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破晓,婴啼起
岐黄道:“蜜斯说的也是,有您一天,秦家总不会真倒了!”
秦家啊,哪怕大厦排挤了,可曾经也是出了三品大员的官家,她么,也是堂堂的官家蜜斯。
滂湃大雨。
“主子,这不求道医当真是在这漓城吗?找了这好久,会不会……”一个身材精瘦却矮小的侍卫端了一杯茶递到自家主子手上,神采忐忑。
岐黄几乎笑了,道:“您说这话也不嫌脸疼得慌,就上月,您路过那桃花庄,还替那邓家难产的小娘子接了个大胖小子呢!”
只是这不求道医,却并不长驻一地一观,而是云游四方,行迹不定,他们也是各处探听查探,才查到这位大师能够是漓城的人,这才马不断蹄的赶来了。
岐黄把一盏茶呈到了秦流西手上,轻声道:“蜜斯,您就这么坐着?”
秦流西啜了一口茶,睨了她一眼,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家,堂堂的大师闺秀,怎好旁观妇人产子?”
秦流西笑而不语,冷静地端起茶。
岐黄笑了笑,又敛了容,问:“蜜斯,秦家这俄然来了这么一劫,您是半点都未曾卜算到?”
“不过秦家人来了老宅,人如此多,另有那在放逐路上的老爷们,也是到处都要银钱办理,蜜斯,今后您怕是懒不得了。”岐黄俄然来了一句,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里头正在煎熬的那位,但是她的三婶呢。
他说着,拿过放在桌子上用桐油刷过的水火不侵的铜管,翻开,从内里拿出画卷一样的纸卷,谨慎翼翼地翻开。
他站在一个道观跟前,君子临风欲去,仿佛在他面前,尔等皆凡人的即视感。
齐骞饮了一口茶,吁出一口长气,沉声道:“只要肯定人在这里,就是把漓城翻转了,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
他们是为老王妃求医的,传闻有一道医法名为不求,医术高深,所把握的道家太素脉法更是入迷入化,通过脉诊就能晓得一人的休咎休咎贵贱,乃至还能预言子孙后代的运程,非常玄乎。
这茶有点苦,喝不下去了!
一队戴着蓑衣竹帽的侍卫入了漓城,敲开了堆栈的大门,投宿避雨。
他谨慎翼翼地把画卷重新卷起来,这还是他从发小手里抢来的,仅此一张,可丢不得。
“修整一下,明日晴和我们便上清平观。”齐骞把画卷放回铜管里,不管如何,他都得找到这小我。
都是因果。
画卷上,是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乌黑的长发只用竹簪挽了发髻,神采冷酷,唇角微微往下撇,一副看不起这人间万物的厌世神采。
如果这真的是那不求大师,那么又过分年青了些,可齐骞晓得,妙手在官方,这天下,能人异事奇多,年纪小的一定就没有大本领。
秦流西面不改色:“吃了人家一口桃花酥,结了这因果,天然是要还的。”
秦流西默了一下,半晌才道:“人有三衰六旺,一个家属亦是一样,花哪有百日红的,秦家顺风顺水几十年,现在遭此横祸,也是小人算计而至射中有此劫。小人得志时,避其锋芒,先破后立,青山犹在,将来总有扒开云雾见山的一日。”
秦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