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分寸
宜妃吓了一跳，赶紧大声道：“陛下哥哥谨慎啊。”
昭阳一愣，如许的小事，且本是已经构成常例之事，他自行做主就好，为何还要特地扣问了她？
昭阳听了动静，入宫也见过几次宜妃在君墨身边寸步不离地服侍着的景象，忍不住嘴角一翘，转过甚对着苏远之道：“你瞧，这拉拢民气的手腕不是只要她阿幼朵会的，君墨较着略胜一筹。”
说到此处，却俄然停了下来，昭阳有些焦急：“不过甚么？你倒是说啊……”
“我信赖你的。”昭阳笑了笑，眼中却藏着当真。
昭阳蹙眉：“意欲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远之嗤笑了一声：“即便是我此时动了仓央，北燕国也不敢如何，毕竟，仓央还在我们楚国呢。且你觉得北燕国中就承平了？北燕国先帝有王子七人，仓央当初为了夺得这王位，亦是废了很大的心机的。即便现在他以雷霆之势夺权成了北燕大王，他也没能将其他几个弟兄撤除，他北燕国的内忧不比楚国少。”
宜妃吓得大哭，吃紧忙忙命人传了太医来，太医说君墨胳膊扭伤了。倒是并无大碍，只是短期内不能动胳膊。
见君墨的慕阳如有若无地瞟向一边阿幼朵的方向，昭阳只轻笑了一声，应着：“自是应当的，外祖父立了大功，该重赏。”
君墨的话音一落，昭阳眼角余光就瞧见阿幼朵固执棋子的手微微顿了一顿，嘴角闪过一抹讽刺的笑。
本来君墨倒是稳稳地站在树上的，被宜妃俄然出声这么一吓，倒是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
君墨已经将旨意拟好，又转过了头来同昭阳说着话：“对了皇姐，与西蜀国的和谈已经告一段落，外祖父已经筹办班师回朝，我想着等外祖父班师回朝以后，倒是能够停止一个庆功宴，皇姐觉得如何？”
趁着君墨正在同小淳子一起拟旨，昭阳转过甚去望向一旁在角落里摆着棋局的阿幼朵。
“那好。”君墨欢欢乐喜地笑了起来：“你与苏丞相也立了大功，到时候我一并犒赏。”
君墨摇了点头，背动手望向大殿柱子上雕镂着的龙：“不会一向晾着的，等我缓过来了，会措置的，我有分寸的。”
宜妃心中感念君墨，又因着君墨是因她的原因才受了伤，因此便盘算了主张要在君墨身边充当他的手直到他病愈。整日里跟在君墨身边像个宫女一样，端茶送水，递笔磨墨，服侍得非常殷勤。君墨劝了几次她也不听，便只得由着她去了。
苏远之将鞭子朝着虚空甩了一甩，鞭子收回一声魈鸣，苏远之才又将鞭子收了返来：“与南诏国这一战，只怕是在所不免。只是须得看，是谁先建议这战事。西蜀国那边的和谈也该当要告一段落了，很快雄师即将班师回朝，若南诏国成心一战，只怕会挑在这个时候。”
许是因着在君墨身边服侍的原因，现在阿幼朵倒是沉稳了很多。只是见着昭阳看畴昔，却也仍旧朝着昭阳吐了吐舌头，一派活泼模样。
昭阳沉默了半晌，才测度道：“战？”
昭阳想要问一问君墨究竟是如何筹算的，这养心殿中毕竟有很多朝政奥妙，就让阿幼朵如许堂而皇之的随便出入，实在是有失安妥。
苏远之吃吃笑了一声：“与你相干的事情，我自是该当事事算计妥当的。”
阿幼朵现在打着照顾君墨的由头，除了君墨上朝、与朝臣商讨闲事和出恭的时候没陪着，其他时候都几近寸步不离了。
“嗯？”昭阳有些迷惑：“你为何要获咎北燕国大王？”
太后听闻了动静，就要措置宜妃，倒是君墨亲身去同太后求了情，太后才放过了宜妃。
又过了两日，昭阳入宫看望君墨，君墨便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拉着昭阳到御案前，取了一张纸来递给了昭阳：“贤太妃养着的那孩子，叫天青的是吧？此前苏丞相让我给他个名分，我想着既然是贤母妃要收了他做义子，这名分天然就该是王爷了，这几日我手伤着不能批阅奏折，倒是闲了很多。想了几个封号，让小林子写了下来，你瞧瞧哪个好些。”
君墨倒的确如他所言，是非常有分寸的，不过堪堪过了五六日，昭阳就收到宫中传来的动静。
昭阳悄悄点头，从养心殿退了出去。
只是阿幼朵跟君墨跟得紧，昭阳倒是一向没有寻着合适的机遇。
昭阳睨了苏远之一眼：“你倒是事事都算计好了。”
苏远之笑了起来：“你说，若我在这个时候又获咎了北燕国大王，会如何？”
苏远之手中拿着方帕在细细擦拭着他手中的玄色长鞭，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给南诏国的国书已经送出去几日了，你猜，南诏国会作何挑选？”
大略是觉着这话题未免过分沉重，便又转开了话茬子：“那宜妃，你筹算如何？莫非就如许晾着？”
苏远之眯了眯眼，眼中闪着伤害的光芒：“毕竟，我们院子中间，还住着那么多个长公主的面首呢……这件事情，我迟早得与他算一算。”
宜妃追畴昔，就瞧见纸鸢挂在御花圃上的一棵树上了，君墨已经爬到了树上，正要去够那纸鸢。
天气渐暖，宜妃命人做了一只纸鸢，闲来无事在宫中放着玩儿，却不知如何地，系着那纸鸢的丝线俄然断了，纸鸢被风一吹便吹跑了。
“那就这个安字吧。”君墨说着，就叫小淳子拿了折子来，一字一句念着，让小淳子写了下来，又取了印章来盖在了上面。
昭阳倒是未曾想他对此事如许上心，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凑过甚畴昔看了，指了指此中一个字：“就这个吧，安王，安然顺利，应是贤母妃所愿。”
昭阳神情微微一顿，细心考虑龙空半晌，才开口道：“十有八九，不会将楚临沐交出来吧？”“如果南诏国不把楚临沐交出来，又待如何？”苏远之又问。
“倒也不算是措手不及。”苏远之懒懒地应着：“自打我晓得楚临沐在南诏国以后，就已经同陛下商讨，暗中在楚国和南诏国的交界处暗中设防。如果南诏国举兵入侵，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非得要在这内忧内乱的时候？”昭阳忍不住感喟，“如果北燕国再与我们闹起来，可实在是对于不住了。”
苏远之说着，话锋却俄然一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