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量 二十三
张智难见状,心觉奇特,不由浅笑着问道:“虞姬,你如何了,莫非你要走了么?”
张智难还待追击,但诸葛岳明身形刹时拦在他面前,双目死死盯着他击飞枭面人的拳头,道:“你中了乌骨之毒竟能无事?”
张智难浑然不惧,顺手一指导向枭面人手腕神门穴,招数俭朴,但后发先至,认穴切确,令人目炫神迷。
张智难自从杏梨村返来以后赶上逃兵事件,外出积德的次数越来越少,且每次脱手之时均不着陈迹,使受恩之人觉得是老天有眼、古迹来临,毫不会想到是有人用心为之。
张智难当下找来两朵火红赤丹,别在两人胸前,又采了些映山红,红杜鹃,红菊花,编成一个红色花帘,戴在虞姬头上,遮住其容颜。随即两人撮土成灰,松枝为香,并肩跪地,向着天空拜了三拜。张智难说道:“上邪,鄙人张智难,本日娶虞氏为妻,毕生不离,虽死不弃。六合有寿,此情无期。彼苍作证,日月为鉴。如违此誓,身故魂灭。”
张智难皱眉道:“你们是来打斗的还是来拜师的?再不滚,我就开杀戒了。”
虞姬哭着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嗖嗖”两声传出,从远方丛林中射出两支羽箭,直朝虞姬脸上飞来。张智丢脸也不看,反手接住,跟着用力一捏,两支羽箭从中折断。接着咬牙切齿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打搅老子洞房!”
枭面人哪想获得他身中奇毒,竟还能来得如此之快?情急之下脚步不动,胸口刹时往里一缩一塌,一时有如呈现了一个大坑,堪堪避开张智难此拳,但张智难拳风所至,力逾九牛,枭面人哪还能避得了?转眼间便被一股巨力轰飞,落入草丛,不见了踪迹。
如是半月时候仓促畴昔,两人过着平平如水、波澜不惊的日子。张智难心中有股奇特预感,只感觉休咎难测。垂垂也不再外出积德,除了偶尔出去寻食打猎,每日里便只与虞姬相伴,粗茶淡饭,说谈笑笑,甚是其乐融融。
枭面人则紧握手腕,一层层鳞状上皮不断往血洞处覆盖,直至终究将血洞填满,好不轻易将这只手保了下来。
虞姬体念他的表情,也不再跟从于他,常常在板屋中悉心打扫,烹好食品,如同一名失职的老婆,等待他返来。
张智难抬起得空般的手腕,在诸葛岳明面前晃了晃,道:“你本身看看有没有事?下毒这类雕虫小技就不要再用了,大师各凭技艺,真刀真枪地斗一斗,不是挺好?”
张智难摇点头,道:“我几次抚心自问,当非戏言。这些日子有你伴随,时候虽短,但我心中满足,胜却我以往二十年统统经历。如蒙你不弃,可愿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我张智难在此发誓,定当毕生不负于你,前路漫漫,存亡间有无穷可骇,但得你相伴,我当再无所惧。”
虞姬一怔,哪想到当此寂静时候,张智难竟又赋性复发,口无遮拦。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张智难每次听她如此言语,均笑而不答,完整不复以往的调笑无忌。
虞姬双掌合十,低眉垂目,口中也是念叨:“贱妾虞氏,本日嫁作张智难为妻,心对劲足,再无所求,只求做牛做马,方能报夫君恩德之万一。上天在上,可鉴此心。”
张智难正色道:“你是我老婆,我是不会赶你走的。”
虞姬双目泪滴如帘而下,抽泣道:“可我……乃寡居之身,又年过千岁……”
枭面人双爪指甲突然伸长,呈深黑之色,一把抓下,用力一分,竟然将张智难挥出气劲扯开。只听一声巨响爆出,枭面人与张智难之间粉尘满盈,那枭面人身子往前一冲,指甲成钩,冲破粉尘,抓向张智难面门。
诸葛岳明浑身颤栗,道:“不成能,这乌骨之毒是岳人他练成武魂之体,以肉身所能分泌出的最强毒药,绝无人体能够接受,便是大象也接受不了半毫,你又如何能够幸免?”
张智难手负身后,神情倨傲隧道:“废话少说,你此次来,是要一对一脱手呢?还是要一拥而上呢?又或者请你身后埋伏的那几位也一起上?”
虞姬常耻笑他,说他如此形象,如出入风月场合,定极受艺妓欢迎,说不定能够与当世名妓――柳如是生长一段惊世骇俗的爱情。
便在此时,张智难在千分之一个顷刻内完成收指,握拳,五指刹时翻开三个行动,趁枭面人五指将合未合之际,在其末节指腹处连弹五下,将其指腹弹出五个血洞,五指仅余些许肉丝与手掌相连。枭面人瞳孔突然收缩,不顾疼痛,突然身退,阔别了张智难。
张智难走上前去,握住虞姬双手,语气果断地说道:“多说无益,我们这就拜堂结婚,洞房花烛吧!”
“夫君,虞姬本日得偿所愿,此生无憾,今后婚礼便是再豪华万倍,又哪能企及本日喜乐之万一。夫君,我们这便洞房了吧,贱妾本日把甚么都给了你……”说道前面,声如蚊蝇,几不成闻。
枭面人一愣,随即笑道:“小武侯好眼力,不过此次所伏之人皆大有来头,天然不屑于以多欺少,便由我来领教你高招吧。”
两人均发誓结束,转过身子,面面相对,张智难笑着将虞姬脸上花帘揭开,只见她面如桃花,星眸如钻,黛眉青丝,冰肤玉齿,朱唇含笑,眼角噙泪,娇喘阵阵,鸾凤和鸣。张智丢脸得直流口水,道:“咱么从速洞房吧。”
张智难顺手一挥,一股莫大劲力向枭面人袭去。力尚未加身,枭面人身前氛围已然噼啪作响,仿佛马上便要引爆。
说罢,身形一晃,双手成爪,从上方向张智难抓去。
虞姬装出吃惊的模样,捂嘴笑道:“夫君何出此言,贱妾自是要一辈子奉侍夫君……除非,除非……夫君命令将我休去……”
“你……不是开打趣……”虞姬呆了半晌,终究开口道,声音颤抖,显得极其冲动。
只见板屋四周蓦地冒出三四十号人来,皆是蒙面黑衣,与那日刺杀张智难的隐刀门四大金刀使者类似。张智难嘲笑一声,看也不看,说道:“就来这么些个虾兵蟹将,恐怕不敷看啊,是吧?隐刀门门主。”
虞姬伸脱手,悄悄放在张智难嘴上,轻声道:
张智莫非:“无他,五音门绝学‘五指操琴’尔。”说罢,便如没事人普通,身子突然前倾,一个大踏步来到枭面人身前,一拳中宫直进,向其胸口击去。
张智难苦笑一声,抬起手腕,发明枭面人五只黑指锋利非常,竟然冲破了本身护体罡气,在手腕处留下了五个小洞,还兀自往外冒着黑血。
张智难哈哈一笑,道:“开个打趣,活泼一下氛围。虞姬,对不住你了,此婚礼如此粗陋,实在有负你如此仙颜,今后你夫君发财了,我们再办个好的。”
那枭面人手爪尚未握笼,张智难食指已至神门穴火线半寸,眼看就要到手,哪知枭面人神门穴外俄然生出一道鳞皮,将神门穴死死挡住,仿佛便如未曾存在普通。随即枭面人五指持续抓下,眼看要将张智难手腕戳出五个洞穴。
虞姬第一次听他从口中说出“老婆”二字,一时不敢信赖本身耳朵,双目浑圆,眼角噙泪,双手捂着嘴,痴痴地望着张智难。
张智难也不再故作粗鄙,每日在虞姬的打理下,衣貌整齐,温文尔雅,便如一名翩翩佳公子,与之前山林野人的形象构成光鲜反差。
一日两人用完早膳,正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虞姬俄然沉寂下来,脸上暴露落寞神采。
他话音刚落,便从树上飘下一小我来,枭面黑衣,形如蝙蝠,稳稳地站在张智难面前,音色锋利隧道:“小武侯公然名下无虚,我门下四大金刀使者横行江湖,从未输过一招半式。但自从前次与你一战,不但折了天狼,并且另三人也如失魂落魄,答非所问,成了废人。你这份技艺的确令人佩服。”
枭面人疼得浑身盗汗直冒,说道:“你这是甚么招数?竟然我连覆盖鳞皮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