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吓瘫的亲娘
戚老太太非常警戒地看着她,薛云卉倒是不予理睬,叹了口气,又摇了点头,跟戚氏道:“贺家老爷才去没多久,道家的道场也没做,贺太太呢,又从大兴到涿州来了,难怪贺老爷不放心,一起跋山渡水地,跟过来了!”
薛云卉把目光从戚氏身上移了开,又淡淡的落到了戚老太太身上。
她幽幽说着,又去打量戚氏,“我本日才还家,不晓得贺太太家里到底如何一回事?贺太太,你家老爷走以后,家里做道场了吧?请了几位道长呀?”
她问着说了这话,眼睛只往戚氏身上看来看去,面上暴露浓浓的迷惑,只把戚氏看得腿颤了一下。
戚老太太也被薛云卉吓住了,当下见着自家女儿这个样,一时也有些蒙了,半晌,才喊了门边的小丫环,“快来扶姑奶奶起来!”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响,戚氏站的处所已是瞧不见她了,戚氏早已瘫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嘴里絮干脆叨不断,“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没有......”
“善人,贫道道号圆清,常日里在城中走动,恰是为体味人所难,助人顺利。贺太太身上,我瞧着是真不大对劲呢!”
想做甚么?你不晓得吗?!
她这么当真一问,戚氏不由便答复道:“请了大兴那边庙里的师父,没请道长。”
她朝着那戚老太太说话,不忘瞥了戚氏一眼,话说完戚氏公然脸上丢脸,可戚老太太却没甚么知觉,哼哼两声,“孩子小,跟谁的便听谁的,老天爷晓得有些人都说了甚么给孩子听!”
薛云卉点头,“贫道如何会胡说话呢?您看戚太太这面相,双眼凸起,鼻梁发乌,印堂暗淡,红丝贯瞳......啧啧,贺家老爷这是很不放心呢,一刻都不敢分开!”
戚氏被她的问话和眼神吓得舌头僵了,幸亏戚老太太夙来晓得女儿不顶用,赶紧替她开口了,“阿荞娘原是端方守孝来着,要不是孩子乱跑,把她吓得去了半个魂,她如何能跑出来呢!唉!都是冤孽!”
没有甚么,她没说出来,薛云卉侧了侧身,不让阿荞瞥见一点戚氏的狼狈模样。孩子还小,本身让她听着已是难为她了,再舍不得再让她瞥见这场面。
“哼!我戚家满门畅旺,有何灾何难?!”戚老太太把浑身的气势都拿了出来,厉声诘责,想将薛云卉一下压下来。
薛云卉晓得她的心机,幽幽道:“人去了今后,老是比在的时候看得清楚。”
薛云卉抱了阿荞在腿上,这边戚老太太话一落,阿荞小身板立时一僵。
薛云卉那里是她能镇得住的,当下一声轻哼。
薛云卉心下嘲笑,摸了摸阿荞的小脑袋,刚想说句旁的把话扯开,不让阿荞难堪了,谁料小丫头将脑袋转了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却睁大了眼睛,开口道:“阿荞不想在这儿住,阿荞就想跟姑姑回家!”
戚老太太端茶的手一抖,茶水差点倾倒出来,几息过后,俄然放下了茶盅。茶盅哗啦啦收回一片瓷片撞击的脆响,少顷响声没了,戚老太太却沉了口气,峻厉开了口:“你到底想做甚么?!”
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不等旁人说甚么,皱了眉头盯着戚氏看了一眼,道:“贺太太家的老爷,虽说去了才没多久,可头七早就过了,如何我瞧着,如何还没走利索呢?莫不是内心头,不大放心?”
薛云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红唇微启,轻声说了句“难怪”。
可薛云卉那里会放过她,当下又啧了一声,问:“贺太太,你说贺老爷是放心不下家中小儿呢,还是放心不下枕边娇妻呀?”
戚氏被她说得这两句,浑身绷到了顶点,她若要再说,戚氏恐就要瘫掉了。
说来讲去,还是往阿荞身上见怪,薛云卉看了眼戚老太太,心下嘲笑,却不睬她,直接朝戚氏高低打量着,道:“是吗?贺太太?我如何瞧着不像啊?”
“阿荞她姑姑!你可别胡说话!”戚老太太俄然厉声嚷起来。
小东西如何不想要个娘?人家都有娘亲,偏她没有,本身这个做姑姑的再是疼她,老是和亲娘还差些。戚老太太恰是抓着这一点,不问阿荞在不在这儿住,只问她还要不要她娘!往五岁大的孩子身上使心机,可真是好外祖母!
薛云卉看向她一双浑浊的老眼,不避不让,嘴角却更加扬了起来。
这话一出,那戚老太太便眯了眼,看着阿荞,“那你娘如何办?阿荞不想她了?!”
戚氏来见女儿,并没真的披麻带孝,只是穿了一身白衣裳。薛云卉想想她当时仓猝离了薛家而去,就是怕大哥死了,她成了孀妇没人要了。
薛云卉沉了口气,她可不想就这么扯皮下去,因而看了一眼戚氏,见戚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问:“贺太太热孝没过吧?如何到处跑呢?”
“有何灾何难,我们都要先从八字相冲这事儿提及。”
戚老太太抖动手喝了口茶,眼睛不住往屋里四周打量,恐怕屋里有甚么她没瞧见的,立时要跑出来吓人。
洪氏早已在门边听了好几句了,当下哎呦了一声,也跟了出去,她仓促瞥了薛云卉一眼,见薛云卉仍淡定坐着,暗道真了不得了,她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扶着双腿瘫软的戚氏下去了。
“贫道自是消灾解难啊!”
薛云卉至始至终捂着阿荞的小脑袋,不让她瞧见戚氏那狼狈瑟缩的模样。
薛云卉心下暗骂“老妖婆”,赶紧将吓得瑟缩的阿荞抱起来,让她趴在本身的肩头上,错开戚老太太的视野,然后哼笑了一声,道:“阿荞人虽小,可说的话倒是清楚的。”
她这话背面一句音重了几分,话音一落,室内堕入诡异的沉寂当中。戚氏张大了嘴,浑身僵的直了,而戚老太太也面色发黑,半晌,用力哼了一声,指着薛云卉道:“你可别胡说话!”
谁想她捡了富商嫁了,这儿子还不会跑,男人却没了,到头来还是成了孀妇!这倒是又着仓猝慌地打上了大哥的主张!
屋里慌乱了一阵,不消多时又重新落入了温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