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为，因为……”阿绵咬动手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以是然来，小脸憋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得民气疼不已。
“还请陛下恩准！”又有一些大臣随之跪道。
不过……现在的确是太小了。
很快元宁帝就回到上首，目光在前来插手宴席的几位宫妃身上逡巡，期间乃至还瞧过好几眼皇后。他正踌躇未定时，俄然瞥见抱着阿绵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柔妃，眯起眼睛道：“柔妃。”
在坐其他尚复苏的朝臣闻言的确是惊呆了，不知元宁帝这又是哪一出。陛下想着他们是让他们很欣喜没错，但是他们完整不需求这类嘉奖啊！
阿绵偶然会在自家娘亲口入耳到后宫情势，皇后与妙充容针锋相对，两家独大，柔妃向来淡然无争，不偏不倚。初期柔妃也曾宠冠后宫，不过也就最后几年的事，现在元宁帝对她淡了下来，只偶尔去她宫中坐坐，是以现在皇后妙充容两方都想将她拉到本身这边。
“陛下三宫六院，后宫足有三千人，个个都是天姿国色，面貌不凡，臣等恋慕啊！臣出身乡野，从未见过如此美人，本日一见妙充容等人，才知人间另有如此美人，如果，如果陛下能让臣一赏美人舞姿，一饱眼福，真是死而无憾！”说话的是这几年方才崛起的一名小将军，因着性子狂放坦直颇得元宁帝赏识。没想到喝醉了竟然会说出这么不分尊卑罔顾君臣之礼的话，更没想到元宁帝竟然还非常附和，感觉他非常不幸，想要满足他的心愿！
“你不说出来由，朕可就要打他了。”元宁帝故作凶状，或许是想看阿绵哇哇大哭的模样。
柔妃一怔，转头望他，目光平淡如水，“不知陛下有何事？”
元宁帝提了她一会儿也觉到手有些累了，干脆一手将她夹在腰下，一阵奇特的暗香扑鼻而来，他微晃了晃脑袋，竟规复了些许神智。
皇后被她这左顾右盼的小模样逗笑了，忍不住道：“柔妃的侄女多大了？生得真是机警敬爱，瞧这模样便是一个水灵灵的美人胚子。”
“臣妾……”柔妃刚开口，就被话语止住。
听到这纯稚敬爱的答复，元宁帝不由哈哈大笑出声，“真是不幸，朕这里有很多糖，别怕，朕让你吃。”
虽是扣问，已是不容置喙的语气。柔妃不由心中一凉，芙蓉面上升起一丝屈辱的红晕。
阿绵急了，她也不晓得是哪来的胆量，小腿蹬了蹬就借力爬上元宁帝的肩膀，小胖手抱着他的脖子就缠起来，“不要打爹爹。阿绵给糖给你吃，阿绵藏了好久的糖……”
阿绵三皇子并一旁的柔妃三人都松了口气。
更何况柔妃另有三位兄长都在朝为官……很多人偷偷朝程家三兄弟望去，不出所料，个个都乌青着脸，更何况另有一个没来插手宴席的妙手华佗程太医。
但元宁帝自幼习武，孔武有力，又如何是他们这群不敢真脱手的人拦得住的。
“是程太常卿的幼女，程氏阿娇，奶名阿绵。”三皇子忙回道，他还记恰当初阿绵被摔下池的场景，但愿父皇不要重视到小表妹。
路都走不稳的小人儿，却在颤颤巍巍地顺着本身的腿往上爬，这副场景多少有些媚谄了元宁帝。他一笑，戾气竟也散了很多，提起阿绵衣领道：“哦？为甚么不打你爹爹？他但是敢顶撞朕。”
一众宫妃都忍不住暴露浅笑，宫中的确很少看到这般敬爱的冲弱。
“柔妃当舞！”竟是阿绵的亲爹程宵程太常卿开口，他半跪于地，垂首道：“陛下有命，莫不敢从。但，陛下乃天子，柔妃乃陛下妃子。臣等有幸得陛下宠任，却不成妄自负大健忘臣子本分。还请陛下恩准臣等告别，再让柔妃为陛下献舞。”
程宵这下是真慌了，他不知本身女儿竟然这么胆小，或许恰是因为冲弱，才气这么恐惧地上前说出“不要打爹爹”如许的话。他眼眶红了一圈，头垂得更低，脑中极快地思考该如何救出阿绵。
阿绵懵懂地看着她，小眸子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伸出三根手指不肯定道：“两岁？”
打动跑来，她腿肚子都在微微颤抖抖，却不想看到这世的爹被元宁帝一气之下拿剑戳死，只得尽力策动卖萌守势。传闻五公主本来就是这般胖乎乎的，她一撒娇元宁帝就忍不住应允，不知她是否能借一下光。
他们一点也不想见地宫妃们的舞姿一点也不想被第二日的您以为觊觎后妃啊陛下！
也不知是哪位大臣说了甚么，元宁帝俄然一拍桌子就道：“爱卿说得极是！”
程宵：“…………”
幸亏五公主不在这里，不然定要羞红了一张脸。
殿中顷刻沉寂下来，几近针落可闻。元宁帝不耐烦对柔妃道：“柔妃到底跳是不跳？”
他语中竟有一股得意之意，抱着阿绵就往坐位走去，本来的刀也不知被扔到了哪儿。
一些见机的朝臣纷繁主动开口，“多谢陛下美意，有这些伶人已充足，更何况另有蔡大师这般人物在，臣等早已看得如痴如醉。”
也不知元宁帝到底有没有记起这是两年前差点被他弄死的小女婴，在三皇子作出解释后他简朴说了两句好名字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眼。
氛围被阿绵的尽力卖蠢营建得欢乐非常，皇后想了想，感觉这时提起攀亲不但过分高耸也有些操之过急。只是程家现在目睹愈发势大，程太常卿更是前程无量，作为他独一的嫡女，程娇的职位代价可想而知。
………………
元宁帝让三个儿子上来也没甚么事，不过是让他们给各自的母妃母后敬敬酒罢了。
这些大臣吵起来的功力完整不比女人差，嗡嗡得直闹得元宁帝脑筋疼。他脱手夺过一名御前侍卫的刀，一用力便插在面前木桌上，“都给朕住嘴！”
大殿上温馨下来，齐齐朝那一桌望去，却见那边有几个没喝酒的朝臣吓得神采发白。别人不知方才阿谁作死的说了甚么，他们可听得一清二楚。
他衔住糖，但阿绵却有些舍不得似的不肯罢休，元宁帝便使了些力量将糖咬来，见阿绵仿佛要哭出来，眼中噙了一丝笑意。
其他妃嫔虽也吓了一跳，回味过来很快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了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这柔妃平时一向这么与世无争超然世俗的模样，也不知这回是否还能保持那般淡然。
元宁帝十几杯酒下肚，早已热气上头。现在见这么多人敢违逆本身，带头的还是他非常正视的程宵，不由红了眼嘲笑两声，拔刀便要朝殿下走去，“爱卿真是好……”
元宁帝压下心底的一丝烦躁，扯出一抹笑来，“朕欲让诸位爱卿纵情，爱妃为我们献舞一支可好？”
阿绵也是骇怪，不愧是天子，公然够渣，好歹是一妃之位，眨眼就能让她像伶人普通跳舞以媚谄世人。
坐在这一桌的人仿佛已经料想到了如果这类事情真的产生，明日他们会是多么暗澹了局，纷繁惶恐至极地想要劝元宁帝撤销这个荒唐的设法。
众位大臣们：“…………”
“不要打爹爹！”本来是阿绵见势不好，摆脱了柔妃便来强抱元宁帝大腿。
思及此，皇后扬起一抹更加驯良的笑容就要说甚么。喝高了的元宁帝此时已经下座和另几位一样有些醉了的武将闹在了一块，宴席垂垂混乱起来。
等张全带人呈上佳酿，元宁帝的兴趣很快就转移到酒上了。阿绵也顺理成章被她的小姑母――柔妃接了畴昔。
阿绵含着一口羊乳，口齿不清道：“阿绵，三岁啦。”说着还比出两根手指头。
她这一靠近，那股香味就更较着了，元宁帝表情不由好转很多，换了个姿式抱住阿绵，竟然顺势就衔住了那块糖，还道：“一块糖就想打发朕？”
柔妃很喜好她这粉嘟嘟软乎乎的模样，亲身抱在怀里逗趣，还要喂她喝羊乳。阿绵小脸红彤彤的，乌黑的大眼瞧着摆布两边的皇后和妙充容，另有抱着本身的柔妃，皆是不成多得各有风情的美人，元宁帝真是好福分。
程太常卿此女，非常人啊！
说着她掏了半天，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黏腻腻的糖来，捧到元宁帝嘴边，小声悲伤道：“阿绵最喜好的糖给你吃，不要打我爹爹……”
“臣等惶恐，还请陛下收回媒介。”
阿绵“啊？”了一声，一泡眼泪还挂在眼角，委曲道：“但是阿娘不准我吃糖，这是阿绵偷偷藏了好久的……”
“柔妃乃陛下后妃，臣等岂敢以目视之。”
柔妃一向淡淡的模样也不由笑出声来，她拨出阿绵另一根手指，“这才是三呢，并且我们家阿绵是两岁不是三岁。”
“……”阿绵安抚本身两岁多的小孩胖一点才敬爱。
内侍放下阿绵，三皇子带着她懵懵懂懂地行了个礼。元宁帝瞥她一眼道：“这是谁家的小娃，如何比之前的小五儿还要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