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迷幻操作
灯油快燃尽了，袁天罡打了个哈欠，对还在勤奋的李淳风道：“师弟，歇了吧，明日还要起早。”
就在这时，城里又传动静过来：李牧把收粮价提了一百文，现在他的收卖价是，三百文一斗！
李淳风抚摩着本身的册子，啧啧称奇道：“他如果用心研讨，三五十年，有此成就，也不敷为奇。但他压根儿就没研讨过算学，就连《九章算术》也是我拿给他看的，可此中的事理，他却仿佛早就熟知了普通。我与他议论古今算学，没有一个题目能可贵住他，反倒是他随口提起一个题目，就能把我难住――”
是人不是仙，辨别就在执念二字。仙可无我有为，人却做不到。想到这些，袁天罡叹了口气，自嘲般笑了起来。
李淳风倒是一点不焦急，展开铺盖钻了出来，道：“侯爷叫我收粮，我自收粮就是了。收不收得上来，那可不是我的事儿。”他打了个哈欠，道：“师父也睡吧，有甚么事儿，明天再看。”
连着蝗虫和蛋凑满一车，便发往洛阳。各条路上都是往洛阳去的车，蔚为壮观。
这两个迷幻操纵，可叫人摸不着脑筋了。要说收蛋，还能了解。都晓得侯府的夫人要生孩子了，吃些蛋类，有助于补身子。但是收蝗虫做甚么？难不成侯爷是想把这些蛋孵出来，用这些蝗虫做饲料养它们？
李淳风听明白了，道：“辛苦种了一年的粮食，都想卖个好代价。既然有商贾上门，自没有往外赶的事理。只是，公粮该交的得交。”
这指的是在洛阳，如果把粮食运到长安，赚得还要多。洛阳的米价三钱银子一斗，而长安是长年在四五钱摆布，入了冬的时候，五钱偶然候还挡不住。刨去分润给长安那边的利润，洛阳的粮商起码还很多赚一倍，也就是一斗米他们能有六十文的利润。
李牧给出的收粮代价，是二百文一斗，这也是每年粮商们的收买代价。二百文，便是两钱银子一斗。洛阳的米价是三钱高低，这一钱的差价，便是米铺的利润了。当然实际没有这么多，米铺要承担运输，脱粒，转运，储存等环节，实际到手的利润，大抵在一斗米三十文高低。
“嗯、好……”李淳风含糊地应了一声，把册子收回承担里，便要去燃烧油灯。就在这时，忽听得院子里人嘶马叫，仿佛有很多人进了院子，李淳风皱起眉头，袁天罡也披上了衣服，俩人一道从屋里走了出来。
院里，一起来的帮闲们都已经出来了。手里都拿了防身的家伙以备万一，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为首的恰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里正，李淳风出声道：“里正，这么晚了，带了甚么人过来？”
看起来未几，但这已经是极高的利润了，要晓得粮食是刚需，不吃不可的。青黄不接的季候，粮食还要看涨，仓储的用度也都是出在买粮食的人身上，米铺是稳赚不赔的。
“是啊！”李淳风点点头，竟然承认了，他是个‘学者型’的人，不太能听得出言语中的讽刺。见袁天罡扣问，只当他感兴趣，兴趣勃勃地先容起来：“师父，你不要对侯爷有所成见，他这小我脾气固然乖张了些，但实在是一个可贵的人才、不，是天赋！他在算学方面的成就，古往今来无人可比！”
袁天罡也是从这一二年李淳风的做法中，逐步感遭到，他能够是晓得了些甚么。只是他也不能问，若问了，不管是与不是，都等因而本身承认了。
里正仓猝跑过来，点头哈腰赔笑道：“回老爷的话，这几位也都是高朋，他们、他们是――”里正有点结巴，来人听的焦急，自报家门道：“我们是洛阳城中的商贾，这位大人，蒙侯爷谅解，答应我等收粮。我们来三王村，便是来收粮食了。路途不熟，此时才到。恳求里正寻个住处，里正便带我等过来了。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叨扰，我等这就另寻住处去。”
这个主张，也是粮商们一起筹议的。仿照的，恰是外务府的订单形式。只是跟老百姓说订单，他们听不懂，左券还是更好了解一些。
只一日，便有成交了数千石粮。但也有聪明些的，比方说三王村的里正，他就没签。小老头年青的时候，也在城里做过木工，有些见地。这些收粮的商贾往年甚么嘴脸，本年甚么嘴脸，对比之下再清楚不过了，粮价必定还得涨。刚开端就卖出去，必定不划算！
“你不焦急，我能有甚么事儿，就是怕你收不到粮食，没法交差。”
李淳风偷眼瞧他一下，也是点头。俩人亦师亦友，干系自不必说。数年前，李淳风便发觉了袁天罡的非常，特地为他占卜一卦。
只是这些话，永久也不能对第二小我说，不然于己身有损。
“既如此，那便安设住下吧。”李淳风说了一声，回身进屋了。他这边的人见主事儿的进屋了，便也都回了各自的屋。里正一边连连报歉，一边又安设商贾们住到空房间去，乡间人有乡间人的夺目，能当上里正的，脑筋老是要好使一点儿。两个收粮的，总比只要一个收粮的好，种了一年的粮食，天然是代价越高越好了。
而长安那边，秋末冬初的时候，有长安四周产出的粮食顶着，一时半会还高不上去。还是稳定在四五百文一斗摆布，但是在长安四周出产的粮食告罄以后，粮价就会上浮，起码也得五钱一斗。以是现在收粮，等入冬托付订单，是好处最大化。
里正急得脸都红了，道：“老爷，他们也收粮食，给的价、代价高，小老儿我……”
屋里，袁天罡忍不住提示道：“师弟，这些商贾摆了然就是来抢买卖的。你看阿谁里正的架式，像是要坐地起价。李牧给你们定的代价，怕是收不着了。”
……
眼下粮食还没到收割的时候，就算老百姓想收割，收粮的还不干呢。没灌浆的粮食，收了满是瘪子，要来喂猪么？粮商们从速拦着，声明这个代价说出来，他们就必定会要。如果谁信不过，能够先签订左券，左券排上号，等五七天后，按着左券的编号列队结算。
李淳风一副敬佩的神情，看得袁天罡直点头。他本想说点甚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李淳风是个极聪明的人，在卦术的成就上，不比他差。他想要提点的东西，李淳风如果想算，他本身都能算出来，他既然已经盘算了主张，说了没说有甚么辨别呢？
在他们这一行，有个冥冥中很玄学的，潜法则一样的东西。那就是道行低的人算不出道行高的人，袁天罡一向有恃无恐，便是有这个信心，在‘神棍界’，满打满算着，能跟着他脚后跟的人都没一个。
袁天罡都听傻了，他看着李淳风，苦笑道：“师弟啊，研讨这个有啥用啊，哪个养鱼的会一边放水，一边蓄水，做这类蠢事？”
堂堂侯爷，要搞养殖了？这也太扯了吧！
偶有几个，马周等人也没甚么客气的。当官儿的那套活儿，哪个不会，威胁利诱，恐吓勒迫，实在不可，抓起来送官，没哪个老百姓敢跟他们对着干。
一样的事情，产生在洛阳周边各个村落。马周地点的村庄，也碰到了一样的事儿。看到村民们的反应，马周内心头明白，之前救灾的恩德算是白搭了。这些老百姓啊，眼睛里看得还是钱，甭管多大的恩典，他们还是会把粮食卖给出价高的。
不管粮价多少，公粮是不给钱的。马周和李淳风等人，还是有活儿干。只是粮食还没下来，只能做一些筹办事情。仿佛是猜到他们闲着了，傍晚，他们又收到李牧的动静：粮下来之前这几天也甭闲着，收蛋，收蝗虫。蛋是甚么蛋都药，不但限于鸡鸭鹅，是蛋就要。蝗虫呢，就是之前用诱虫香引来，烧死那些，有没完整烧成灰烬的，清算起来装袋里头，侯府全收。代价是一斤十文，多少都要。
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终究各家的蛋也差未几被掏空了，蝗虫尸身几近也都清理差未几了，粮食也到了收割的时候。官府与商贾各占了村落的两端，收公粮的收公粮，收新粮的收新粮，像是两军对垒普通，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另有那肯着力的，拿了铁锹去挖之前被埋起来的火燎死的蝗虫，虽说一斤只要十文，但等因而白捡的钱啊，一铲子下去就半斤，一天下来也很多了。并且蝗虫有限，不早动手就没了。家里没蛋的，都拿铲子去铲蝗虫了。
里正忙道：“那是天然，侯爷给了我们地种，不交公粮还是人了？”
“刁民！”马周咬牙切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固然不睬解，但并无毛病履行。话又说返来，李牧做的事情，又有几件凡人能了解的呢？摆布李牧也给带了钱，等着收割粮食也闲着无事，各村下派的小吏便忙活了起来，收蛋的收蛋，收蝗虫的收蝗虫，忙得热火朝天。
还是再等等！
反倒是本身，天下局势，本身早已算了个清楚。现在做的事情，乃是逆天而行。能有几分胜算，本身内心也没数，如果一个识时务的人，早已窥测天机，应当顺势而为才是，但本身没有，不也是断念眼一个么？
算上本年代价的浮动，收粮这边就算是三百文收，也不能赔钱。在得知了李牧给老百姓的订价是二百文一斗以后，各粮商纷繁给出了二百二十文，二百三十文的‘高价’，一脱手就上浮了百分之十，不成谓不敞亮。很多老百姓，穷了好几代了，没有见过钱。看到商贾们一车一车的铜币，哗啦啦的响，便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直接把粮食收了，从速换钱来。
俩人就如许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胡涂，倒也相安无事。
袁天罡说了一句，也钻进铺盖，俩人都累了，没多一会儿，便是哈气连天了。
官府这边忙活，商贾那边却闲了起来。百姓们也都看出来了，本年的粮食不愁卖。除了之前签了左券的一部分人以外，还没签左券的都不焦急了。这边官府的人收蛋，现钱现给，天然是先顾着这边了。各家各户都把家里舍不得吃的各种蛋都翻了出来，大大小小都拿出去卖。有家里没养着家禽的，也都去河边，水池边儿闲逛，希冀捡着个甚么蛋，归恰是蛋就要，换俩钱也是好的。
翌日，李牧便收到了动静。但他一点儿反应没有，只是叮咛人传话下去，先不消管余粮的收买，把代价报出去就行，只把公粮计算清楚，务求邃密，不能亏了百姓，朝廷也不能吃了亏。
这倒是好做到的，派下去的人也都具有这类才气。并且百姓们存了把粮食卖给商贾的心，也觉着对李牧有些惭愧，在交纳公粮的时候都非常主动，那种赖赖唧唧不肯意交纳的人很少。
“哎呀！”李淳风把册子一收，气恼道：“师父你为何抠字眼啊，这就是一道题。我们研讨的是解题的思路和体例，分歧的事情，一样的事理，都可一一对应。把握了体例，才气触类旁通。侯爷为何那么多的本领，就是这个启事啊。”
本年闹了蝗灾，粮食的总量减少，粮价天然要升。粮商们按照经历判定，等新粮下来的时候，洛阳的米价该当会稳定在三百五十文一斗。并且因为吃了蝗灾时候没粮的亏，家里稍不足钱的，都会多买一点存着。市场上就会呈现一股长久的供不该求的局面，会进一步促进粮价的拔高。三百五十文是根基盘，四百文也不是不成能。
但他忘了李淳风，李淳风是此行百年难遇的天赋，成就不弱于他。以是旁人算不出甚么，不代表李淳风算不出甚么。虽算得有点艰巨，但李淳风还是得知了他想得知的东西。
说着，李淳风把册子翻了两页，指着上面一道题：“就像这个题目：今有一鱼塘，蓄水需求三个时候蓄满，放水需求四个时候放完，那么，一边蓄水一边放水需求几个时候蓄满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