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烫手山芋
“安郡公此言恰是儿臣心中所想。”言词确确，沉稳安闲。
母妃托人？
倒是安郡公看着越则煜的背影，渐渐收回了他一天来挂在脸上的假笑。沉默半晌后叮咛道：“去相府。”
停顿半晌后，扫到躬身鄙人的越则煜，燕皇沉声道：“煜王任职钦差期间，办事松散，深得朕心，赏良田百亩，晋七珠冠帽。赐其母斑斓凤袍，以示嘉奖。”
“好，不亏是煜王，张弛有度，这件差事办得不错。”话刚出口，越崇有些悔怨，顺势将手里的折子扔在了一旁，看着堂下世人。
听着安郡公的话，越则煜眉毛一挑，娘舅如何得知本身江南之事？
“对了，前几日逸阳公主在城外遇刺，正巧被你府中的林子朝所救，为此圣大将都护营的军尉好生斥责。如果燕都城内再有甚么异动，离你拿回都护营的军权便不远了。过几日你来我府上，再从长计议。”
安郡公脸上笑意稳定，但却明显生硬了很多，煜王则在炳王开口之时，便紧皱眉头，不过却也随即如常，转头道：“多谢三哥挂念，只是为国之事，则煜义不容辞。”
“炳王本日替你挣了份恩犒赏，你如何看？”
“启禀父皇，四弟为国尽忠，带病出行，几次三番被暴民围攻威胁，每有动静传回，儿臣便替四弟担忧。此番得父皇天威庇佑，四弟能安然返都，官衔品级该当得以晋升，以彰四弟为国的一片赤忱。”炳王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双眼泛红，仿佛他真的每日因煜王的安危，而牵挂的夜不能寐。
听完此番谏言，煜王一派自是点头称是，而炳王翅膀则是连声反对。两方对峙，让燕皇有些烦躁，“安焕辙，你父亲本就从江南退隐，煜王又是你侄子，这件事你如何说？”
想起林子朝嘴里说的周氏母子，越则煜内心滑过一个动机，还未深想，便随即被安郡公的话打断。
安郡公应了话，喝口茶，想起甚么，叮嘱道：“那四名与恪王有关的学子，你可莫要感染。恪王之案，是圣上的芥蒂，碰不得。”
“三哥替我要了五日的休沐，想来是要支开我。这几日他可有行动？”
还未等越则煜张口回绝，燕皇便大手一挥，准了炳王的请旨，以后便离了朝殿。
还未等越则煜细想，车轮在石板路上的咯吱咯吱声便停了下来。
车内安郡公点点头，煜王确是看得清楚，“圣上多疑，必会这么想，不过也无妨，多一份少一分也不碍大事。毕竟现在明面上，你比炳王高了一头。我担忧的是韩琚，本日在堂上，他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越则炳起家，靠近了越则煜的耳边，小声道：“五日的休沐，够四弟好好歇息一番。自家兄弟，不消谢三哥。”说完眯着一双桃花眼，拍了拍越则煜的肩膀，扬长而去。
炳王不慌不忙，在此插了一脚，令世人有些不解。堂上一时堕入了沉默，唯有暮秋的风卷入大殿，让世人后颈一凉。
安郡公见燕皇的确面有忧色，便微微点头，身后之人见此立即会心，手持象牙笏板上前：“启禀圣上，安国公本就是由江南后辈，算来煜王与江南也有半分连累，此次又解了江南之危，圣上不如对煜王以示嘉奖，一来彰显圣上奖惩清楚，二来以表朝廷对江南的正视，安抚民气。”
“好了。”坐在最高处的燕皇懒得再看世人演戏作假，摆了摆手，腻烦道：“江南之困，皆因刑部侍郎和上州长史而起，此二人措置无方，着刑部、吏部将其罢免查办，其他一干人划一交由刑、吏部二部严加审理。”
“他这一步走的倒是精美。娘舅的本意不过是将功绩嘴上提上一句，顺着父皇的意义告终此事。三哥这一插手，只怕会让父皇觉得，你我叔侄二人同谋邀功，勒迫他下不了台。”
“启禀父皇，四弟多日劳累辛苦，加上之前余毒未清理，恳请父皇降旨，免四弟五日的官署当值，好好休整一番。”
三今后，煜王回京。这入城后的头一件事情便是进宫述职。
越则煜面无颠簸的点点头，掀起车帘，下了安郡公的车乘，入了煜王府。
江南政局已稳，民气渐定，在逃四名学子嫌犯已放逐贫远之地，永不召回。这些事情早已有人千里密报，现在高坐龙椅的他不过做做模样。
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越则炳眼中闪过的滑头，只要他本身了然。
车外的叫卖呼喊声渐盛，想来已然出了禁宫，入了内城。青石板上路过的车马，燕都城的百姓早已风俗，来了，让条道儿，走了，持续做买卖，互不干与。
“那就劳烦娘舅对炳王和韩相密查一二。”
安郡公躬身上前，笑道：“臣觉得能为国尽忠，为圣上分忧，便是最大的夸奖，何况煜王也不是贪功厚利之人。方才圣被骗着满朝众臣，已有言语嘉奖，如此足矣。”说着，又转头对着煜霸道：“不知煜王可同意微臣的话？”
越则煜心中对此早就无半分贪想，多年办差，父皇是如何脾气，他也摸获得一二。此事令他在江南已得声望，父皇毫不会再有重赏，娘舅天然也清楚。只不过娘舅替他在堂前挑明，让其他众臣明白本身的此番差事，是得父皇情意的，这份功绩是被记下了。
越则煜握着拳头，大步出了宫门，坐入安郡公的车乘。
燕皇已然命令，众臣跪倒一片，连称圣上贤明，煜王则只好领旨谢恩。
燕皇接过煜王呈上的奏折，翻看着折中奏报。
看到煜王眼中的不满，安郡公叹口气解释道，“此次前去江南，你母妃心中挂念着，便托父亲在江南的几位旧了解帮手照看，都是为你，你也莫要多心。”
安郡公还是浅笑着，落拓道：“再过几日，各州府便要上交本年的税银。青州府的缺口，炳王必定是要想体例填上的。只是炳王是何筹算，现在还猜不透。”
红木描金的车乘，缓缓而动……
秋风俄然势强，猖獗的涌入吹掉了立在殿门两侧內监的头冠。二人立即神采发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人惊吓过分，直接晕了畴昔。总领內监见此，一计眼刀，从殿外溜进的几个內监打晕二人，悄无声气的将二人抬出殿外。
炳王煜王同为正一品亲王，食邑万户，同戴五珠冠帽。如果再升，虽官衔稳定，但品级终有分歧，只怕今后外人看来，炳王便矮了煜王一头。对此时旗鼓相称的二人，是分毫必较的大事，更奇特的是，对煜王无益的晋封竟由炳王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