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知足
曹苗叹了一口气，伸脱手指，捻了捻。“既然非我不成，那我是不是能够要点好处？”
曹植抬起眼皮，盯着曹苗，神情凝重。“文天子和陛下倚重司马懿，就是借他均衡汝颍高门。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不吝违背宗室掌兵的遗制，让他统兵镇守一方。但是司马懿并不谅解朝廷的情意，一味服从于汝颍世家，此次更是纵敌，摆荡国本。陛下不得不施以雷霆手腕，予以惩戒。”
“但是吴质出身不高，来往有限，且脾气偏狭，眦睚必报。当年轻视他的人，现在就算想与他交友，他也不肯缓颊。是以世家不喜，至今其乡里不肯品议，身后之名堪忧，恩宠及身而止。”
曹苗明白了。曹丕即位以后，虽向汝颍世家让权，毕竟另有相称的掌控才气，吴质得以恩宠不衰。等曹丕将死，考虑到政权的传承和稳定，就不得不捐躯不得民气的吴质，全面向汝颍世家低头。
司马师的婚姻有一个共同特性：政治好处为上，豪情神马的都是浮云。他在读脚本时，一向不睬解司马师为甚么会娶吴质的女儿。比拟之下，吴质的名声远不如司马懿本人。
曹植想起旧事，一时心如潮涌，难以安静。他张了张嘴，将一声感喟又咽了归去。“当年争嗣，吴质功绩最多。是以文天子即位便封吴质为列侯，持节都督幽冀军事。”
曹苗沉吟了很久，缓缓点了点头。“以是，我娶司马果，就是为国效力，乃至能够说，以身报国？”
曹苗这么想，不是出于高傲，而是他认识到一点：包含曹叡在内，统统人都低估了司马懿的杀伤力。
“现在司马懿落空兵权，又闭门思过，主意向大司马乞降，疏离汝颍世家，诚意拳拳。隐患已除，天然要加以恩抚。如果一味打压，只会将他赶到汝颍高门那一边去。”
“四友者：陈群，司马懿，吴质，朱铄。陈群是颍川世家，有父祖之名。司马懿是河内士族，其父于武天子有保举之德，兄弟得武天子正视，出入奥妙。吴质是豪门，因文才而为文天子所爱。朱铄是我谯沛武人，参军多年，在军中有必然根底。这四人中，最得文天子信赖的人并不是司马懿，而是吴质。”
曹植很无法。如果曹苗就是不想去，别人还真没体例，不然他又要发疯。
“你还记得文天子当年的四友吗？”
天子的设法很饱满，结果却骨感得让人落泪。他觉得是恩威并施，实在倒是养虎为患，完整落入了司马懿的算计。
我又不是天子。凭甚么大师都姓曹，我要以身报国，你却作威作福？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如何履行，必必要筹议，便宜不能让天子一人占了。毕竟司马懿不是甚么善人君子，这桩婚姻也不是简朴的结婚，风险还是很大的。
曹苗笑了两声，语带调侃。“结个亲罢了，有这么首要？”
倚仗着与汝颍世家的杰出干系，司马懿代替了吴质。
“另有啊，司马懿让我主动登门，怕是不太合适。”曹苗挠挠头，一本端庄地说道：“太尉府防备森严，我惊骇。万一到时候严峻，又犯了病……”
曹植抬开端，悄悄地看着曹苗。“这，是你但愿看到的吗？”
曹苗很当真的想了想，用力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这么感觉。”
曹植冷静地把头转向别外，免得被曹苗看到他扭曲的神采。这么持重严厉的事，如何被他当作了买卖，竟然还要还价还价？幸亏他们是父子，不然告他一个鄙视朝廷都是轻的。
曹苗“哦”了一声，如有所悟。他本来对吴质没甚么印象，只晓得司马师毒死夏侯徽以后，续弦就是吴质的女儿。不过那桩婚姻时候不长，司马师很快就休了吴氏，另娶羊徽瑜。
眼下的司马懿的确还不是高平陵以后的司马懿，影响力有限。落空了兵权，他就像被拔去了虎伥的老虎，再无伤人的才气，仍然能够操纵他来均衡汝颍世家。
想制止这个局面，就要想体例困死司马懿，不让他有翻身的机遇。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就目前来看，非他莫属。只要他最清楚司马懿的秘闻，不抱任何期望。
曹苗眉梢轻挑，欲言又止。在他大略的影象中，吴质的身后名的确不堪，仿佛谥号为丑。不消说，必定是那些世家动的手脚。生前搞不定你，身后搞臭你，这是文人的惯用伎俩。
他指指山坡上正在扩建的山庄。“允良，眼下国事维艰，军费糜钜，府库浪费，陛下还抽出赋税来为你扩建山庄，莫非还不敷？为人臣者，当满足常乐。”
“吴质？”曹苗很惊奇。他一向觉得是司马懿最得宠，起码两人应当是不相高低的。
曹植愣了一下，随即又一本端庄的点点头。“对于司马懿如许的人，非你不成。”
曹植眼中闪过绝望之色，低头思考了半晌，这才重新开口。
曹苗没有在曹植身边就坐。他别的挑了一块石头，在曹植劈面坐下了。
司马懿可不是会被婚姻束缚的人，他只是以退为进。谁让他纵敌被抓了现形呢。把柄捏在天子手里，他只能认怂，躺倒任捶。等他度过了此次难关，一旦有机遇，他会毫不踌躇的丢弃统统人的好处，联婚甚么的底子不首要。
现在他明白了，吴质只是名声不显，气力却不成小觑。他把握着大魏的北方流派，职位直逼曹真、曹休如许的宗室重将，远超司马懿。以司马懿父子的调性，如许的气力派没有不联婚的事理。
只要他清楚，这统统都是表象。
曹植吁了一口气，又道：“司马懿则不然。从流派来看，河内司马虽不如汝颍高门，却服膺儒学，崇尚礼教，名声甚佳，曾得荀彧、崔琰前后保举。司马懿本人才兼文武，随武天子挞伐多年，常有良策奇策。以是厥后居上，成为文天子托孤之臣，吴质则不得与闻。”
到了当时候，他会比夏侯徽了局更惨。
曹苗勃然变色，双目凛然，盯着曹植看了好一会儿。
曹植黯然，眼神中多了几分自责。在他看来，曹苗之以是不晓得四友是谁，都是因为他的生母崔夫人之死。这是一个究竟，也是一个永久迈不畴昔的坎。
曹苗摇点头。他的确没甚么印象。
曹植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他摆布看了看，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又拍拍身边，表示曹苗过来就坐。曹苗有些惊奇。他到这个期间大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曹植如此严厉。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