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苦逼的故事
崔充仪道:“一个想大事化小,一个想往大的方向闹,不狠恶了才怪。”
姜钰道:“顺手乱弹的。”
姜钰又问:“那你呢?明天看起来仿佛表情不大好。”又道:“提及来崔冕也是你的堂兄,你不帮他向皇上求讨情?”
姜钰听着一时冷静无语,也不晓得该说甚么。每一个苦逼的女人身后,总有一段苦逼的旧事。
崔充仪看着她忍不住“呵”了一声,看她那尾巴翘上天的模样。
崔充仪站起来,拍了鼓掌,道:“那我出来看看她。”
姜钰看着眸光潮湿,一向再为曾经无私刻毒的本身而悔怨的崔充仪,忍不住怜悯起来。她不晓得她小时候在崔家过的都是些甚么日子呀,的确是比她在姜家还惨。
她托着下巴又默了一会,又问道:“浔阳长公主还在你宫里?”
姜钰摇了点头,见她脸被骗真,本身也忍不住当真起来,放动手里的茶碗,听她说。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去给嫡母存候,嫡母嫌姨娘给她倒的茶太烫,罚姨娘跪在地上。当时候统统的姨娘都在,我统统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在,嫡母却当着我的面,往我姨娘脸上啐了一口口水,然后用嫌恶仇恨的语气骂我姨娘是‘褴褛货’,而其他的姨娘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见了,却拥戴阿谀着嫡母讽刺姨娘。贵妃娘娘,你虽自小也不得父亲心疼,但毕竟生为嫡女,有生母相护。家中姨娘庶姐再对你们不敬,却也不敢肆意妄为,必然不晓得那此中的感受。我只能站在中间,眼睁睁的看着姨娘被欺负被讽刺,却甚么都做不了。我当时候恨极了,仇恨统统崔家的人,包含我本身。因为竟然因为怕获咎嫡母,也没有敢站出来为姨娘说一句话。”
崔充仪晓得她是在讽刺她从冷宫出来后与她冷淡的事,心中也并不对她的讽刺活力。
崔充仪听着点了点头,倒是能明白她的表情,也没有强求着必然要出来,然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景安宫里皇上和太后在对崔冕停止‘三堂会审’,我不乐意在那边听,以是就先辞职出来了。出来后又不想回宁安宫一小我呆着,想来想去,竟发明也只要你这紫宸宫我能来坐一坐。”
我嫡母却觉得是我姨娘用心勾引的父亲,因而逼着外祖父签了我姨娘的卖身契,压良为贱。我外祖父到处哀告无门,是以断气身亡。姨娘晓得后悲伤欲绝,几次自裁而不成。厥后我姨娘设法联络到了她师兄,想让他带着她逃窜。他们相约好了一起私奔,可那一天姨娘的师兄却践约没来。姨娘没有比及他,觉得是他惊骇崔家的权势而丢弃了她,心碎以后留在了崔家委身父亲。直到几个月后,姨娘才晓得她的师兄已经死了,死在了他想带她分开崔家的那一天。他被父亲派去的人砍断了四肢扔在了河里,死无全尸。姨娘总跟我说,要不是当时候发明已经怀了我,她约莫就跟从着外祖父和她师兄一起去了。”
崔充仪皱了皱眉,道:“崔冕不管是甚么了局都是该死,他这些年高傲惯了,任谁都不放在眼里,也是该受点经验。”说着脸上又黯然了些,道:“我只是有些为崔家的运气担忧罢了。”
姜钰斜翘起眼睛,用心得瑟道:“因为我低调嘛,不像孟萱玉如许爱显摆。”
因着没有外人在,崔充仪也懒得给姜钰施礼,自顾自走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一只手拖了下巴看她,又问:“你方才弹的甚么曲子,倒是挺好听的。”
崔充仪一边跨出去一边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崔充仪本日却很想找人说话,持续道:“姨娘刚进门的时候,父亲的确爱好了两年,宠嬖了两年。但是父亲是风骚的性子,院子里总有新的莺莺燕燕出去,然后替代了旧人,没多久姨娘就得宠了。我姨娘长在简朴浅显的人家,没有争宠邀宠的手腕,也斗不过其他的姨娘,以是总被欺负。嫡母也讨厌她,常磋磨她。
姜钰摇了点头,当真的道:“没有。”她说的是实话。
姜钰指了指偏殿的方向,道:“偏殿里歇着呢,不过估计早已经醒了,就是不肯意出来罢了。”
崔充仪挑了挑眉,道:“都说椒兰宫的淑妃娘娘才情超然,琴艺冠绝,我听你的琴声,倒感觉比她不遑多让。就是之前如何没传闻过你会弹古筝,只听人说你会弹箜篌。”
姜钰瞥见她出去,停了手中的琴,含笑了笑,道:“充仪真是稀客,明天竟然情愿上我的紫宸宫了。”
识时务者为豪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宇文烺是容不下崔太后和崔家的,宇文烺和崔太后崔家之间,迟早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崔充仪如果以为宇文烺的胜算更大,为了给本身和本身生母留一条后路,投奔宇文烺也不敷为奇。并且听她一向所说的,崔家对她和她姨娘也并不大好。
就像她,挂了姜家女儿的名义,但哪天姜家如果出事被抄家了,她绝对不会为此悲伤半分,只会大笑三声道一句该死。从这个方面来讲,她也算是叛变家属的人。
崔充仪从景安宫出来,有些无聊的在御苑里晃了一圈,终究感觉无处所可去,因而来了姜钰的紫宸宫。
姜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道:“你当时就算讨情了也没用,且恐怕还会让你的嫡母更加难堪你姨娘,以是那件事不能怪你。”
崔充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的道:“实在我并不喜好崔家,崔家的人都太冷血无情。”说着又转过甚来,问姜钰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姨娘的事?”
姜钰端起茶喝了一口,瞥了眼看她道:“我如何感觉你说这句话像是谈笑话。”她是站在宇文烺一方帮着对于崔家的人,现在说她为崔家的运气担忧,让人听起来莫非不像是笑话。
但是厥后,我姨娘跟从我外祖父去崔家给我的嫡母的箱笼开锁,刚巧让我父亲看上了。然后我父亲便逼迫我姨娘与他为妾,我外祖父和姨娘不肯意啊,但是一对浅显的父女那里硬得过崔家。崔家的人乃至不筹算与外祖父好好说话,扔下二百两银子,然后押着姨娘一顶肩舆就抬进了崔家,当天早晨我父亲就硬逼着我姨娘和他同了房。
崔充仪道:“我姨娘本是锁匠的女儿,我外祖父原在京畿开了一家锁铺,专门制锁卖锁为生,外祖父还收有一个门徒,用于传承他的技术。我姨娘与她师兄自小青梅竹马,豪情甚好,长大后互许毕生。外祖父爱好这个门徒,以是也乐见其成。
姜钰从琴桌上站起来,挥了挥手让宫人将琴收起来,又让他们下去,然后坐到了崔充仪的中间,问道:“传闻太后将皇上请到景安宫去了,看来景安宫里闹得有点狠恶。”
她出去的时候,姜钰正在操琴,弹的是很轻柔的一曲小调,但崔充仪听不出来是甚么曲子。
姜钰跟她道:“你最好还是别去了,她说她现在不想见到姓崔的。”
崔充仪道:“你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叛变本身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