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不知有怯

邵公动摇动手中的麈尾，佯怒道：“诸公莫怪，并非是我要打断谈议，实是那衡十一，一向鬼鬼祟祟藏在末座，与他身边的卿卿两相欢腾，实在令我不忍相视！若要怪，便去怪他！”

一声轻笑淡淡传出。

同时，人们又满怀猎奇地向衡澜之身边望去。

这与主持一场女眷宴会毕竟是有天壤之别。

“邵公此言差矣，乾坤朗朗，我与卿卿光亮正大，何来鬼鬼祟祟之说？邵公这是妒我矣！”

“婉娈之姿，杨柳风骨，你所言不错，有如此卿卿在侧相伴，我还真是有些妒忌了！”邵公将凤举打量了一番，笑道：“澜之，看来你家这卿卿幼年羞怯，还是你本身来讲说，如此妙人你是从那边寻来？”

“风趣！风趣甚矣！”邵公一边大笑，一边用麈尾拍打本身的膝盖，饶有兴趣道：“既然小郎不知有怯，那便说一说，是哪家家世，生就你这般小巧妙人？小郎又是否定真是那衡澜之的卿卿？”

凤举忍住呛咳，挑起白纱一角猜疑地望向衡澜之。

“呃……”邵公没推测她会如此反问，蓦地便是一愣。

在如此名流满座的清谈嘉会上，她如何能不怯？

他来时说的话多了，凤举安知他指的是那句。

“呵……”

“卿卿，可真有怯意？”

隔着薄薄的白纱，凤举在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瞳中看到了近似信赖的东西。

满座目光齐齐望向了谈坐之末。

“卿卿，可还记得来时我与你说的话吗？”

这时，一只暖和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指尖快速写下了四个字：不必拘束。

“衡澜之！衡十一！汝可还晓得‘适可而止’四个字如何写来？”

被人当众提名，衡澜之能侃侃而谈，凤举却没有他那般境地。她只光荣有纱笠遮挡，不然真不知要如何丢人了。

他和顺含笑，道：“卿卿，我在此处。”

“邵公又错了，我家卿卿幼年是不假，羞怯亦或不免，但这‘怯’字么……”

肖怀岳惊诧道：“澜之，你怎的悄无声气坐在末座？”

“卿卿，‘您’这个称呼，今后便莫要再用了，乖！”

邵公拔高的声音俄然从长官之上传来，大厅中的唇枪舌剑也在瞬息之间鸦雀无声。

三人的对话引来厅中世人一阵轰笑。

她抬眸看他。

“宴公那位老友……莫不是……您？”

衡澜之笑而不答，伸手拭去了她唇畔的一点水渍。

衡澜之扬眉一笑，意态闲适：“姗姗来迟，不敢相扰诸公阔论，便只好大模糊于谈坐之末。”

但是衡澜之却已率先笑出了声，在他以后，合座大笑。

凤举将杯中茶送入白纱，一饮而尽。

“方才邵公戏问澜之兄，可知‘适可而止’四字如何写来，我倒是想问邵公一句，人间有‘怯’这个字吗？”

凤举不自发地握紧了拳头。

指腹的薄茧擦详确嫩的皮肤，凤举立即摒住了呼吸，正想躲闪……

“哈，你这也叫大隐？”肖怀岳哭笑不得。

这是她真正博取申明、堆集影响力的第一步，她如何能不怯？

言及此处，衡澜之侧眸和顺地看向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