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 难消心头恨
张均枼佯作恍然，“哦～本来陛下是要指责臣妾怠惰。”
朱佑樘见她如此自责，免不了心疼，亦蹙起眉头，将她揽得更是紧了些，温言道:“不怪你，只怨玉珠贪吃，刚巧罢了。”
朱佑樘灿笑，道:“不但是要为你梳头，我还想为你绾髻，只可惜你每日凌晨起得都太晚，我还得上朝，都不得空子，返来你已打扮安妥了。”
仵作闻言不敢多话，单是抬眼看了看朱佑樘，见朱佑樘点头表示，这才站至一旁同世人一齐等待太病院的成果。
“是商陆。”
张均枼秀眉始终微蹙，凡人皆知，七窍流血，口吐白沫定然是中毒而至，何况她是医学世家出身，更是知了这是何类毒物。
张均枼言毕，世人皆是一愣，刘文泰顿了顿，吞吞吐吐答:“是……是老鼠药。”
“陛下本日如何想起要为臣妾梳头?”张均枼不免困顿。
他极是温润，望着她和悦一笑，随即站起家拉她至凳子前，推她坐下，甚么都不问，只拿起木梳为她梳开端来。
朱佑樘蓦地见此触目惊心的景象，又瞧见张均枼刚才怔怔，恐她惊骇，赶紧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护住，而后拢起眉心垂首望着玉珠的尸身，问道:“可传了刘文泰?”
张均枼回眸间俄然瞧见桌上那碗看似还未食用过的羹汤，便仓猝道:“刘太医，你去瞧瞧那碗羹汤。”
“是。”
“枼儿！”
她也不知，事到现在，王太后还不肯罢休。
“陛下，”刘文泰仓促忙忙至此，正要施礼，被朱佑樘免除，只命他从速验尸。
“是。”
“回陛下，”眉黛不敢看向玉珠，避过她的尸身略是难受，吞吞吐吐的答道:“奴婢方才已打发人畴昔传唤了。”
仵作一番验尸，跪地禀:“陛下，娘娘，这尸身不洁净，望陛下准奴婢，将尸身带归去细细检察。”
刘文泰赶快近前，微微躬身以银针试毒，不过半晌，他便是神采乌青，惊道:“娘娘，这羹汤，怕是有毒啊！”
朱佑樘闻知坤宁宫中竟也有人投毒害人，不免怔忡，当即接话，问道:“可知是甚么毒?”
南絮抬眼，张均枼咬牙切齿，言辞愈渐狠厉，她道:“杀了王镇（王太后父亲，正一品右都督）！”
已出了乾清门，南絮扫视了四周，环顾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唤住刘文泰，问道:“刘太医，方才那羹汤里，掺的到底是甚么？”
张均枼清楚已是满眼的喜色，“本宫要你，出宫办一件事。”
看来投毒之人关键的是她，玉珠不过是替她而死，可这玉珠死得也不算委曲，只怪她嘴馋，背后里偷吃。
张均枼听得南絮禀报，吃紧忙忙回了坤宁宫，果然见玉珠七窍流血，口吐白沫躺在正殿。死状如此看来极是惨痛，张均枼方才至此时确是惊着了，而后倒也未再惊骇，死人她见多了，这还算不得甚么。
刘文泰未再多想，他已猜到了张均枼此回打发南絮出来送他必然不是功德。
“是。”南絮望着张均枼凌厉的眼神，暗自考虑，张均枼心中的怨气终究还是迸收回来了。
“诶，”朱佑樘赶紧道:“那可不是，只要你情愿，睡多晚都行，即便是睡到我下朝返来，我也毫不说你，你呀，也不必与我一同起家。”
终究王家的权势也要同当初的万家一样土崩崩溃。
张均枼听闻朱佑樘的唤，安闲回身，回了东暖阁，只见朱佑樘坐在打扮台前。
刘文泰端起羹汤，起先是嗅了嗅，而后又以手指蘸了些，细细查抄，不久剑眉便紧紧拧在一起，开口正要回禀，张均枼却俄然插话，直言道:“是不是老鼠药?”
终究张均枼也走上了万贵妃曾走过的路。
张均枼早已猜到这羹汤里掺了毒，心底并无惊惧，神采却作大惊。
南絮闻言较着怔了一怔，能想到将红茎商陆混作人参熬汤的，除了王太后还能会是谁。
南絮随即会心，面露愧色，微微垂首，跪地并不作答，张均枼这便侧首凝着朱佑樘，颦眉极是委曲，嗫喏道:“臣妾这两日夜里头总睡不平稳，常听到窸窸窣窣的声，便猜想定然是坤宁宫进了老鼠，因而叮咛南絮姑姑取了些老鼠药返来，安知她竟放错了地儿。此事说来也怨不得姑姑，是臣妾之过。”
朱佑樘垂首凝着她，目中尽是宠溺，他以木梳悄悄敲打张均枼的额顶，灿然笑道:“转畴昔，不准乱动！”
“既然陛下准了，”张均枼笑容满面，毫不拘束，她俄然回身，美目看着朱佑樘，洋洋对劲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姑姑，”张均枼转而望着南絮，佯装愠怒，道:“本宫让你将掺了老鼠药的东西放到西暖阁去，你如何放这儿来了，不幸了玉珠贪吃，竟给误食了。”
“过来，”朱佑樘并未侧首看她，单是垂首握起木梳。
张均枼仍作歉疚的面色，刘文泰见势，便躬身作揖，禀道:“微臣辞职。”
张均枼见刘文泰已走，委实不肯再见那尸身，便将头埋进朱佑樘胸中，朱佑樘以手护住她的后脑勺，皱眉同仵作道:“抬去净乐堂焚化吧。”
送走刘文泰，南絮回坤宁宫时，与张均枼原话道说了一遍。
“姑姑，”张均枼侧目瞧着南絮，略是不悦的说道:“你去送送刘太医！”
（ps:头一回卡文，卡得还老短长了，连章节名都想不出来，这章两千字摆布，本宝宝花了三四天赋写好，以是，这章能够有点啰嗦，也不是，实在每章都挺啰嗦的……）
“不可！”张均枼心底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她神采极是不悦，急言道:“人是坤宁宫的，本宫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如此大胆，连本宫的人也敢动！”
张均枼阔步走至他身侧，朱佑樘方才昂首看她。
张均枼闻知那是红茎商陆，天然是吃了一惊，她未曾想，当初她操纵王太后以商陆毒杀万贵妃，现在王太后竟以商陆来暗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