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想杀人（四）

“大哥！我去！”一名海贼抢在老周之前，朝袋子跑去。

朴金刚收起短刀，伸手戳了戳他腰间的肥肉，道：“他倒是不想死，可你的肉那么厚……不测，嗯，或许是个不测。”

朴金刚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机，用心道：“他已经死了，你杀的。”

“哥！”朴大象又惊又怒，一把抓住朴金刚的手腕。

“你再动，我要用力了！”朴大象闭着眼睛，用力抵消着怀中那庞大的挣扎之力，内心只要一个动机，不让他死。垂垂的，怀里阿谁身躯安静下来，不再挣扎。朴大象松了口气，展开眼睛。老周温馨的靠在他身上，像睡着了一样。

一个新罗军人飞奔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朝朴金刚摇了点头。

“混蛋！”剩下两个海贼大怒，直接提刀朝朴金刚冲过来――干掉这个领头的家伙，老周才有活命的机遇。

“年长幼心！”一名海贼飞扑过来，将老周撞开，用背脊生受了朴大象膝盖重击，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老周不敢拔箭，拔掉只会失血更快，只好抽出匕首，稳住箭杆，一刀削断。两名海贼从摆布向朴大象冲去，朴大象仓猝躲闪，两只大手连拍带打，竟将他们的兵器击落。

老周抬头长啸，好似一头濒死的头狼，放眼都是战死火伴的躯体；连他在内，还能站着的，不到五人。

“被我的肉……闷死的……”朴大象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边，惶恐、迷惑、悲伤、自责，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朴大象只觉喉咙里涩涩的，像是被甚么东西堵住，偏又没法描述。这类感受，让他非常难受。

“啪！”老周长刀脱手，化掌为刀，一刀劈中朴金刚手腕。

老周猛展开眼，抬起左脚，非常果断的朝火线迈出一步。

新罗人走了，带上受伤的火伴和满地的箭枝兵器，便悄无声气的消逝在了密林中。对朴金刚来讲，在本身的地盘上实施一次伏击，特别是在仁川郊野这等能人出没、官府不管的处所，的确如同练习。至于海贼们尸身，冗长的夏季即将到来，自有外出寻食的野兽们会来清算。

“嗖！”劲箭破空，正中其面门。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朴金刚提着袋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朴大象本能的朝他挪了一步，被他用眼神止住，只好揉了揉生疼的手腕。

朴金刚晓得弟弟心肠纯良，只好摸摸他的头，安抚道：“男人嘛，都有第一次；见了红，就好了。”

朴金刚扫过他们几个，冷冷道：“蝎子岛就剩这么几小我了吗？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二十年前，就该被丢进海里喂鱼！看在你们还算条男人，再给你一次机遇！”说罢，将手中的袋子往天上丢去。

“扑通！”海贼中箭倒地，抽搐了几下，仍然伸脱手想要去够不远处的袋子。

“哎！”朴大象抬起手，看了朴金刚一眼，欲言又止。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耳边响起朴金刚冰冷的声音。

“啪！”袋子落地。

老周悲从中来，迈开步子，向它走去。

老周认出，这袋子，跟当初新罗人下定金时给的那只一模一样；现在，为了剩下的一半尾款，他搭上了蝎子岛一半的性命，和几近全数身经百战的老兄弟。

朴金刚豁然起家，张弓搭箭，对准老周，他毫不容弟弟有任何闪失。

朴大象松开胳膊，老周没有抵挡，软倒在地。

老周中箭落下，因为箭插在身侧，没法翻滚闪躲，只能生生用双腿接受下坠之力。方才跪地，就见一只庞大的膝盖朝面门顶来。

老周渐渐走到袋子前，哈腰、伸手，将它提了起来。

朴大象稍稍昂首，老周的表面在视野中敏捷变大，那张充满沟壑的老脸，变得愈发狰狞。朴大象笑了，咧开大嘴，暴露两排乌黑整齐的标致牙齿，嘟囔了一句：“妖怪诶……”然后松开一只手，朝妖怪挥出一掌。

老周闭上眼睛，老泪纵横，只剩他一人了。

“嗖！”朴金刚射出了最后一箭，目标老周的膝盖。

“我杀的？”朴大象大惊失容，蹲下，一探老周的鼻息，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的不成思议：“他死了？我没杀他，我没想杀他的，他如何会死的！”

“好了，放下他吧。”朴金刚收起短弓。

朴金刚举起短弓，从腰后抽出一枝羽箭。

“你别动，我不杀你！”朴大象死死夹住老周精瘦的身躯，他并不想杀他，只要他停止抵挡，他就会向哥哥讨情，放过这个不幸的老头子。

老周恶狠狠地盯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朴大象手腕吃痛，单手将树干平扔出去，又将几个海贼砸倒。

朴金刚走上前，拍拍弟弟丰富的胸膛，接着蹲下身子，拔出短刀，狠狠扎落。

“嗖！”利箭袭来，正中老周肋下。

朴金刚反手抽出箭囊里最后一枝羽箭，搭在短弓上。

朴金刚放下弓箭，表示四周其他新罗军人持续放箭；然后伸脱手，接过部下递来的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呼！”朴金刚和老周同时感觉面前一花，一道庞大的肉影掠过，将老周死死箍住。老周奋力挣扎，无法四周都是丰富的肥肉，只能收回野兽般的低嚎。

“嗖嗖嗖！”七八枝羽箭从四周八方射至，将两人钉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