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弱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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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走上前来清算着案上抄好的佛经,口内劝道:“现在天儿这么冷,连老夫人都叮嘱了不让女人们去学里读书,女人每日里夙起晚睡的誊写佛经,也要重视自个儿的身子。”
廖良璋叹了口气,心内晓得这两个丫环也是一心为了本身,眼神黯了黯道:“等曾外祖母的生辰过了以后,我再给外祖母做吧。”
廖良璋认当真真地落下最后一笔,又检察了一下,看到没有任何弊端,方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笔,接过姜茶含了一口,一股暖意自喉咙起伸展至满身,手心传来的温度也令她酸痛麻痹的双臂逐步伸展开来。
乔梓瑶想着,嘴上还笑着叮咛乔梓璃:“慢一些,今儿但是六哥六嫂的好日子,你如果跌着了、一会儿可就收不到六嫂的见面礼了!”
廖良璋把姜茶一饮而尽,道:“还剩最后两部,这两日抓紧写完,恰好后日四舅母要派人去远山寺还愿,能够请她帮手把佛经一并带畴昔。”
而在同一个凌晨,乔府后院一个偏僻的院落――碧云轩内,从寅正起,东厢的灯烛就一向亮着。
有了薛子明的提携,本来赋闲在家的乔耕嫡宗子乔钦做了从七品临安县县丞,而乔钧也由从六品的祁江县知县变成了正五品的姑苏巡盐御史。
以后,玄宗驾崩,皇太子即位,年号“兴平”。
因为玄宗早有防备,以是“六王之乱”很快就被弹压,而在此次兵变中充分的向玄宗揭示了本身忠心的淮王和鲁郡王则完整获得了玄宗的信赖,淮王被加封了三千户食邑、赐黄金万两和良田五千顷;鲁郡王被晋封为鲁王,食邑增加到五千户,两王也以亲王之尊当朝议政。
乔钧当年乃是玄宗亲点的探花郎,高中以后就携妻儿去了位于大晋粮仓的湖广的祁江县,从县丞做到了知县,倒是为淮王出了很多力。
乔梓瑶幼年时是跟着父母在湖广任上长大的,切身经历了乔府从式微到渐渐规复古日光荣的过程;倒是乔梓璃,自出世起,乔府就已经在姑苏垂垂成为了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族,而母亲薛夫人则因为外祖父薛子明的原因颇得祖母孟老夫人和父亲乔钧的看重,连带得她们姐妹两在府里的诸姐妹中也最得祖母的心疼。
而姑苏巡盐御史一职虽是正五品,却因为可向天子直接回报姑苏诸官员的意向,同时又监督着最有油水的盐商和盐道,以是乔钧在这个职位上不但收成颇多、并且姑苏诸官员也非常畏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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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在一旁为她磨墨的大丫环金桃也长舒了一口气,放动手中的墨锭,在铜盆中洗过手以后,就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了暖炉上暖着。
就在“六王之乱”的当天,一向韬光养晦、以低调谨慎示人的淮王带着亲弟弟鲁郡王、带领王府的侍卫亲兵入宫救驾。
院内的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映着天上的一轮残月,泛着清冷的白光。
廖良璋看了金桃身上穿戴的半旧的绿色蕉布小袄,心下有些不忍道:“前几日大舅母不是让人送来了几匹三江布么?你和珊瑚拿一匹做几件新袄子穿吧。你身上这件袄子还是前年做的,穿了两年早就反面缓了,袖口都被磨破了,还是换下来吧。”
兴平帝即位后,尊生母任婕妤为太后,封了母家任家为沐恩侯;淮王食邑加封至一万二千户,任中军都督府掌印都督,兼太师和太傅;鲁王食邑加封至九千户,任少保兼少傅;同时尊二王生母、世宗康贵嫔为钦显淑太妃,位列诸太妃之首。
大丫环珊瑚掀了帘子走出去,手里捧着一盏红糖姜茶,走到她身边递过热茶道:“女人,喝盏茶暖暖身子吧。”
到了六年前,也就是玄宗在位的第十六年,玄宗病重,于病榻前立下传位于皇太子的圣旨,同时任命淮王为摄政王,鲁王为辅政大臣,由二人共同帮手刚满八岁的皇太子即位。
东厢临窗的暖炕上,廖良璋披着半旧的青缎灰鼠褂伏在炕桌上,当真地誊写着佛经。
而不甘束手就擒的五王结合了楚王,调集六王权势策动了兵变,这就是十四年前震惊全朝的“六王之乱”。
有了乔钦和乔钧的退隐,乔家在姑苏的职位倒是又进步了上去,虽不能比得被骗初文宗在位时的满门光荣,可到底要比之前韬光养晦的几十年更得别人的恭敬,与姻亲同僚来往时,家里的人也多了几分底气。
珊瑚蹲下身子,往暖炕中间的火盆内又加了几块银霜炭,将炭火拨弄得更旺一些,然后说道,“是啊,女人比来忙着给太夫人抄佛经,已经有些日子没给老夫人做针线了。奴婢听碧爽斋的金棠说,六女人前儿给老夫人做了一双鞋,上面绣的流云百福图特别精美。老夫人欢畅的合不拢嘴,就把箱笼里压箱底的一套东珠头面赐给了六女人。”
乔钦当年也是二甲进士出身,金榜落款以后因为淮王名下临时没有好的缺让他顶上,便一向赋闲在家,而临安县乃是姑苏诸县中最富庶的一个县,都城有人支撑、他这个从七品县丞也是做的挺津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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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则满脸不在乎的笑嘻嘻地说道:“奴婢哪用得着那么好的料子?那但是大夫人送了来让女人留着压箱底的,虽说三江布没有绸缎那么金贵,可穿起来柔嫩舒畅,女人不如裁半匹给老夫人做件中衣?”
一时之间,淮王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而薛子明这个淮王麾下第一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就连其妻也因钦显淑太妃的原因由正四品的淑人被封为从二品的荥阳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