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剑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狭长的剑匣浮了上来。

不止一个，另有两个、三个……一大堆少渊。

但是不是。

临砚觉得他对那荏弱斑斓的女子，总算有了一点可贵的眷恋――毕竟他体内融会着原身的灵魂，不料他开口说的倒是：“哎？公然一出院子，又能看到那棵大树了。”

那父子二人已变了神采。

在他们骇怪的眼神中，少渊的身影，又垂垂在夜色中闪现出来。

“这是潜影蛊的子蛊，它会引着我们去母蛊的地点，快追！”临砚道。

“这么近？”临砚有点不测。

可惜，他们算盘打得虽好，却算错了最关头的一件事。

“父亲，把他一并杀了就是了，我们怎能放过他。”又一个年青些的声音道，“他明天杀了我们很多人，还扬言要把我们都丢进湖里喂鱼，现在他的仆人已经做了鱼饲料，就让他陪仆人一起去吧！”

月光映出了他眼中的专注。

让少渊见到骊姬，也在他们的打算当中。骊姬不肯向他们说出太康剑的下落，在她的恋人面前，总该说出来了吧？这把太康剑，本来就是樊家的家传之物，骊姬沦为地缚灵后，留在手中也没有效，她必然会还给樊少渊的。

他瞥了眼脚下，又看了看临砚，临砚也沉默无言地看着他。

恰好借此机遇找到太康剑，再杀人夺宝……

任对方如何号令，临砚只笑了笑，置若罔闻。

他立即跟了上去，少渊也仓猝追上。

少渊的本体“蜃”，出世于水泽，徘徊于江海，对水中的鱼鱼虾虾，带有一点天生的靠近。

“你的仆人死了，你已是自在之身。其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把剑交给我，我就放你走！”一个衰老的声音道。

临砚转头望去。

对视半晌，临砚道：“……是，仆人，我这就挖开这里。”

“对啊，她就是这么说的。”少渊道。

临砚：“……”

“骊、骊姬女人只奉告了我一小我，还警告我千万不要让别人晓得，你竟然要跟着我一起去？”

他笑嘻嘻的声音，俄然不知从那边飘了过来。

一枚亮晶晶的圆润卵石，悄悄卧在坑底。

走出院子，少渊还转头一望。

临砚默念了一句避水咒，也跟着遁入了水中。

临砚再次一铲子下去，顿时觉出了非常。

他们亲眼看着少渊被飞箭洞穿，连气味都已消逝。这声音莫非是从幽冥之下传来的么？

匣中的剑，已被少渊取了出来。

“咦？这、这是甚么！”少渊道。

然后，这只淡金色的甲虫头也不回地飞出了深坑，往某个方向飞去。

公然是那夺舍了原庄主，兼并了樊家山庄的父子二人。

他们明显是一起跟踪到这里的。

临砚早在那些飞箭近身之前，就伸开一堵盾墙结界，尽数拦在了内里。

固然他一辈子都没有挖过地，行动却仍然简练有效，不一会儿，地上已现出了一个深坑。

“甚么？”

他从假山上卸下一块碎石，又折了树枝，制成一件简易的发掘东西，而后一铲子一铲子地挖起土来。

“……走吧。”临砚道，“她把剑的埋藏地点奉告了你，由你带路。”

“很好，好得很，”临砚淡淡道，“那你本身去挖吧。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归去歇息了。”

“我们这就去……”少渊道。

少渊走到垂柳下，又朝东走了三步，停下来道：“就是这儿，她要我把这里挖开。”

剑身流转着碧莹莹的光彩，灵气充满，确是一把好剑。

用潜影蛊藏起的东西，放在你眼皮底下也看不见，应用神通也探查不出。骊姬为了藏起太康剑所花的心机，实在不浅，也就难怪那父子两人如何都找不到了。

黑漆漆的坑里，好似有人划了根洋火，火光陡地一耀，映入了他们的眼睛。

在他惊叫声中，虎魄的表层四分五裂，甲虫从中掉了出来――动了动触须，扇了扇翅膀，竟然还活着。

他也跳进了坑里，一把将之捞了起来，拿在手里细心检察。

少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就在这一刻，漫天飞箭朝他射来。说到“去”字，他已成了个筛子。

“等等等等，”少渊想了想，赶紧伸手拉住他，“你还是陪我一道去吧。”

“不是把剑吗？如何变成了石头？”少渊奇特道。

少渊被扎成了一只破褴褛烂的麻袋后，就化灰消逝在了空中。太康剑却还悬停半空，披发幽幽碧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它。

这家伙甚么时候不把人气死才是怪事。他会奇怪一把破剑？

本来是颗虎魄，虎魄里还封存着一只甲虫，连翅膀上藐小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临砚心想，如果少渊真是他的仆人，他说不定会考虑这个发起。

就见那只子蛊一向飞过了大半个山庄，飞到了映月湖上空，本来一向埋头飞翔的它忽的停在空中，踟躇了一会儿，又一个猛子往水底钻去。

他们地点的这天井里，有假山和水池，水池边傍着一株垂柳。

他回身就走。

每个少渊都捧着一把太康剑，笑道：“你猜哪一把才是真的？猜对了我就送给你。”

“鱼饲料？本来你们也体贴湖里的小鱼是不是饿肚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