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君入瓮（3）

不再畏畏缩缩的模样，固然还是寡言，身上却有一股子浸凉之气，让她总感觉毛毛的。

西凉仙只见屋内分了三张长桌，最东张上面摆了些白瓷小盒子，西面和南面都是一些小石磨、捣药的小簸、小碗等等，另有一些她也认不出是甚么东西的小玩意儿。

西凉仙也忍不住出声了，很有不屑：“这些灰、黄、紫的抹在脸上，成甚么模样？”

西凉茉轻笑起来：“这东西还真不好解释，县主，不若如此，请红芜或者红莲女人在这里坐坐，我且为她们上一次妆，如果真的不好，这里也有水，洗去便是。”

红莲当下赶紧对西凉茉道：“难怪紫兰、绿翘会对你的东西爱不释手呢，果然是个好的。”

她早瞥见西凉仙固然不说话，神采也有些轻视，却心知这一名呢，固然看不上她的东西，但哪个女人对这些脂粉不爱，何况又是新奇，再加上西凉茉道是养颜的，只是不好开口怕掉了身份。

“听闻茉姐儿好兴趣，在院子里调弄脂粉，看模样你的腿脚但是大好了，只可惜二哥哥现下仍旧昏倒不醒。”西凉仙笑笑，斜睨着西凉茉，语气虽淡却含着冷厉霜雪的寒意。

她不由有些不测，一年前她倒是颠末过这个院落，但看起来破陈旧旧，一股子衰颓气，按说出了仲春的事，这里更没人摒挡，如何看起来却很有另一种朝气。

西凉茉便翻开一只印着黄色梅花的白瓷盒子，只见内里是淡粉色的细致膏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扑鼻，平整的膏粉上面也不知用甚么印着盛开的玫瑰，非常标致。

西凉茉见西凉仙神采平常，也晓得她这县主好东西见多了，她便再一一揭开别的几只白瓷小盒子，内里盛着的各色粉和膏脂，色也有白、紫、黄、深土黄等好几个色彩，无一例外都是异香扑鼻。

西凉仙先是打量着这小院落，比普通下人的院落洁净些，却也是一样的简朴，完整比不得本身的临仙阁，只是四周都种上了些四时应景的花朵，虽非宝贵，但看起来比之前高雅了很多，倒有些陋屋花自开的意境。

西凉仙身边的红芜终究忍不住问：“茉姐儿，你这都是甚么东西，胭脂如何也有这些黑呀、灰呀的，但是画眉用的黛色么？”

“县主，快请。”

世人都冷傲不已，西凉仙的几个丫头都是一脸妒忌兼惊奇。

红莲固然根柢不差，却也只是其中人之姿，而现在，她端倪活泼，那本来有些陷落的鼻梁一下子高挺起来，眼睛也显得通俗含情，红唇更是如柔滑的果子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看出西凉仙眼底的猎奇，却还一派矜持，西凉茉心中低笑，便仍旧轻声道：“眉黛之类的另装着，这些都抹在脸上的粉。”

她便先到东面的长桌前去看，白瓷小盒子和小瓶子上面都描着秀雅的花色，分了绿、红、黄三色摆着，不值钱，却非常高雅。

“红莲女人公然好色彩，畴前寡淡清雅了些，不然姨娘也做得的。”西凉茉收了东西轻笑，惹得红莲脸上一阵羞臊，却也满心高兴，以往她是县主身边丫头姿色最普通的，就是几个少爷们也只赞过红芜、红函几个。

红芜和红莲得西凉茉这个半主子唤声女人，也是得了脸的，当下固然都不肯意被她玩弄却也一下子想不出回绝的借口，再加上西凉仙那目光里清楚也是猎奇的。

不一会，公然见红莲先站在院外道：“县主到了，去奉告茉姐儿一声！”白蕊便赶紧出来对着西凉仙行了礼打了帘子，让西凉仙款步出来。

一番话让西凉仙不由微微挑眉，西凉茉的这副模样，固然恭敬，却不似之前畏畏缩缩的，看着比个大丫头还不如，虽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没得惹人看了就仇恨。

两人间只得推了红莲出来应了，红莲神采有些不多数雅，如果她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她定要暗中让茉姐儿吃不了兜着走。

先是取了一个瓶子的香露给她抹了一层，又用紫色的膏粉在红莲脸上细细匀开，那紫色一抹上红莲的脸，便细细散开，让红莲惨白的肤色顿时显出一种红润细嫩来，公然不若平常白粉那样惨白。

当下拣了几个脂粉盒子送了西凉仙的几个丫头，几个丫头看主子不反对就欢乐地接了。

西凉茉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些玩意自比不得那些王谢大铺的东西，只新奇在现做的，不掺那些乱七八糟的铅粉，能养着皮肤，各位喜好，我送一些便是。”

早有婢女替代西凉仙接过茶，一个半奴半主子的人这里会有甚么好茶，西凉仙天然是不屑的。

西凉茉垂着眼，轻声道：“这些日子腿脚不好，固然能下床了，但也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走路也慢，以是在院子里种些东西，调度些花草脂粉，权当打发时候，感谢县主体贴，现在县主既然来看茉儿，可想看看？”

“县主本日如何有兴趣到这里来了，茉儿这里陈旧，怕要怠慢了县主。”西凉茉恭敬隧道，顺道递上一杯茶。

一番涂抹后，西凉仙只见她最后取了一种透明鲜红的膏子抹在红莲的唇上，又用小刷子蘸了点灰黄的粉扫在红莲的眉窝和鼻梁之间，顿时一张活色生香的娇媚美人便呈现在几人面前。

西凉茉看了红莲不甘心的模样，也还是笑吟吟低请她坐下，又取了铜手镜来，从小抽屉里取了一套藐小的刷子和粉粘，便开端在红莲脸上细心涂抹起来。

她原也猎奇西凉茉弄了甚么东西，一进屋子便闻见一股子暗香，天然便应允了，西凉茉便领着西凉仙到了隔壁的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