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用心险恶,下毒暗害(5)
皇后眸里凝着一股冷意,沈快意此话明摆着就是说她不肯积善性善,她想说甚么却又未说,脸上又暴露澹泊的笑来,挥了挥手对着小宫女道:“既如此就罚你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鄂朱紫眼角幽凉从快意脸上掠过,嘴角扯出一抹轻笑来,若这个小宫女被重责了,难道因为她沈快意之过,三十大板下去人不死也要打残了,本来一个微末宫女的命贱如草芥,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说甚么,但沈快意是天纵国的福星,福分高照,怎能让人因她而死而残,何况还是在太后赏莲之时,如将此事略微再描补描补,她倒要看看她这个福星会不会变成凶星。
小宫女如获重生般的朝着皇后狠磕了几个响头,又对着太后和快意磕了几个头:“奴婢谢太后娘娘,谢快意女人!”
蓦地,她一个惊醒,那样清楚的影象她如何会忘,宿世,莫离云成为太子入驻东宫,慕容世家改投莫离云,为表诚意,慕容剑将献上绝世名剑给莫离云,莫离云得干将莫邪剑爱不释手,还曾在她的耳边说过:“快意,若本王是干将,你可情愿成为莫邪?”
小宫女神采微变,随即笑道:“快意女人生在都城,也许不知这花,此花叫云烟花,乃是我们苗疆圣花,花瓣不但能够养颜美容,还能制成云烟花茶呢,这会子奴婢就先帮你擦擦身子。”
太后点头道:“也好!快意你快去快回。”
她正在深思,小宫女里端了一盆温水出去,水面升起淡淡轻烟,上面飘着几缕云烟花瓣,气味沁雅,令人闻之忘俗,快意坐到椅子上故作不知的问道:“这盆子飘着的是甚么花?我方才在花圃也见到这类花,真真标致。”
快意穿花度柳,超出清华池边岸,迈过桐门走不久就到了锦梨堂。
锦梨堂内有个小花圃,花圃花坛内种着很多云烟花,正开放的盛烈,阳光洒在花上耀出一层镀着金光的粉色云雾,让人忘着如痴如醉,快意不由感慨,昔日她在苗疆见了此花便想着带些种子回都城来种,偏骆知名说此花开得虽美,结出来的云烟果却极其苦涩并且另有毒性,远不如桃花开的光辉都雅,结出来的桃子又甜又脆,何况苗疆气候与都城分歧,若不是懂花习性之人再移种不活,想来为种此花,鄂朱紫必定花了很多心机。
太后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就饶了她吧,就算哀家积善性善了。”
快意只感觉事情似有不对,她与鄂朱紫素无来往,这鄂朱紫如何会这般热情,但往深里想也不奇特,现在她正得太后的宠,鄂朱紫要想洑下水奉迎太后也是有的,只是鄂朱紫是由慕容剑弄来送给皇上的,慕容中又是太子太傅,鄂朱紫会不会跟皇后之间达成某种共鸣,她虽作此想,但也不便推让,只跟着那名宫女去了,日光正斜挂在东方,快意只感觉身上湿黏黏的难受,这莲花池与清华池离的极近,中间开了一条暗渠将两池相连,以是莲花池池水是死水,碧澈通透。
那小宫女早吓得神采乌黑,扑通跪倒在地,直呼饶命,皇后理了理衣服大怒道:“来人!将她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后笑道:“锦梨堂就在御花圃桐门外的最北侧,离着莲花池极近,往前走几步也就到了,快意去她那边换了衣服却也简便,免得跑远了,这日头底下晒着也不舒畅。”
“快意女人,内里请。”小宫女将快意带到东配殿配房,快意因身上实在难受,也没心机打量这东配殿一应安插,倒是墙吊颈挂着的一柄作龟文干将剑惹人侧目。
快意点头道:“幸而这汤是温的,臣女没事。
转眼间,就有寺人来要将这名小宫女拖走,快意淡淡道:“慢着!”说完,复又跪下身子对着太后道:“太后,今儿我们是来赏莲的,刚皇后娘娘也说了,莲花盛开乃吉祥之景,何况佛祖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太后又是敬佛之人,不如饶了她吧。也算是在佛祖面前积了善行。”
将新奇云烟果压榨成汁,再配以十倍量的水养水蛭,若水蛭不被毒死,再往水里加双倍量的云烟果汁,如此来去,水蛭就会渐渐适应了云烟果的毒性,唯有这类水蛭吸附在人体上才会贪婪的吸食带毒的血液,如果不按此法,中毒了人就会冒死的挠痒,所到之处便会构成大块大块的红斑,那红斑像极了盛开的红花,只盛开到最大,肌肤就会垂垂腐败。以是本地人称云烟果又作七日生花果。
她只失神冷静的怔在那边站了半晌,骨子里皆是冰冷,那深切的恨意炙烤着她的胸膛,她死力保持平静,收回目光,不消说那柄莫邪剑必在慕容剑那儿,看来鄂朱紫与慕容剑另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混干系,一个男人能将本身的女人送给别的的男人,可见在他的内心女人真的只是件衣服,起码这鄂朱紫在慕容剑眼里是件富丽而有效的衣服。
《吴越春秋》记录,干将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以铸铁剑。三月不成。莫邪断发剪爪,投于炉中,使童男童女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铁乃濡,遂以成剑,制成的两柄剑别离为“干将”“莫邪”挚情之剑,现在不想却在鄂朱紫屋里见到此宝剑,只是不另一把莫邪剑在那边。
额头上浸出冰冷的汗,只想不到她的结局比莫邪惨烈百倍,也许当时的莫离云就有了捐躯她的筹算,只是她天真的觉得那是莫离云对她说的情话。
小宫女额头触着冰冷的玉石地,将头上都磕出了血来,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哭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用心的。”
世人惊叫一声,太后心忙问道:“可烫着了?”
快意谛视着水中之花,伸手撩了撩轻烟,轻吸一口气心中了然,这鄂朱紫公然没安美意,这云烟花瓣已被云烟果汁泡过,若拿此水洗脸擦身初时也不感觉会有甚么,只过七日,毒随汗液渗入肌肤血液之下,便会浑身奇痒非常,需得用水蛭吸出血液里的毒,并且这水蛭还不是浅显的水蛭,乃是由云烟果汁养大的水蛭。
鄂朱紫笑道:“臣妾的锦梨堂离这莲花池倒近,若快意女人不嫌弃,就让臣妾身边的宫女带快意去臣妾那边换了衣裳。”
太后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说着,又看向快意脸上带着慈爱笑意,“从速下去换了衣服再来,衣服湿了经风一吹最轻易着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