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花楼杀人事件（六）

“管中窥豹，一叶知秋。”刘仁轨将八个字默念一遍，有些镇静道，“确切如此，确切如此。朝廷没有选错人，我也没有看错人。“

“成交！”刘仁轨凑到元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说完，才道，“现在忏悔还来得及。”

刘仁轨道：“两年转眼即逝，我来青州的时候，你还在咸阳吧？”

“哦，元鼎啊，来来来，内里那些人没难堪你吧？”刘仁轨放动手中书卷，从书案后站起来，朝郭务悰使了个眼色。郭务悰会心，一拱手退出二堂，顺手带上了门。

公然，刘仁轨持续道：“因为同一件事，你我才会来到这里。”

元鼎微一错愕，刘仁轨竟然晓得他在咸阳的事。咸阳，一座曾经光辉过、现在却被长安夺去光芒的古城，是他地点构造的奥妙练习基地。从灵武边镇返来后，他在那边足足待了两年，接受了无数严苛的练习和考核。他的火伴，也从初时的八百人，最后只剩下一百二十人。他们被分为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镇，每镇又分为甲乙丙三组，每组十人。四个甲组拱卫圣驾，东都西京各两组，这四构成员无不出自关陇河朔的顶级贵族；四个乙组和四个丙组则外放处所。元鼎附属于青龙镇，因此被派到东部的青州，一呆就是近两年。

刘仁轨道：“我老了，既不能上阵杀敌，也没本领潜踪访拿，干不了你们的活儿，可我却晓得你的身份，晓得为甚么吗？”

刘仁轨道：“元鼎，你来青州也快两年了吧？”

元鼎心下深思，刺史大人既然找到本身，那这件事便不是筹议，而是号令。下属对你客气，那是下属的气度，你若不识汲引，那便永无出头之日了。至因而甚么事，他模糊能够猜到六七分，不然也不会找到他这枚暗子了。

是的，悟性。刘仁轨信赖，面前的这个年青人，还会持续给他带来欣喜。

元鼎有些不测，他本觉得，刘仁轨会以清查凶手的名义，派他去对于新罗人；可转念一想，新罗现在还是大唐的盟友，即便凶手就是新罗人，大唐也不成能在自家道内为了百济人跟他们翻脸，除非分开大唐国土……而新罗百济两个使团想要返国，从青州府到海边，乃至海上飞行的线路，仿佛都是一样的。想到这里，元鼎似有所悟，道：“元鼎此去，便是那过河的卒子，有进无退，定会做出一番大动静来，静候大人来到。”

元鼎笑了起来，道：“敢问大人，是新罗人，还是百济人？”

“大人，元鼎来了。”郭务悰道。

元鼎摇点头，很多时候下级的问话并不需求去接茬，你的茫然，就是最好的答复。不然，他们也不会伶仃找本身来说话。

堂中只剩刘仁轨和元鼎二人，显得非常空旷。

刘仁轨道：“新罗人和百济人，你如何看？”

元鼎道：“回大人，来年正月，就满两年。”

元鼎不明白刘仁轨为何会俄然问起这个，又担忧冒然答复思虑不周，沉吟半晌，说了八个字：“管中窥豹，一叶知秋。”

府衙，二堂。

“看来又有甚么玩命炮灰的事儿了。”元鼎暗忖。

“其一，州府中的兵器、马匹，任我遴选；其二，我需求一笔钱，没钱办不成事；其三，我若客死他乡，还请大报酬我规复身份。”元鼎毫不客气地开出了三个前提。

“百济人。”刘仁轨道，“我会安排你去庇护百济使团，直到他们回到百济。“

“谢大人抬爱！”元鼎一拱手，算是接下了差事，旋即又道，“不过……”

刘仁轨用力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元鼎的灵敏和应对，让他非常对劲。两人谁都没有明说是甚么事，可谁都明白是甚么事。至于事情要做到何种程度，那就端赖悟性了。

他模糊记得，当年京师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当时，洛州女子淳于氏因受家人连累被关入大理寺狱中。宰相李义府传闻淳于氏貌美，就暗中教唆大理丞毕公理将她开释，然后威胁利诱，纳为妾室。大理寺卿段宝玄据实上奏，弹劾李义府。高宗天子让时任给事中的刘仁轨和侍御史张伦一同审理此案。刘仁轨很快查明案情，筹办据实上奏。李义府奉上重礼，但愿他部下包涵，刘仁轨不为所动，决意弹劾。李义府为求自保，派人前去狱中逼毕公理自缢，以断人证，接着反诉刘仁轨诬告。高宗天子不但没有究查李义府的罪恶，反而把刘仁轨贬为青州知府，一呆就是四年。

元鼎愈发不解，但又仿佛掌控到了一些甚么。

刘仁轨走到元鼎身边，低声道：“青龙镇乙组第二名，相称不错的成绩。”

刘仁轨有些不测，没想到他问都不问是甚么事就承诺下来，又怕他忏悔，遂道：“你有何要求，固然提来。”

元鼎巨震，不成思议的望着他。莫非说，他也是构造的高阶成员？

刘仁轨道：“你的身份，只要我晓得。现在有一件大事需求你去做，这件大事，需求从追杀凶手动手，却非真的去追杀凶手。你可明白？”见元鼎不语，刘仁轨又道，“这件事没有朝廷的旨意，也没有人会帮你，可谓九死平生；当然，如若做好，那便是出息无穷，不晓得你有没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