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露染胭脂色未浓
“我拿你当端庄人，要听训改过的，谁知你竟是打趣！”
采璇五儿知是戏言，便又畅怀笑了。
采璇听着顾昭和无端提起王敬和，本不解其意，可听着是夸，也与有荣焉，满脸忧色的。
顾昭和突地想起一事，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顾昭和故意让采璇五儿两个少拘束，便佯怒道：
采璇欲让她见好就收，谁料顾昭和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细瞧，盯得她左顾不是，右盼不是，愈发手足无措，干脆顿脚，忿忿背过身去：
五儿笑道：
谁知她下句话，竟又是打趣，还干系婚姻嫁娶之事，顿时又恼又羞，满面飞霞地啐了她一口：
顾昭和是夙来驯良，何如这丫头只在屋外扫洒，未曾进屋几次，安知她到底是个如何脾气。
“倒谈不上高见，只是适应她们心，请几个有修为的高僧高道，做场法事，诵念诵念，大略也能心安了。”
恰好让那小丫头瞥见，倒当她是见怪她，愈发惶恐不安宁，小手揪着衣裳，怯怯地摇摇欲坠，仿佛顾昭和喘口大些的气儿，便能将她吹倒跪地似的。
“倒是奴婢的忽视，也不知公主可有了好筹算？”
“你竟忘了不成，那翩翩的公子哥儿，待公主极和顺，极好的，如何公主意了他，倒像是鼠见猫儿，嘴不灵，舌不巧了呢？想来那风水轮番转的前人的事理，竟是无错的。”
“这话也是公主该说的，您也不晓得羞！”
采璇又想起前些日被苟大拐入知春楼，幸得顾昭和相救之事，便又喃喃道：
“好端端的，谁要训你，是你委实太谨慎了些，这些个顽话，便是落到公主耳里，也是不当真的。”
谁料今个儿真有个小丫头进前来，倒让几人皆愣了神，顾昭和愣神之余，倒未起叱骂她的心机，笑道：
虽懵懵懂懂的听人说她很好，却不知她幸亏那里，便想许是月钱吃穿好些，但主子的严肃，吵架人的弊端，倒也是不落的，
“你倒是可贵胡涂，她们害怕，你说了，她们便不胆怯了？指不定嘴上不说，内心更加有猜想，还要生出些错愕的弊端。”
那小丫头年纪极轻，话也说不太顺，只学着姐姐们的说话，一时倒还全面：
顾昭和轻笑道：
她笑得华裳簌簌，钗翠轻摇，又是与昔日清风明月分歧的秀色皓姿，晨霞似的耀耀。
“还来，还来！好东西再不能落你这丫头手里，真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又瞧着她折腾人的手腕，愈发当她面软心硬，目慈手辣，天然是步步谨慎，唯恐不对，可再如何谨慎，也只是小孩儿，懵懵懂懂，分不清好赖，瞧她冷脸，哪有不恐怕的。
“谁说的，我倒是当真了，可巧我还记得，你有个待你极好的青梅竹马，叫王敬和的，传闻模样品德样样的不错，又是个读书人，是个有前程的。”她说着，便话锋一转，笑道：
顾昭和瞧她小女儿神态，芙蓉似的烂漫害羞，又是不幸，又是敬爱，再忍不住，畅怀大笑。
顾昭和听得冬青大喇喇地提起君洛，也顿时有些面热，忙要撕她嘴，却被玉容采璇几人赶上前拦了。
采璇听了一愣神，忙回身拍她，嗔骂道：
“我们不过是在顽笑，并未真唤人。”
冬青玉容连并五儿瞧着都雅，也抿嘴儿笑了，采璇哪禁得住，“噗嗤”破了功，嘴上倒还抱怨：
五儿弹了弹她额头，笑道：
采璇自发讲错，只当她是故意经验她，不免有些许赧然，哪料五儿话音一转，倒是道：
平常主仆几人经常的笑闹，下头人的摸清脾气，也晓得哪些是实话，哪些只是随口的意气，倒不会没眼色的叨扰她们。
“我有几个雕作葫芦样儿的玉坠子，模样也精美，又是开过光的，你们拿了去，日夜的戴上，便再安稳不过了。”
“您这不依饶的脾气，却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风水轮番转的事理，迟早有人压过您。”
“谁愿张口杜口称谢的，您太高看自个了，不过是奴婢们拿人手软，一时的客气话。”
几人齐齐笑了。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几个不知凹凸，一肚子正理胡话的蹄子都捉了去，今后再不消她们，打发她们到猪圈牛窝，或只做洗痰盂倒夜香的活计！”
几人深感她体贴，不免又感激谢过，顾昭和笑骂道：
“只许您打我们的趣，便不准我们回嘴了不成，哪有这般‘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事理。”
“嘴生您身上，凭您如何说罢！”
冬青愈发得了意，抚掌笑道：
采璇五儿尚另有些束手束脚，倒是冬青与她的光阴最久，便敢与她说些调皮话，当下便笑道：
听顾昭和这般说来，玉容萧洒一笑：
“公主姐姐们如何，奴婢们怎会有不知的，只是三皇子的人，现在尚在门外头，奴婢们要赶他们走，可手上又没力道，又不会说话，竟犟他们不过，再来听听公主的叮咛。”
采璇晓得明着安慰，这小丫头自不会信，便接过口道：
顾昭和一时没了兴头，嘴边的笑意也散了。
又顾及冬青采璇五儿几个的心，便又道：
“你忘了排行，怎能超出玉容冬青两位姐姐，端庄儿我们该是四蜜斯，五蜜斯才是。”
冬青想了想，忙笑道：
“从没见着您如许的主子，不吵架丫头出火气，吃穿用度，件件都是极好的，您又偏私得很，肯为我们这些个出头……我倒想着，那里是来为奴为婢的，倒活成了个‘二蜜斯’。”
“二蜜斯？你想得倒美。”
顾昭和瞧她洋洋对劲，恨得有些牙痒痒，怎料面前几人像不漏风的墙似的，偏拦着她不肯放松，她实在的无可何如，笑骂道：
“谢来谢去，总免不了这虚礼，又没个眼面熟的外人，何必来这些场面工夫，你们不嫌烦，我倒嫌烦呢。”
“你尽管好好做事，待他功成名就，高头大马的迎娶你，我便许你红妆十里，如何？莫说是二蜜斯三蜜斯，连大蜜斯的风景都不输呢，你道好不好？”
“这事倒怨怪奴婢，只记得与那守门庭的杂役对嘴，竟忘了公主叮咛，早该使几小我，将主子厨子，并连随身礼信一同丢出去，也让他们都雅！”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