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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玉陷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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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围在中间的女人唬的向后一撤,扇面公子一个趔趄,几乎脸着了地,得亏给主子扶住了。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北鹤行和谢重九来到二楼,恰能旁观到堂里的景象。只见一群家奴兵丁样的人簇拥着一名锦衣华服,貌美年青的女人在中间,为首的是一名公子,金冠束发,宝带束腰,一袭镶金雪绸内衬绿纱皱儿,足蹬厚底儿银丝靴,手执金洒川儿扇面儿。

听北鹤行如此说,未等那小厮开口辩白,谢重九倒先哂然一笑。

“哼,此法甚好,正得我意。”

“提及这位女人,也是这石杨镇家喻户晓的一角儿。她乃是镇中银塘街松仙阁的窑姐儿,刚过二八年纪,就抢上了头牌,就在昨日占了魁了。莫说有钱有势的公子,便是这镇上平常庄户人家的男人,能得觑上一眼,也赛过与自家婆娘度日好几日啊。”那小二说的对劲起来,面露忧色,不时抻着脖子去打量楼下的美人儿。

北鹤行一愣,“哦,没甚么,一个乡野村姑。”

北鹤行一怔,目光低垂,仍去看那花魁。

“哎――”那小二见北鹤行生的这般模样,已自吓得战战兢兢,“客观想是路过此地,有所不知。这居中的公子是本地富户,名唤左柳兴,因很有权势,常日里勾搭官府私承些盐粮买卖,专吃那起踢斛淋尖和火耗的黑钱,仰仗一身好拳脚,善使一柄金扇子,人称扇面公子。”

复又大声说道,“本日我便恩德于你们。”说罢,猛地一转头,虎耽虎睨的看着那姐儿,只把丫头吓得弓足微颤,玉指漫搓,“众所周知,我掷银三万,连克五雄,方才点了你的魁,本日你便把这身烘托卸掉,偿了众乡亲的好梦,也不枉他们为了你如此生受。”

谢重九此时已醒了七八分,与北鹤行用过饭后,精力量力也好了很多,因而两人把酒邀月,痛饮畅谈起来。

此一令下,不提那帮平日里狗仗人势,吃喝嫖赌的兵勇,连整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黄土垄头儿的二杆子,悉皆呼喊呼喊,面带猥色,恨不能口水涎子流了一地。

“啊――果然风骚,果然风骚儿的一小我儿。”他渐渐将脸靠近那姐儿的肩头,用扇子去扇她软玉酥胸,一阵阵香风只把玉面公子熏的骨酥筋软,他便顺势靠在那窑姐儿的怀里,一脸沉醉,“只不知这蝉翼纱下可怀珠?绫湘裙下容鬼否?”

北鹤行呆立半晌,眼神从厉妫的背影上落下复又抬起,如此七八回,直至再也看不到她后背的藤筐,方才转回身来,“怪,真是个怪女人。”

“岂不是前辈饶我?哈哈哈――”

谢重九意兴阑珊,一经吹嘘,也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乜斜了他一眼,“没活眼的主子。”

“那位女人又是谁?”谢重九也经不住猎奇。

两人自打山脚行未几时,远远瞥见一处灯火敞亮的处所,本来是一个镇子,内里的人大多粗布长衣,饶是庄户人家居多,倒也有几个衣帽不俗的气度后辈。街道两旁已有很多店家上了门板。余下之果蔬菜农,杀狗屠猪之户也在办理洗濯,只把些烂掉的菜头,馊掉的鱼肉扔在青石板街心,任由猫狗追逐争抢。

恰是:

“乡野村姑?倒是如何救得我?”

“非我饶你,也非我要杀你。欲害你者,紫薇也;救你者嘛――”北鹤行欲言又止,眼神恍忽,迷离在如水的月色中。恰是:采撷月色入唐诗,口引心念成相思。一朝钟情伊人影,有负刀马不负诗。

谢重九冥冥中转还过来,只觉前胸似火,后背如冰,身下的马儿遍体火毛。马前,北鹤行还是头戴蓑笠,怀揣宝刀,踽踽独行。

“好好儿的,为甚么在门前挂起红灯笼,还不是勾惹民气。既非端庄窑子,亦非端庄堆栈,如此便是淫窝黑店,更不成饶。”

“好个凌厉的丫头。”扇面公子推开仆人,“你可知石杨镇里多少男人,搂着自家婆子,想的但是你啊,我的美人儿。”那公子哥儿仗着酒劲儿,复又把脸转向看官,“都说我扇面公子欺行霸市,情如薄纸,翻脸似翻扇子,刻薄于乡民,不耻于猪狗。”

这一转头,北鹤行却怔住了,厉妫早已浑身罩上了一匹油光水亮的黑绸子,面孔口鼻也尽皆用黑麻粉饰起来,只暴露一双秋水,真是:不怒自威慑五步,窥目碎心鬼神哭。

“谢,咳咳――谢前辈部下包涵!”

“恰是呀,哎呀,”小二啧啧称是,“想不到,小爷年事不高,侠骨遗风,一干家事俗物竟也如此深谙于心。”

“谁敢?”那为首的一个仆人率先站出来,“公子但说是谁,看小的不刮了他!”

“行了,别拍马屁了,”谢重九指着那女人,“本日为何这般热烈?”

“流寓京师路过此地的多江浙人氏,以是我对这花不花魁的有所耳闻,这里不比江南金陵地儿,能占花魁和能点花魁的都不是平凡人。传闻,占花魁者,擅风情,秉月貌自不必说,但是琴棋书画四艺便非平常士子可比,以是那点花魁的主儿,除却家资薄弱以外,当在四艺上对付得那娘子的刁难,方才得闻天上之曲,得窥星容月貌,得享玉指奉杯,得做知音一对,鸾凤一双。”

一干世人里大多是扇面公子的兵勇仆人,亦有好些耕耘返来的男人挤了出去看热烈,一听公子话头儿有缝儿,赶紧起哄,连大街高低了集回家开炊的娘们儿们也垂垂围了上来。

莲心一点始初绽,骄阳万芒灼冰魂。

“那小人先行辞职,两位客长好自保重罢。”说完,那小厮便退下了。

谢重九见他古怪之性又起,不敢再多言,“前辈经验的是。”

“前辈岂不闻,天子后宫,韩信难平,又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想这扇面公子如许的人物儿,美妻娇妾是少不了的,藏了这小娇娘家里去,岂不一石激起千层浪。何况这丫头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岂不教那‘后宫’里虎狼普通妇人给揉碎了。”

那公子生的玉璧般的脸庞儿,嫩柳儿般的眉色,凤雏儿般的眼眸,金雕般的勾鼻,闺阁女人般的唇色,天生一副浮浪样儿,真是无双问柳人。

“此话怎讲?”

“非我部下包涵,是你命好。”

北鹤行呆呆的望着她,虽惊奇于她的古怪肃杀之气,却意乱情迷于那对眼睛,好似没有了刚才那番烘托,单单看这双眼睛,就足以动听,足以勾魂,足觉得之金刀一怒。

“明天我偏要讲这个理,你也休要再放你的屁。”

“多说无益,好生将息。”

“公子爷,您本日松仙楼点中花魁,恭喜道贺啊!”

“哼,我早就看你这堆栈不是甚么端庄铺子,本来也是花天酒地的处所。”

蜂觅蝶引芳菲尽,清清溪下陷泥深。

“这我倒是晓得,”谢重九说道,“秦淮烟柳富强地,得一魁者之难,难如摘星,即便如你所说,若点魁者无礼,无度,申明狼籍而见恶于娇娘,拒之门外,也无话说。这里又作何论?”

“又说胡话,既有那雅兴,携了家里去岂不更好?”

“你小子,好大的命!”

店小二益发无遮无拦的问北鹤行,“大爷想必行走江湖惯了的人,未曾娶妻?”

“把那人扶进房去,把那马牵到门口放了,余下的银子做些好酒肉来。”

“大爷?”

“这是甚么人?”北鹤行抓过来一个店小二问道。

目睹天气已晚,北鹤行张望谢重九的伤势虽有好转,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将金刀绑在他后背,唤来赤狐儿,驮着谢重九朝山下寻觅住处去了。

“来,江湖之人,最该不负刀马不负樽,干!”

北鹤行牵着马边走边看,不觉间,来到一间堆栈前,翠匾墨漆,上书樟香居,另有两挂纱灯摆布招展,心下大喜,未等伴计号召,便进门去了。

幸亏还剩一间上房,北鹤行撂下一锭银子在柜上。

“这扇面公子如此托大,想必没人敢应他的贴,松仙阁猜想也是个没骨气的台子,才至于头牌被人掳走,没人过问。”

厉妫对北鹤行的凝睇不做理睬,背起一筐野草泽菜,摸起镰刀,兀自下山去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两人呼来小厮,重新安插酒馔,意欲彻夜痛饮,却闻声楼下一阵骚动,人喧马嘶,便一同起家下楼去瞧个究竟。

大堂里,玉面公子已很有醉意,一面摇着金扇,一面绕着那年青女人左一圈儿,右一圈儿的打量。

“哎呦,求这位大爷小声点儿,被我们老板娘闻声了,可别拽上小的啊。我们端庄堆栈,经商赚银子,有何不端庄的处所。”

“这就是点子了,如我所说,穷乡僻壤,那里有江南如诗如礼普通的讲究。此处点花魁的端方,乃是能者得之,先斗酒,后比武,胜出便可独占花魁。”

“聒噪!救便救了,何必问谁,何必问是如何救的,陈腐!五湖四海,欠你情面者何其多,要还的债又何曾少,事事挂记,岂不累坠?”

“小的大胆劝大爷一句。”店小二一脸庄严向北鹤行昂首说道,“能人常常有他的事理,若大爷有这个本领,权当小人放屁。”

“哎呦喂,客观有所不知,这石林镇早在成祖天子的时候还是片不毛之地,自打成祖迁都北京,调四野之民以充京师,那些兵戈的兵丁有战事便参军,无战事便开垦种田,方才垂垂有了火食,北方苦寒之地,饶是持续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些本地平头农夫和乡绅,谁住堆栈?总三蒲月才见的些个流寓客商,僧道,侠士,匠首,或是些走马的官吏,实在赚不得银钱,方才默许那起纨绔浪荡子带了女人来投宿。”

“救我者谁?”

话说那日北鹤行未及反应过来,厉妫又从袖中甩出三枚镖,金刀技艺不凡,见她一介妇人,成心戏弄于她,便猿臂伸展,摆布各摘下一枚镖在指尖,第三枚却咬在了嘴里,对劲的笑着,转头去找那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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