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换人
以后，吉春照着王弗苓的意义将阿欢从下房带到春苑里来，重新给她上药。
王弗苓也只是嗯了一声，便自行上榻安息。
“回大母的话，奴本来姓沈，卖身为奴以后就舍弃了姓氏，现在叫阿妩。”
她好歹是李氏挑中的人，李氏见她不幸便向大母讨情：“婆母，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不如就留下，让她在府里做些杂活也罢。”
见王弗苓返来，吉春忙问道：“阿欢现在如何了？该不会被撵出府了吧？”
他说这药管用，且尝尝看。
吉春见了，讪讪道：“女郎不必介怀，这点伤必然不会留疤，他日奴给给您问些管用的药来，必然药到病除。”
“这都是你那旧骨干的？”
却见阿欢沉默了一阵：“不恨，比拟起我的旧主，女郎已经算好说话的了。”
吉春从小就被买进韩府，没有受过如许的罪，更加怜悯起阿欢来：“你放心，女郎必然会对你好的，就算不会，我也会对你好！”
王弗苓点点头，提及这药，她倒是想起了玄業给的阿谁瓷瓶。
她先行拜别，想必正堂里头的人也该散了。
韩淑芸倒是本事，位分高了连本身的生母都不恭敬。
闻言，吉春更感觉内心不好受，为奴为仆是劣等人，仆人掌控着她们的存亡，半分不由己。
走近了看，公然不出她所料，吉春掌灯候在门外。
“我如果然这么做了，怕是会被罚的。阿欢先谢过吉春姐姐的美意，我始终是个奴婢，就该恪守本分。”
大母问赵阿妩：“入宫这事，你听谁说的？”
“啊？”吉春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看来，女郎本日也是够狠的，竟另有比女郎还狠的人么？
让吉春没想到的是，阿欢还是个心大的人，听了她这些话竟然笑了起来。
半晌以后，便听闻赵阿妩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大母、大夫人，奴来替阿欢姐姐求个情，无妨留她在府中，奴替她入宫。”
邻近离春苑，王弗苓便瞧见有人掌灯站在春苑门前，想都不消想，那必然是吉春。
要真论起来，她们都算好的，总比那些日日干夫役，饭都吃不饱的人好。
吉春对阿欢满怀歉疚：“阿欢，你就放心的待在府里，我去问过女郎了，她说会向大夫人要了你过来，届时便不消刻苦。你放心，只要你来了春苑，我必然把你当亲生mm普通对待，活都我来做，你看着便好。”
吉春一边给阿欢上着药，一边问：“你恨不恨女郎？”
“奴...奴是偶然间听楚妪同阿欢姐姐在配房里提及，这才晓得的。”
李氏回道：“是，但凭大母做主...”
吉春松了口气：“没撵走就好，那女郎是如何筹算的？”
赵阿妩轻手重脚的走到杂屋门前，敲了拍门：“世谦，你睡了么？”
正堂里的人都散尽了，赵阿妩浑浑噩噩的跟着楚妪回到住处。
大母信赖楚妪的为人，想也不会是她说出去的，便信了赵阿妩的话。
王弗苓在外头听墙角，听到这里也晓得事情算是处理了，剩下的就是去求李氏同意阿欢进春苑奉养。
“大母饶命，且留着奴在府里做些粗活吧，就是别将奴赶出去…”阿欢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怪惨痛。
解了头钗和发髻，王弗苓洁面以后将瓷瓶拿出来，沾上药水抹在脸上。
李氏更没多想，她将赵阿妩好都雅了看：“这婢子生得有几分模样，替了阿欢也成，她也跟着楚妪学了几日的礼节，不迟误进宫。”
吉春给沈世谦安排住在后院一杂屋中，把本来那些不要的东西都顺走，搬了旧桌椅床榻出来放着。
“先进屋再说。”王弗苓将门推开，先行进屋，待吉春出去以后才道：“人没被撵走，只是大母让她去做浣衣婢女。”
“等着吧，明日母亲定会来同我说这事，到时候我再跟她要了阿欢。”思及此，王弗苓又想起阿欢脸上的伤：“估摸着今晚她就会被送去下房居住，你去那边守着，等送她畴昔的人走了以后把她接过来，她脸上的伤必须好好打理打理。”
她一脸端庄，就跟对天发誓普通果断。
赵阿妩应好，目送楚妪拜别以后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她朝后院方向看了看，便往那边走去。
阿欢看着吉春那模样，便晓得她不信，因而撩起衣袖到臂膀处，指着上头大大小小，纵横交叉的伤：“你看看这些，有刀划的，鞭子打的，背上另有比这更深的伤。”
不想大母底子不肯松口：“这都甚么时候了？你竟然还为这婢子讨情，若不能定时把人送去，只怕淑芸又冲要我发脾气。”
“那成，奴找些药带去我那屋，现在先奉养您睡下，到时候阿欢来了也不劳女郎多操心。”
“妩字好，男为刚，女则柔，女子就该和顺娇媚，如此才气招男人的爱好。”
赵阿妩低了低头，恭敬的走进门。
她脸上的伤粗糙得很，即便在微小的烛火下也显得触目惊心。
见赵阿妩如此听话，大母先前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转而看了看缩在一旁的阿欢：“这婢子便留下，她现在这张脸也别让她近身奉养了，等脸上的伤结痂以后，拉去做浣衣的活计。”
阿欢见了，冲她微微一笑：“好......”
大母细细打量了赵阿妩一番，附和李氏的观点，她问赵阿妩：“你叫甚么名字？”
此话一出，里头沉寂了半晌。
韩骊幸留下的抓痕还很较着，王弗苓坐在铜镜前不由皱了眉。
吉春的手顿在半空，看到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楚妪见天气已晚，没跟她多说甚么，只是交代早些安息，明日会教她一些宫中的礼节。
王弗苓在门前停下，冲赵阿妩表示：“出来，到大母面前毛遂自荐，我就在门前听着，你如果想耍甚么把戏，休怪我不客气！”
吉春不敢叨扰，将屋里的火烛留了两盏，关门拜别。
赵阿妩低下头，微微皱眉：“大母说得是......”
阿欢点头：“是，女郎虽说让我在脸上留了疤，却成全了我。何况女郎也承诺此后会善待我，对此我已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