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玩家门道
门外,叫唤声仍然没有停歇。
正此时,前面传来了砸门的声音,一口粗狂的嗓门随即而至。
“乐儿?乐儿在么??”
“乐儿!乐儿你必定在,快开门!我们哥俩给老爷子奔丧来啦!”
黑狗沉了口气,挺直身子,低吟道:“乐儿,拿家伙,打。”
“生吃?”
“呵呵,眼红么?”黑狗见余乐的模样,缓缓说道,“为师藏品还多,大多数压根儿不敢让外人见到,这核桃属于最普通的了,我敢拿着给人看,徒儿你放心,将来有你的好处,你炼了夜明珠,保你视黑夜为白天;你炼驱邪牌,保你戾气不侵;你炼了龙头鼎,保你房事生龙活虎,搞得俏丫头……”
余乐也是微微皱眉。
但是吕万年却并未有甚么活力或者遗憾:“这些事今后再谈,本日临时歇息去呗。”
“你炼过?”
“……”黑狗非常惊奇地望着余乐,一股子怨气垂垂散去,变成慈爱与赏识,“乐儿,为师没看错你,看来你不止有小聪明。”
这二人毕竟学艺不精,离了笑坤社,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很快便没了谋生,仅靠发卖老吕的宝贝发了些小财。事败以后,他们又重回笑坤社,跪在堂内求师父收留,老吕当场把他们踢了出去。这还没完,哥俩晓得这辈子说相声没戏了,便惦记起老吕的宝贝和笑坤社的地产,乃至调拨别人前来拜师,拜师是假,窃宝为真。也恰是因为如许,老吕自余乐过后没再收过门徒。倒不是分不出品德忠奸滑,只是累了,懒得辨了。
余乐简朴理了理褂子,快步走到后门,开门相见。
说是奔丧,这声音中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好,师父你好好歇息。”
“嘿嘿。”黑狗奥秘地摇了点头,只恨本身不能抿嘴咀嚼,“那都是旧事了,你还小,不急。”
“嗯。”余乐慎重点头,情知师父累得不浅,但有几件事还是要现在问清楚,“师父,这些日子相声社?”
“扯吧,你真那么短长能没子嗣?”余乐随口回了一句,遂觉不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三日以内,我传你的功不会散,你靠双目便可辨识宝贝的灵气,算是暂用了为师的眼里,余下的,明儿再教你。”
“你打的过。”黑狗咬紧牙关,身子有些发颤,显是体力跟不上了,却还硬着嘴道,“你打不过,为师帮你,拼了狗命也咬残这对牲口。”
黑狗趴在地上,垂垂闭上眼睛:“明早让喜鹊备只活鸡,给我补补。”
“是。”余乐恭敬点头,“那明儿我辞了鸟爷的美意,不然你该被烧了。”
“师父,如许。”余乐沉了口气,现在他不得不扛起大梁,站在师门,站在笑坤社的角度思虑,“这对牲口,这么多年你也没轰走他们,我们一老一小,单靠打是不可的。今儿我探探他们真假,耗些光阴,待我本领大些,一鼓作气,让他们再也起不来。”
“好吧……”余乐说着摇了点头,便要拜别。
“是。”余乐俯身取出核桃,此时再看这狮子头,有股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师父,能有这么神?盘个核桃能多活两年?”
“临时停业,待百日之期过后重开,此地我早已设下步地,集合人气不宜外泄。”
“你该瞥见了。”黑狗闭目传声,“这血狮子内里透出的是人气中的血灵,我虽没决计炼过,但光阴久了总有些灵气,外加在我之前也有人把玩,算是个古玩玩意儿。这血灵堆积了百年来几代人的精力与精华,别的不说,活血舒脉是必然少不了的,鸟爷必定不明白内里的造化,但他浸淫玩物多年,有种天然的目光,倒也没看错。”
现在,终究到了这对兄弟日思夜想的一天,吕万年不会不晓得他们打的甚么主张。
“那我先收好。”余乐取了核桃谨慎地放入褂子的兜里,畴前他只感觉这对核桃都雅,那里晓得另有这么多门道?
“鸟爷好玩,心术却正,实在早已过了入门境地,只是无高人指导,止步于此。”黑狗盘跚着步子挺到冲吕万年身前,冲这尸身的手心处探了探鼻子,“这核桃你取了赠与他吧,我一时半伙用不上了,他拿着舒活经脉,也许能多活两年。我吕万年说话算话,我死了,这核桃就是他的了。”
约莫半分钟过后,黑狗这才松爪下来,长叹一声匐于堂内。
余乐思考半晌,答道:“还是叫虎哥来吧,我打不过他们。”
吕万年这辈子收的门徒,可不但本身。有一对钱家兄弟二十年前便拜入吕门之放学相声,七八年前,笑坤社买卖还不似现在这般暗澹,兄弟二人感觉老吕人为发少了,便合计着自主流派,走的时候不但拉走了一批常客,还盗了老吕七八个宝贝。欺师灭祖,这在行内但是大忌,但这哥俩儿还不止于此,出去以后不吝言辞诽谤吕门,以此为噱头鼓吹本身,表示他们兄弟是受不了老吕的逼迫才不得不出走的。
大礼过后,吕万年才放下心,狗爪伏在余乐头上:“相声讲究说学逗唱,玩门讲究观驯炼养。观,即察颜观色,仅靠双眼辨识凡人难辨之隐;驯,即将宝贝,植物顺服,为己所用;炼,即将小玩意儿炼成大器,救己赠人;养,即莳植、滋长玩物,小到蛐虫黄雀,大到山川狮蟒。按照玩家的灵气、境地可粗分为入门、窥气、着魔等九重。如果凡人,玩上平生最多入门罢了,现在有为师互助,你可直接入窥气境地。此后务必戒骄戒躁,低调谨言,以玩为乐,为乐而玩,切忌功利入俗,亦不成孤傲出世,表情为上,玩物为下,结缘为好,强求自毙。”
“我是狗。”
余乐此次始终当真在听,他只觉一股轻柔的气味由头盖涌入,如果说方才那次是暴躁狂流的话,此次则是涓涓细流,这股气味小部分汇入脑中,大多则裹向双瞳。
黑狗闻声这声音,一个机警挺直身子,望向后门方向,一齿獠牙绷了起来:“孽徒,等我死等好久了吧。”
“为师就是尚存懦仁,没在死前摒挡好这对牲口。”黑狗重又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你做主呗,休莫让他们踏进一步,待我们师徒修生养息后再做筹算。”
“好,那我清算清算,你好好歇息,明日再叙。”余乐想着吕万年所说的那些造化,半信半疑,他此人有个好处,能拿的拿,能争的争,向来不会急功近利,强扭甜瓜。
余乐不忍地望向黑狗,吕万年虽说得轻松,但是这些年来,每次这对兄弟上门,挥着拐杖轰出去却还是累得气喘吁吁。现在在狗身子里,更加衰弱,钱家兄弟跟狗打,指定不会顾虑狗的存亡,本身受伤是小,万一二黑有个闪失,可就没法救回了。
“废话,我这是为本身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