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冤有头，债有主（兢兢业业寂寞哥万点打赏）
“哦？”曹苗转过甚，冷冷地的打量着钟夫人，眼神挖苦。“夫人跟我装无辜？”
钟泰神采再变，低声说道：“姊姊，没事的，你多虑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王子登门，我一点筹办也没有，费事姊姊购置一些酒食，行吗？”
钟夫人惊奇地抬开端，打量了曹苗半晌，神情也变得迷惑起来。
“夫人不消急，公理或许会早退，但必然会来。你丈夫的事，我天然不会放过。不过明天来，却和你丈夫干系不大，起码目前还没有。”曹苗渐渐转过身，嘲笑一声。“还是说，在你看来，固然你丈夫品德不如何样，你弟弟却还是个君子？”
钟泰踌躇了一下，还是在主席入坐。“王子此来，想必是和四月前的阿谁谎言有关？”
曹苗心中一动。这钟夫人虽神情严峻，答复倒是滴水不漏。虽说早有筹办，但在如许的环境下，还能说得这么全面，实在不轻易。
钟夫人低声说道：“这是雍丘王府的大王子，特地来寻你的。元平，你熟谙他？”
钟夫人的嘴角抽了抽，想挤出一丝笑容，却如何也笑不出来。“正要就教。”
钟夫人嘲笑道：“王子谬赞，妾不敢当。妾虽出自颍川钟氏，倒是旁支庶族，只能任人欺负。真如果大宗，王子也不会来了。”
毕竟出身大族，又嫁给灌均多年，多少有些见地，得知访客是曹苗，她晓得费事上门，神情甚是宽裕。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报上姓名，站在曹苗劈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曹苗站在院中，没有上堂就坐，更没有兴趣去咀嚼粗婢筹办的酒水。
钟泰低着头，一言不发。
“岂敢。”钟夫人躬身道：“拙夫当年向朝廷告密令尊，虽说出乎公心，毕竟使令尊身陷囹圄，王子欲抨击，虽有违法度，也能了解。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告密令尊的是拙夫，与舍弟何干？王子寻仇舍弟，实在令人不解。”
“姊姊！”门口呈现了一个肥胖的身影，钟泰呈现在门口。他神采惨白，满脸是汗，身上的衣服也裂了一片，染了些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身后跟着一个小奴，眼睛红肿，清楚方才哭过。
“不敢。”钟夫人拱拱手，低下头，恨声道：“位卑言轻，只能任人宰割，岂敢指责王子。”
曹苗摆摆手。“钟都尉，我们不是朋友，你也不必这么客气。我的来意，你想必也明白，不如开门见山，如何？我也跟你说实话，明天是先礼后兵，你若共同，天然好说。你若不共同，等校事上了门，恐怕就没这么客气了。”
曹苗扬扬眉，无声而笑。“夫人好辩才，不愧是颍川钟氏后辈。”
曹苗咳嗽了一声。“钟夫人，稍安勿躁，能不能等介弟说完？我明天来，只想晓得本相，可不是看你如何教诲弟弟的。”
“夫人想必晓得我的来意？”曹苗环顾四周，淡淡地说道，神情冷酷而傲慢。
钟泰来到曹苗面前，迟疑了半晌，拱手见礼。“不知王子来访，未能远迎，还请王子恕罪。王子，请堂上说话。”
他明天不是来做客的，是来报仇的，没表情和钟氏姊弟客气。只不过看到钟夫人这副模样，筹办好的狠话倒一时说不出口。
钟泰的姊姊便是灌均的夫人，看起来有些蕉萃。实在据曹苗获得的谍报，钟夫人本年方才三十出头，嫁给灌均十多年，她便敏捷跨过了少妇光阴，成为中老年妇女，皮肤粗糙，眼神暗淡，看起来起码比德阳公主老十岁。
钟夫人沉下了脸。“舍弟虽不成器，不敢以君子自君，却也知贤人教诲，持身甚正。即便拙夫，也不过是言语狠恶了些，未隐令尊之恶，有失刻薄，并未平空假造。王子贤明，当知令尊刻苦之源不在拙夫，而是另有其人，却不去寻真正的仇敌，只敢欺负拙夫、舍弟，未免令人齿冷。”
“夫人是说我欺软怕硬？”
“夫人说得对，位卑言轻，只能任人宰割，以是也不要自作聪明，替别人扛甚么任务。”曹苗负动手，来回踱了两步。“待会儿介弟返来，还请夫人劝他有一说一，不要自讨苦吃。好不好？”
钟夫人面色煞白，狠狠地瞪了钟泰一眼，掩面垂泪而去。
“姊姊，没甚么。”钟泰看了曹苗一眼，强作平静。“没事了，姊姊先归去吧。这位是……”
钟夫人瞅瞅曹苗。曹苗也不说话。钟夫人想了想，叫过老奴，让他去隔壁取点钱，去筹办酒食，然后不等钟泰说话，先上了堂，自行落座。
听到“校事”二字，钟泰较着打了个颤抖，他偷眼看了一下堂上的钟夫人，咬着嘴唇，再次伸手相邀。“王子，说来话长，可否坐下说话？”
曹苗看得明白，晓得张威他们到手了，钟泰从蜀邸买的蜀锦都被他们劫走了。
阿虎按着刀，站在一旁，面沉如水。知书、如画站在门口两侧，眼神警戒。青桃站在曹苗身边，盯着钟夫人的眼神模糊带着杀意。
钟泰笑容苦涩。“姊姊，是我一时胡涂，犯了错。本日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钟泰住在城外，租的一个小院。不大，但很洁净。
“元平，你这是如何了？”钟夫人吓了一跳，冲到钟泰面前，看了又看。
“舍弟与王子素不了解，究竟有何仇怨？”
曹苗点点头。钟夫人却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钟泰。“元平，那是你……”
钟泰未婚，院子里只要一个洗衣作做饭的粗婢，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奴。曹苗不请自来，粗婢、老奴不知所措，转了半天，老主子反应过来，让粗婢筹办酒水、果品，本身赶到隔壁，请钟泰的姊姊来待客。
见钟泰松了口，曹苗也没有再回绝，昂然上堂，在钟夫人劈面的宾席落座，又向钟夫人微微欠身请安。钟夫人有些惊奇地看着曹苗，游移了半晌，欠身行礼。
钟夫人气红了脸，厉声喝道：“元平，你姊夫出错在先，你如何不知鉴戒，反而变本加厉，做出这等事来。就算你能幸运一时，又岂能无愧于心？”
钟泰闲坐着不动，看着姊姊夺门而去，哭声从隔壁的院子传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王子，我可否问一句，明天路上打劫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吗？如果是，可否将那些锦还给我。买锦的钱还是借来的，总不能再让姊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