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上加霜

秦流西轻唤了一声。

门前，有人陆连续续的从马车高低来，站在雨中，看着门内，哭得惨痛不幸。

他们秦家败了，抄家放逐，一朝大厦排挤。

今后如何办？

“你……”秦老太太看着只是梳着一条长辫的秦流西，眼神庞大。

有人先从领头的马车走了下来，冒着雨跑到正门前用力打门，她的手才落下，沉重的大门嘎嘎的从内翻开。

丫环愣住，下认识地后退一步，看着门内走来的人有些疑虑，这是掐指会算，晓得他们到了？

百鬼夜行啊这是，白兮兮的吓人呢。

不等秦流西开口，那妇人就收回一声痛呼，抱着肚子摔在地上，血从她身下缓缓的染红了白裙。

大雨中，几辆马车就这么停在正门前，若谛听，能从车内听出模糊的哭声。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秦家出事来得俄然，导致这抄家时都来不及藏些甚么，不但没能从家中带出甚么值钱东西，就连身上的钗环锦裳都被摘了，不然女眷们不会只穿戴简朴的素裙里衣。

女眷们几近都穿戴素色月白的长衫，散着发，也幸亏现在下大雨无人颠末，不然这一片白，怕是要吓得路人惊叫。

老妇人颤抖着身子，尽是皱纹的唇紧抿着，看了她一眼，再看向秦府的牌匾，颤巍巍的一步一步往前走，下台阶时还差点崴了，幸得身边嬷嬷扶着了。

一行人入了秦府，挤在了花厅，刹时感受回暖了很多，可喷嚏声倒是此起彼伏的响起。

天气刚暗下来，几辆俭朴的马车在几个穿戴蓑衣戴着竹帽的衙卫的护送下驶入了漓城，一向驶至城中的运河东侧的西市，在一座挂着秦府牌匾的宅子前停下。

“祖母。”

这也不是甚么打紧的，了不起就粗茶淡饭，她也总不会让这些人饿肚子，可难的是这大肚子的妇人，适逢大难，吃惊过分，心神衰弱，胎动临产，脸部都快被黑气覆挡住了。

数道目光也和秦老太太一样落在了秦流西身上，猎奇，恋慕，但更多的还是茫然，慌乱无助。

打头的衙卫驱马在领头的马车前微微弯身低头说了几句话，马车内从窗户伸出一只手，递了一个荷包畴昔。

衙卫踌躇了一下，接了过来，手一挥，便领着几个衙卫分开了。

秦流西微微侧头，身边的人已是快步走出，手中均是拿着纸伞等雨具，她本身则是走到由一个老嬷嬷搀扶着的老妇人跟前，手一抬，纸竹伞替老妇人遮住了落下的冷雨。

秦流西撑着一把纸竹伞从门内走出，看着面前老长幼小的一群人。

秦老太太微微一愣，眼里有一瞬的迷惑，但很快的就散去了，代替的是疲累和寂然，有力的点点头：“你安排就好。”

一道刺目标白光闪过，照在跟前这些人身上，一片惨白。

能够是这丫头早就收到了动静，以是才安排殷勤吧。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道：“祖母，孙女已让人筹办了姜汤和热水，先喝点姜汤和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再说话？”

秦流西让李婶等人带着这十几号人排着队儿去洗漱，视野落在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身上时，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