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偷香
本来昨晚桂枝去香房查点时,没查出金雀偷偷切的那块香少了分量,反倒发明香房里的竟少了五斤多沉香饼。这不是小数量,桂枝非常镇静,感觉终究抓到了安岚和金雀的把柄。半个月前,金雀和安岚就曾随陆云仙出入过几次香房,现在那两人俄然脱手这么风雅,再对上陈露昨晚让人过来探听的事,她感觉安岚和金雀必然参与了偷香。
“这不是水沉香,木头落在水里是会浮起来的。”安岚被金雀这神采给弄得一笑,只是到底心有所忧,故而笑得很浅,嘴角还不及上扬就已敛去。
香房一向是上锁,她进都进不去,如何偷香!
刻毒藏在这温香软玉中,如一头不知潜伏那边的猛兽,它总能在你最松弛的时候,俄然跳出来咬你一口,提示你,这里到底是甚么处所,你又是甚么身份。
因而从速去王媚娘那说了这事,王媚娘却对那两小香奴没甚么兴趣,在她看来,香奴还没这么大的胆,即便是真偷了,也不好脱手。但香使就分歧了,特别是像陆云仙这等有老资格的香使,要脱手几斤沉香饼,的确太轻易。因而她将这事的锋芒指向了陆云仙,但陆云仙哪能够由着她来拿捏,两人即闹了起来,连喜儿只得出来打圆场,是以就有了今儿一早这事。
安岚道:“总感觉本日之事不会善了,一会他们怕是会派人搜屋,这个不能放在咱屋里,得找别的处所藏。”
两人走到院中时,那边已排排站好了三十多位香奴,廊上站着连喜儿,王媚娘和陆云仙,中间守着六位腰圆膀粗的婆子和四位身材健壮的院侍,几位香使的前面还站着两位王掌事身边的小厮。安岚重视到桂枝站在香奴最前头,她便表示金雀站走到前面,只是桂枝一向盯着她们俩呢,瞧着她们今后排走去,便冷哼道:“是做了甚么负苦衷不敢见人呢,偷偷摸摸今后站!”
安岚尽量不让本身暴露惶恐的神采,抿着唇沉默一会,悄悄握住金雀的手:“是不是,我们被发明了?”
只是这此中内幕,安岚和金雀皆不知,以是两人一听陆云仙和王媚娘的对话,心头皆是猛地一跳。金雀咬了咬牙,递给安岚一个放心的眼神,归正那点香已经用了,只要她死不承认,王媚娘她们也查不出她来。
王媚娘嗤笑:“这还没开端呢,你就严峻甚么,我又没说你偷香,也没说你的香奴偷香,现在将她们都叫出来,不就是为找出真正的贼,免得冤枉了好人。这做贼反喊捉贼的事确切是有,但做了贼后冒死粉饰的人则更多,你说是不是?陆姐姐?”
“晓得了。”安岚整了整袖子,将面上的惶恐敛去,然后畴昔开门。
“还不清楚。”金雀说着就往两边看了看,小声道,“传闻,桂枝昨晚特地去找王掌事拿了香房的钥匙,然后在香房里一向待到大半夜。”
安岚内心担忧的同时,又有些不解,金雀偷的那点香,分量真的很少,即便被发明,也不至于会弄出这么大动静,还能令王媚娘和陆云仙当众吵起来……
金雀想了想,就道:“要不拿去厨房悄悄扔进灶里烧了!”
金雀抓住她的胳膊,当真地看着她低声道:“给我,你不能放身上,万一搜身……”
金雀起得比她早一些,这会儿恰好跟几个小香奴一块提水过来,瞧着她后,从速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不好了,桂枝仿佛查到甚么,王香使和陆香使一早就吵了起来,传闻一会要鞠问全部院的香奴!”
安岚垂下眼,沉默地站在后排,藏着香牌的那只手悄悄握紧。
陆云仙嘴皮子没王媚娘的利索,被王媚娘拐着弯地噎了这一句,面色顿时丢脸起来,中间的连喜儿便道:“行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辩论,这事若查不出来,我们都得受罚!”
金雀反握了握安岚的手:“应当不是,如果的话,那两位香使也不会吵,直接过来不就……”
桂枝即沉下脸:“你说谁呢!”
安岚忙拉了拉金雀,表示她不能再往下说了,王媚娘也在场,这些话若让王媚娘听到,定会获咎王媚娘的。
“不晓得。”金雀蹲在她中间,一边给她递牙粉,一边低声道,“就算真让她查出香房里少了东西,也没干系,她们……”金雀说着,就往四周扫了一眼,将声音压得更低,“她们没人晓得我会开锁。”
见有别的香奴过来了,安岚便给金雀一个眼神,然后拿自个的脸盆去接水,随后低声问:“桂枝如何会想到查香房?”
金雀即瞪了她一眼,低声讽刺归去:“我们是见不得人,哪像有的人,恨不得脱光了去见人才好!”
不待安岚想明白,连喜儿说完后,就命陆云仙和王媚娘去看着婆子搜屋,翻箱倒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香奴们都有些惊惧地垂下眼,她们还记得,客岁有个香奴就是因为去香房打扫时,偷偷拿了两个香丸,查出来后,右手被直接废了!那件过后,有人说她投井死了,有人说她家人给接了出去,然后把她卖给一个瘸子做了老婆。
谁都不晓得本日会出一个甚么样的成果,即便从未做过负苦衷的,也都心跳如擂。
虽是如此,安岚内心却生出很大的不安,草草漱了口后,就回身回房里。
安岚微惊:“如何回事?”
桂枝憋了好一会,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我看你们能对劲到几时!”
“没准是别的事,总归不管他们是因甚么事过来,你我就都当甚么都不晓得。”安岚点头,抽开门闩,走了出去。
“都起来了还闩门做甚么。”荔枝本想直接排闼出来的,却发明房门从里闩上了,便奇特地嘀咕一声,才接着喊了一句,“快出来,王香使和陆香使喊我们都去院里呢。”
安岚点头:“这是栈香木,即便是下品,但烧起来还是会有香味的。”
第二日,安岚刚起来,即发觉全部院子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荔枝又道:“快点啊,已经往这边过来了,另有几个凶神恶煞似的婆子,也不晓得甚么事!”
可她这话刚说完,就有人在外敲了拍门,安岚吓一跳,从速将那香牌藏在袖子里,然后两人都机灵地看着那扇门。
“如何?”金雀跟着安岚进了房间,瞧着安岚谨慎翻开床板,将藏鄙人面那块香牌拿出来,便不解地问,“这会儿你拿这个做甚么?”
“啊,我忘了……”金雀咬了咬唇,再道,“给我,我拿去院里,先寻个处所埋了它。”
莫非本日这事真是针对她们来的?
桂枝面色乌青:“你――”
金雀有些严峻,想了想,又道:“那扔井里,我去支开那几个提水的小丫头!”
金雀一脸惊奇:“你不会是觉得我在说你吧,莫非你真喜好这么让人看?”
有人忍不住抿嘴偷笑,本来有些压抑的氛围,因两人这几句般争锋相对的话而松缓了几分,却也有人是以神采突然下沉。源香院内,寄父干女儿这门勾搭,早已是公开的奥妙,只是从没人敢对此说甚么。
陆云仙因为金雀方才那几句挤兑桂枝的话,表情好了几分,就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媚娘道:“人都到齐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如果搜不出甚么来,可得给我个说法,这做贼的反喊捉贼这类事也不新奇了!”
安岚内心微微一沉,看了桂枝一眼,恰好桂枝也往她这看过来,遂看出桂枝的眼神里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镇静,她内心即又添几分警悟。
安岚忙道:“我换衣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