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腹背受敌
“八大王，你说是张献忠？传闻他不日即将进驻四川，你作为他的智囊，如何撇下你的主帅先来了？”李季栖沉着地说道。
老板接过银子，欠身伸谢，随即一回身，悄悄拜别。
她咬了咬嘴唇，暗道：“不会的，襄儿，你别瞎想……萧大哥他……早已被朝廷斩首示众，昭告天下……并且……这老板年纪大很多，你怎可生此妄念？”
杨龙儿一时难以置信，只因她手中宝剑乃是天下稀有的利剑“天罡剑”，乃是名剑山庄集钨金玄铁，举全庄巧匠之力共同铸成。因为名剑山庄庄主得杨天辰救过性命，便在杨龙儿十六岁生日那年将此剑赠送了杨龙儿，杨龙儿以此剑与人脱手，对方兵器向来一触即折，从无二招。现下明显斩到对方头颅，但对方却仅仅受皮外之伤，此乃难以设想之事。
俄然，之前那些歇在火炉旁的旅人中突然爆出血花，约稀有人倒在了血泊当中，另有八人从人群中跃起，挡在了杨龙儿与李季居住前，禁止二人持续前行。
正在郭树临与朴算道缠斗的当口，李季栖与杨龙儿敏捷奔向山洞深处，意欲牵出马匹。杨襄儿则守住洞口，随时筹办策应。
郭树临也不言语，望着面前通红的火焰，缓缓点了点头。
杨龙儿呆了半晌，还想脱手，忽听门口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都站着别动，不然这女人可就没命了。”
“你们猜猜？”朴算道挤眉弄眼地说道。
只见杨襄儿一动不动，软软靠在一人身上，那人身着白袍，脸上全无五官，形貌诡异至极。而一柄长剑则稳稳地搭在杨襄儿脖颈处，跟着闲逛的火苗不断地泛着红光。
“四位，你们要的酒菜。”便在此时，旅店老板毫无征象地呈现在四人身边，将四人吓了一跳。跟着他快手快脚地将一张矮桌放于四人中间，桌上摆着一壶酒，四盏杯，一碟下酒小菜，说了声：“各位，请用。”随即便快步拜别。
“鸿雁姐姐……”襄儿呆呆地入迷道。
“怎会？四川总兵秦良玉虽身为女子，但乃是当世英豪，张献忠在她手上连吃败仗，怎会有掌控拿下四川？”杨襄儿吃惊地说。
紫衣少女细细打量老板，只感觉他形貌固然特异，但仿佛有些熟谙，仿佛与本身的一名旧识相像。
郭树临涓滴稳定，脚下法度矫捷至极，不但将铁钩上的招数尽数躲开，还乘机反击，脚掌似铁，向朴算道踏去。
少男少女们见马匹已获得安设，终究安下心来，围坐到火炉中间，操放火力遣散周身寒气。
“恰是。”那人声无起伏地说道。
“那就野菜吧！”粉衣少女从怀中取出一把碎银子，豪放地说道：“拿去，不消找了。”
正在这当口，离四人不远处人群中站起一胡子斑白的老者，行动沉稳地来到四人身边，一拱手，道：“四位，恕老夫眼拙，这两位女人但是如来道场杨天辰杨馆主的二位令媛，‘佛灯双姝’杨龙儿、杨襄儿？”
金角蛉阴沉着脸，不躲不闪，蓦地对着长剑伸头一顶。杨龙儿只觉到手指一酸，长剑几乎拿捏不稳，不由心下大骇，借对方一顶之力身子后跃，回到了李季居住旁。定了放心神，直直望去，只见金角蛉头上鲜血直流，但他竟毫不在乎，伸舌舔了舔血水，道：“公然好剑，竟能伤到我。”
李季栖闻言，也不由心下忐忑，望向旅店老板，策画着是不是要上前摸索。
“唉！李公子，你如何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龙儿瞥了一眼郭树临，见他神情激愤，似有无数话语哽在喉头，脸红如血。
“不消，我们茹素……酒的话，师弟，师妹，内里天寒地冻，我们略微喝一点吧？”李季栖咨询道。
“哈哈，李公子快人快语，与你扳谈痛快至极。”朴算道大笑起来。
杨龙儿、李季栖心中一凛，立时转过甚去。而郭树临此时已是大占上风，眼看几招以内便可制敌，得闻此言，也是心中大惊，仓猝停止，向门口望去。
“那这两位少侠定是杨馆主高徒‘穿林清溪’郭树临、李季栖了，鄙人‘算尽公道’朴算道，乃八大王军中智囊。”那老者点头道。
杨龙儿目睹仇敌拦路，心中烦躁，一声娇叱，长剑出鞘，向金角蛉刺去。
“他……如何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我们刚才的话他听到没有？”襄儿猜疑地说道。
李季栖晓得己方本日中了仇敌圈套，但还是沉着沉着，心下考虑：“这九头蚰蜒乃天下数一数二的盗伙，所到之处，村毁人亡。此中头子共有九人，老迈叫作金角蛉，其他别离为银角蝼，铜角蚧，铁角蚣，毒角蟒，雾角蚴，酸角蜒，腐角蛛，而最短长的是此中最小一个，叫作无角蛑的。现下九来其八，不知剩下一人藏于那边。”
“你是无角蛑。”李季栖心中闪过一念，颤声道。
“你怎会晓得我们此来目标？”此时，一向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郭树临道。
“没有，只要野菜……”老板非常歉疚地说道。
“嘿嘿，李公子有所不知，这四川，实在早就是我家大王的囊中之物了。”朴算道笑着说。
“四位，八大王此次之以是胸有成竹，乃是因为他获得了一人互助。这小我想必四位皆已熟谙，恐怕四位此次前来，也恰是为了此人吧。”朴算道笑眯眯地说。
朴算道之前吃了苦头，晓得本身硬拼掌力多数要输，身子当即一矮，竟刹时缩了半尺，险险躲开郭树临此招。跟着当场一滚，来到了郭树临脚下，手中呈现一对铁钩，向着郭树临小腿钩去。
“啊？树临兄，我一时讲错，实在抱愧，那鸿雁与你家有灭族抄家之恨，他日我们打进都城之时，定要将那鸿雁车裂弃市，为你报仇雪耻。”李季栖道。
“恰是？你熟谙我们？”杨龙儿一脸高傲，眉开眼笑地说道。
“血龙门门主，令狐九剑。”李季栖冷冷说道。
那金角蛉满脸蜡黄，秃顶不必，头上充满疤痕，听李季栖报出本身名字，刻毒一笑，道：“武林第一人门下弟子公然赅博，竟晓得我们名号。”
“好啊，来一壶黄酒，四盏酒杯，对了，素菜包子有没有？”粉衣少女道。
老板走到四人身前，躬身道：“四位可要喝酒吃肉？”
正想着，粉衣少女悄悄说道：“襄儿，你看这老板长得好生奇特，说老不老，说小不小，并且满身煞白，是不是身有恶疾啊？如许的话，他做的菜我可不敢吃。”
朴算道正自对劲，全没推测郭树临说脱手便脱手。所幸他经历老道，应变奇速，抬起手臂，硬接了郭树临这一掌，只感觉郭树临此掌力道实足，振得本技艺臂疼痛不已，几欲折断，骂道：“臭小子，一言分歧便脱手，当真有娘生没娘养。”
他话还没说完，郭树临蓦地身形暴起，一掌向朴算道击出，同时叫道：“师哥，师姐，此人不怀美意，你们牵着马先走。”
郭树临心中一痛，想起本身的惨痛出身，只感觉肝火澎湃彭湃，不由大喝一声，双掌如金似铁，摩擦生烟，如排山倒海普通的掌力向朴算道击去。
“龙儿，襄儿，你们不要以貌取人。”李季栖正色道，“世上多有貌如天仙，心如蛇蝎之人，比如当朝圣女鸿雁，边幅之美，环球罕见，但却行事奸邪，祸乱朝纲，将大明搅得民不聊生，乃至叛变师门，害死了大侠萧贱。你们父亲当年与其有一面之缘，现在一提到鸿雁，便会连声感喟，说万料不到斯人竟会出错至此。”
李季栖望着此中一人的面庞，瞳孔收缩，倒吸一口气，道：“金角蛉，九头蚰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