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韩府
李氏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上来，只能暗自顿脚。
韩大母内心头一簇旺火，被王弗苓这一跪给浇灭了一半：“找甚么东西要这么久？”
王弗苓早有筹办，她双手捧着一卷书册递到韩大母面前：“孙女儿思及畴前那些劣迹，自知错得离谱。这不，孙女儿手抄了一遍《女训》，自省错误，还望祖母谅解孙女儿先前的不孝。”
韩骊幸最会晤风使舵，趁着这个机遇又凑到韩大母面前去：“祖母就甭管长姊了，她自来都不入如许的场合，听任了不管也无妨。”
韩大母在肩舆里头嗯了一声，手搭上郑妪的手，慢腾腾出来。
还觉得今儿能看一出好戏，没想到戏还没开唱，就已经要谢幕了。
韩大母将王弗苓牵了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祖母今儿便收了你誊写的《女训》，当作是个见证。今后你如果再犯，就如你所言重重惩罚，毫不姑息！”
二房一家子把殷勤都献了，长房总不能没点表示。
韩骊幸灵巧的答道：“有，因着是祖母交代的，阿幸一日都不敢怠慢。”
无需旁人提示，韩大母本身也发觉不对劲，便向世人问道：“大儿妇去了那里？”
《女训》是她抄的不假，却不是专门抄给韩大母看的，她只是前几日无事抄了消磨时候，也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处。
白叟家最爱看孙儿孙女孝敬模样，也不管是不是虚情冒充，看着舒坦就成了。
大母将“好孙女儿”这几字咬得极重，让李氏不由的颤了颤：“婆母，这...这就不必了吧，阿君就是点儿小弊端，不碍事的……”
就在此时，王弗苓从一帮奴婢中间蹿了出来，恰好将韩大母方才那句话听了出来。
韩骊幸见大母出来以后，忙着献殷勤，一口一个祖母喊得特甜。
韩大母对劲的点头，面上暴露笑意，她伸手将王弗苓从地上扶起家：“行了，回府去吧。”
她说罢，从郑妪那边接过大母的手，身子微微弓着，谨慎翼翼的将韩大母扶着走了出来。
王弗苓晓得老虎要发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大母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祖母，都是孙女儿不好，只顾着找东西把闲事给迟误了，还望祖母恕罪……”
正因为韩骊幸的提示，韩大母神采一黯：“大郎一家子都出息了，连带着一个长辈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可悲，甚是可悲……”
李氏想替韩骊君找个说辞，甚么伤残病痛的，可她话还没出口，又让孙氏把话抢了去。
韩大母对这平平平淡的礼数也没给多大的反应，点点头便让她起家。
正应了那句老话，闲时备来急时用，急时要用无处寻。
“只是甚么？嫂嫂十有八回都说阿君这不好那不好的，今儿估摸着也是阿君那孩子身子不适吧？”
王弗苓便就此起家，随韩大母一道进府。
韩丽鸢本就不甘心行此大礼，既然韩大母伸手牵她起来，她便顺着台阶下。
韩大母转头瞪了孙氏一眼，低声怒斥：“阿君既然有悔过之心难能宝贵，不准冷嘲热讽！”
李氏顾不得焦急，忙回应了一声：“婆母，妾在此……”
孙氏见了韩大母，立马换上一副笑容，朝着大母施礼：“婆母去了几日累了吧？来，妾扶着您。”
她说的是实话，韩骊君从未曾到府前驱逐过韩大母。
韩大母非常对劲，瞧着韩骊幸越瞧越对劲：“还是我家阿幸懂事。”
孙氏掩口轻笑，抢了李氏的白：“约莫是还在睡吧？府里谁不晓得阿君那性子，怠惰得不成模样。”
曲娘子乃长房妾室，便领着韩骊华上去存候，她没孙氏和吴娘子那么矫揉造作，仅仅是行了个礼，问候了一句。
李氏微微皱了皱眉，韩骊幸这丫头真多事。
孙氏眼瞅着跪地不起的王弗苓，撇了撇嘴，顿觉无趣。
她吃紧忙忙从人堆里蹿了出来，上前去给韩大母施礼，一张笑容说不出的殷勤。
孙氏笑她：“说得信誓旦旦的，是真是假明儿一早便见分晓，别到时候又下不了榻……”
“这是做甚么？快起来……”韩大母伸手去扶韩丽鸢。
这下好了，韩家的女人们都来见了礼，独独缺了长房长女。
韩大母瞅了李氏一眼，又往人堆了看了看：“阿君上哪儿去了？又没来？”
“阿君她只是……”
孙氏收了笑意，神情略显难堪，低头轻语道：“是……”
她俄然呈现，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把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大母将这书册接过，细心的翻看：“字写得倒是有长进，却不知你是否诚恳悔过？”
二郎妾室吴娘子见韩骊幸得了大母赏识，也不甘落下风。拉着其女韩丽鸢从人堆里走了出来，硬是让韩丽鸢给韩大母行了个大礼，又是跪，又是拜的。
韩大母不是个陈腐之人，礼数到了就成了。
韩大母总算是暴露了些许笑容来，摸了摸韩骊幸的脑袋：“阿幸乖，祖母不在这几日，你可有好好复习功课，研读诗书？”
李氏扎堆在韩家一帮奴婢里头，闻声大母的问话，暗道不妙。
韩大母睨了李氏一眼：“不说我倒还记不起了，回回你都说阿君身子不好，我也没如何过问。现在想来倒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渎职，现在便畴昔看看我那好孙女儿！”
韩家守在门外的人都跟着动了起来，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往府里去了。
大母年青时也曾是晏都名极一时的才子，现在虽已年老，但气质不减当年，一身华服，贵不成言。
楚妪推了推李氏，悄声道：“大母叫您，先承诺着吧。”
起家以后，韩丽鸢也学着韩骊幸那灵巧模样，冲大母甜甜一笑：“祖母……”
“是，孙女服膺于心，对皇天后土发誓，如有再犯甘受重罚。”
韩大母听了倒是一声嘲笑：“不碍事？既然不碍事，她怎的连榻都下不来了？还是说她底子就没将我这祖母放着眼里！”
她说着，头往地上又是一磕。
王弗苓作一副非常果断的模样，冲韩大母点头：“孙女是诚恳悔过的，如果有半句子虚，孙女愿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