟发话，庆丰司能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直接断了咸福宫的荤肉份例？！懋嫔一宫主位尚且如此，何况是她了。
姚佳欣沉默了三秒钟，“你……在膳房那边，没说甚么打动的话吧？”
素雨眼睛有些泛红，“主子晓得小主的处境，以是自作主张跟汤公公说，那金华火腿您本来就是预备着贡献给懋嫔娘娘的，以是不消还了。”
但是，不消两刻钟，素雨就灰头土脸返来了，面色非常憋屈：“小主……”
“庆丰司的管事寺人说，懋嫔娘娘既然发愿要给两位小公主抄经百卷祈福，那天然要茹素斋戒，不成动荤腥。”素雨一大早便来禀报。
不出两日，小凌子便跑来咸福宫，传闻是苏培盛的腿伤已经大好，以是特地叫小凌子替他来叩首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