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功德
境地压抑之下,他们看不清凌涟的面庞,只看到一个仪态萧洒的白衣修士,悄悄置身于瑶光当中,衣袂翩飞,恍若成仙而登仙!
凌涟冷眼望着世人镇静遁逃。既然认出了他,他岂会留下活口?
“尔敢如此!”晏迟恨声道。
他并未掩蔽行迹,一入府中,便已哄动了鉴戒。数名护院家臣从各处飞出,向他围了上去。
凌涟神采不动。连天道都没法,你不谅解我……又能如何?
他突入城主府,连杀六人,却还衣不沾尘,更没有染上半分血迹。
杀一千人,救千万人,功比过量。
“元婴!元婴修士!”终究有人发觉了他的跟脚,声音颤抖地叫道。
他也是孤注一掷了。晏迟已死,若能夺了这具身材,又能更胜以往。
此人他只见过一面,但他对其恨意滔天,恨不能食肉寝皮!此人身负血契之伤,明显也是半死不活,怎会竟进阶了元婴?
天道大怒,一至于斯!
本来仿佛还是朗朗晴日,此际已变作一片昏黑。苍穹当中凝集了一朵乌黑劫云,云中隐现电光。
天空轰鸣,劫云高悬。愈发高亢的雷声,显现出他的天罚即将到来!
天道无情,繁育百姓的大地却有仁性。晏迟一死,解了五百年后的血河之祸,挽救了无数生灵,便从地心,涌出无上功德之气。
――比起凌涟本身的元婴境地,还要强大很多!他那里晓得,这本来是位属化神境地的神魂?
雷声模糊传来。
结婴之时,不若结丹时那般龙虎交汇、天生异象,但此中的凶恶之处,还要百倍于之。
洞府中的防备法阵已认他为主,能够替他挡下即将到来的雷劫的大部分能力。但他没有龟缩阵中,却超出天井,飘但是出。
瑶光之柱还未消逝,又有藐小的金色莲花,在光柱中随生随灭。
雷声渐熄,不过半晌,又规复成一片有如雨水洗过的廓清玉宇!
凌涟神采冷酷,站在这一地废墟当中。
本命剑器清光高文,尽力往凌涟射来。
赤色残魂只在凌涟认识海中出现了一个波纹,便被完整吞噬。
一穿出那作为门扉的瀑布,耳中所听到的雷声,更要响了五倍不足。
那剑器此时方至,仆人一失,顿时崩毁。
围攻而来的五人,顿时神采惨变,宝贝也顾不得了,回身就要遁逃。
这血河老祖的残魂,一入凌涟身材,便开端绞杀他的神魂。
他睁眼,勉强聚起神智观了面前水镜一眼,神采骤变。
一挥袖,亮紫色的雷霆从袖中飞出,快逾呼吸地没入了晏迟胸口。
“霹雷”
血光一闪而逝,没入了凌涟体内。
凌涟心神不动,引气入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一盆花养了十年,亦有豪情,但他对谢晓清的这点情义,约莫比对一盆花,也多不了几分。
晏迟虽也是元婴境地,但他这衰弱非常的一击,凌涟又怎会看在眼中?
面前,有个青色衣衫的身影一闪而逝。
凌涟冷冷一笑。天上地下,再无外物能够阻我道途!
凌涟忽而心有所感,心念一引,驭魂幡就从储物袋中飞了出来。这件恶毒宝贝,一赶上明黄的功德之气,便开端融毁。凌涟却没有半用心疼,连看都没有再看上一眼。
上接天涯的功德瑶光,穿入了乌黑劫云当中。
似有无数雷霆战车,收回轰鸣之声从远处往这劫云碾压而来。如果这雷劫降身,恐怕连灵魂都将不存。
凌涟俄然抬头,目光如雪亮利剑,望了苍穹一眼。
金色瑞气从脚底出现,聚成瑶光之柱,笼住凌涟周身,迟缓扩大开来,更往苍穹升去。
凌涟晓得,这是他杀了天道之子,所招引来的天罚。
金丹倏然破裂,一个趺坐的纯白灵体缓缓浮凸而出,身形脸孔,鲜明就是凌涟的模样。
幡身一毁,被拘禁在幡中的灵魂便在功德之气中消解了戾气,重入循环。运使驭魂幡所结下的罪业,也就此告终。
甚么!
这几人乃至都未让凌涟的遁术慢上半分,他腾空飞掠,直奔晏迟所住的别院!
他不乏杀孽,但比起以杀证道的魔门巨擘,还是差得甚多,不然这罪业也没有这么快就洗去。
晏迟被紫霄真雷击中的刹时,一缕赤色残魂缓慢地离体,竟溯着血契的因果之线,往凌涟而来。
但凌涟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兼又吞食了青帝血脉与极品结婴丹,早是十拿九稳。
大敌已除,神魂复原。
下一瞬息,水镜分裂,面前蓦地一亮,倒是整座楼阁,包含楼中法阵,都在一记霸道之极的紫霄真雷中泯没,将藏身密室的晏迟透露在了苍穹之下。
雷声越来越响,在这方小天下外的苍穹中翻滚酝酿。
谁知,凌涟神魂的强大,更要远出他的预感。
他的绝大部分血道修为,都被剧毒腐蚀,是以只能动用剑道之力。
劫云中浓黑的煞气,竟在这明黄光辉下垂垂溶解。
到了金丹境地,就已备受尊崇,但他们这些金丹修士即便联手,也不是元婴修士的一合之敌!城主究竟是惹上了甚么,才会让这元婴大能杀上门来?
凌涟仿若未闻,运起遁术,如一颗飒沓流星,投入了云煌城主府。
阴暗密室中,正在艰苦地对抗体内剧毒与寂灭暮气的晏迟,闻声了鉴戒铃音,心头一惊。
几样流光各别的宝贝,向他吼怒而来。
连半声惨叫都未收回,就纷繁化灰消逝。
天罚已散,周身都沐浴在镇静暖和的功德之气中。凌涟只觉胸中一清,他虽看不见本身的罪业黑气,也晓得,被这功德之气洗涤,现在定已溶解一空。
又有人惊呼:“是一年前那刺客!”
元婴已成!
凌涟看都不看,挥袖一拂。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隔空涌来,统统宝贝竟连一个霎眼都没撑住,就失控地从半空栽落。
“甚么人?”
但威能大涨的红莲之火,跟着他这连弹几下,飞射而出,后发先至地投入了逃遁的那几人背心。
他手指连弹,萧洒自如,仿佛在拨弄着虚空中的琴弦。
云煌城中,发觉了城主府中的异变却不敢亲去检察,而借助各种手腕偷窥的修士们,都“看”到了这幅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