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故人相约

各自坐上回程的车辇，青城是往城北方向璇玑宫而去，明尘远是往城东方向永业坊而去。两人同路了一段，该分道扬镳之时，青城俄然让两个车夫停了车，下去对明尘远说了几句话：

“明将军金玉良言，还是留待与我渐渐参透吧！”青城说着已是敛衽施礼，欲告别而去。可就在此时，她忽又想起一件万分首要之事，便游移着又道：“我有一事，请明将军转告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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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问着，手上也不断写道：要事相谈。

青城闻言毫无反应，只道：“我与敬侯，无话可说。我与明将军也并非同路之人，今后还是少见为妙。”

他停顿半晌，又弥补道：“殿下今早已受命返回封邑，这段时候他不去璇玑宫看您，也是王上的意义……故才命我传达一二。”

“明将军莫非看不出来，本日王上是用心传见你我吗？圣书房偏殿以内，何时竟无人奉养了？但望今后将军能晓得分寸，切莫害人害己。”

不知谁的衣袖悄悄拂过案几，转眼之间，那用茶水写就的笔迹已被尽数抹去。唯独案上残留了一片淡淡水痕，眨眼间又散于无痕，仿佛甚么都没有产生过，方才只是一场幻觉。

青城垂眸看着案上的字，沉默一瞬，回道：“将军太多虑了。”

“我天然晓得王上的企图。”明尘远解释道：“不过敬侯殿下有命，我总得设法见您一面。如果光亮正大去璇玑宫找您，只怕您会避而不见，又怕落入故意人眼中，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明尘远见她如此冲突聂星痕，现在两人又在路上，也知不宜多谈，只好隐晦劝道：“以仁养心，以情恕人。公主既入道修身，应知此理。”

此话甫毕，明尘远也刚好写完最后一句。他没有再勉强青城，言罢已将右手收回袖中，看模样是不筹算再持续写了。

明尘远见她态度顺从，只好低声又问：“那您是否清楚，城里哪家道观能看相算卦？”

明尘远没再说话，端起茶盏站起来，走到一棵盆栽的槌柱兰旁，将余下的茶水都倒了出来。茶水刹时被盆土吸入，瞬息如常。

青城看了看殿外，见保卫无人谛视这里，才肯回话：“明氏一门人才辈出，明相位极人臣，您又即将成为驸马，能够预感前程无量，另有算卦的需求吗？”

听了这番解释，青城与明尘远倒也不大在乎，两人前后脚分开圣书房，出了燕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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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绝了！明尘远考虑半晌，无法一笑：“算卦之事，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如果卦象好，远自当百尺竿头，再接再厉；如果卦象大凶，也能防患于已然。公主说是吗？”

青城瞥了一眼桌上的字，冷酷回道：“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师尊不会看相。”

而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宝公公终究再度现身，道是王上措置军务担搁了时候，还要插手宫中的十成节祭奠，兼顾乏术，他日再传召两人进宫。

他看着面前金黄色的槌柱兰，缓缓叹了口气。右手食指还残留有些许湿意，提示着他写的最后一句话是：敬侯本日已回封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