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势的顾家
寿安居，大夫人与二夫人都陪着老太太在房里说话。大夫人提及前次若瑶陪着一齐去那荣亲王府的事，在二房面前忍不住有些对劲。
杜洪茂快步出去，就着二夫人的手脱了官服，接过兰娟手里端过来的五子茶喝了一口，这才落拓地坐下。
二夫人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房里来回踱步，听丫头报二老爷返来，忙迎了出去。
陪着说了一会子话，老太太倦了也就散了。刚出门二房带来的丫头花巧迎上前来，怯怯地福身，有些胆怯地低声道：“二夫人，房里来，来了亲戚了，兰娟姐姐让奴婢来报一声。”
二夫人咬咬牙，上前轻声道：“老爷，本日顾家来人了。”
玉珠一边手指翻动，编着桃红色连环绦子，一边笑着瞧着茜桃手里的活计道：“好茜桃，你等等我，我赶不上呢。”
若华吃了一惊，若芳现在不过十二岁，这么早就要嫁人？但是这几日府里没有半点风声呀，如何会这么俄然，难不成……她端过茶盏悄悄放在若芳跟前：“是哪一家的少爷？”
听她说这话，若华内心一阵心伤，脸上暴露笑容点头道：“当然好，如何会没处所可去呢，吟华苑不就是可来之处。”
若华用了晚膳，气候热得不耐烦，便自搬了杌凳在苑里树阴下坐着，打着小扇看着玉珠与茜桃比着赛打绦子。她是甲士出身，天然不会这些活计，看着她们手上工致地翻动，就编出各种花腔来，倒也是门巧活。
二夫人气的直咬牙，恨声问：“又是哪个找上门来了？”
若芳一边用手绢拭泪，一边低声道：“二姐姐，您让我在你房里坐坐可好，我，我没处所可去了。”
若芳泣道：“是母亲娘家姑母徽州顾家的大少爷，畴前说是定下的婚事，只是，只是本来定的是四姐姐，现在却要让我嫁畴昔……”
行到院门前，却见若芳一人站在墙角下掩着帕子低低泣着，身边竟不见一个丫头跟着。
清算一番以后，若华细细瞧了瞧若芳，笑道：“这下子才利落了，快别为了这事着恼了，明日你随我去寿安居见一见老太太，这事总另有转圜的余地。”若芳羞怯地笑着应了。
若华含笑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心机，又回身对瑾梅等人道：“打了洗脸水来，给六蜜斯擦了脸。”看看若芳身上的衣裳也沾了泪，又道：“去把前几日送来的那几套新衣裳取一件来，给六蜜斯换上。”瑾梅和纽儿忙欠身下去了。
二夫人感喟道：“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人家已经寻上门来了，再说当日我们许婚但是下了定的，现在只怕不好推掉吧，倒让人说我们杜府二房嫌贫爱富了。”她想了想又道：“只是瞧那顾家少爷蜜斯的模样，倒不像是来提亲的，哪有提亲时让少爷蜜斯本身来的，怕是有甚么事吧。
若芳抽抽泣噎：“那顾家表哥带着mm本日一早便到了府里，现在在我们院子里西配房住下了。”
二夫人本就一肚子气，看着花巧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更是愤怒，厉声道：“来了亲戚就来了呗，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瞧，难不成我严家的亲戚都是见不得人的吗！”花巧吓得一颤抖，又不敢开口，只得瑟缩在二夫人身后。
这倒奇特了，如果真的是来攀亲的，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少爷和蜜斯过来，该当是长辈来议定才是，但是说是来探亲的却也非常冒昧，总该来个信先知会一声才对，这顾家的人来得还真是不平常。
二夫人神采一僵，愣了一会，这才黑着脸快步向房里走去。
“顾家，哪个顾家？”杜洪茂不在乎地问，口中还哼着前几日去戏畅园听的《拜月亭》。
若芳点点头，跟着若华进了房，在绣墩上坐下，想起方才二夫人与本身说的话，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哽咽道：“二姐姐，我怕是要许人家了……”
见若芳哭的那般难过，若华安慰道：“这婚事成不成还得瞧老太太的意义，总不能说把你许给顾家就许了，再者说了，顾产业初订婚定的既然是若梅，现在一定肯承诺呢，你就宽宽解，快别再哭了，瞧瞧，这双姣美的眼睛都哭的肿了，转头让人瞧见了该笑话了。”
若华瞧得她二人风趣，又见玉珠仿佛放开了苦衷，情愿与世人一起谈笑，更是欣喜，在旁拿过那打好的绦仔细瞧着。
这里正瞧着打绦子，那边厢却闻声有小丫头在角门边低低作泣的声音，若华内心一紧，只怕又有甚么事，起家上前去看看，纽儿忙跟了畴昔。
若华皱了皱眉，既然二夫人不肯意让若梅嫁畴昔，天然是嫌弃对方家世不好，如何当日又会订婚，现在却要委曲若芳嫁畴昔，那顾家肯承诺么？摸不着眉目，只得接着道：“你先莫要焦急，即便是定了亲，又如何会这么俄然，决定要将你嫁畴昔呢？”
杜洪茂冷哼了一声：“他们顾家现在可不比当初了，前几年顾家跟徽州知州的侄儿因为贩盐起了纷争，顾家被停了盐引，又连番出事，早就没了当初的家底。现在不过是徽州城里二三流的人家，这会子送了人来，怕是想着来提亲吧。”
杜洪茂神采有些丢脸：“你明日好好问一问他们，来这边究竟是为了甚么事，别的先不必多说。”二夫人忙应下了，这才服侍杜洪茂用了晚膳。
二夫人坐下身来，有些尴尬地回道：“就是之前我娘家姑母嫁去的顾家。”
茜桃笑着抿起了嘴，手里倒是一刻不断，眼看一条柳黄色的攒心梅花绦子就要做完了，她也笑开了花：“玉珠姐姐怕是要输了，下月但是要给我做双芙蓉花的新袜子。”
二夫人本就为着伴读一事有些气不过，现在又晓得了若瑶竟然还沾了若华的光，去了荣亲王府与东阳郡主攀交上了，内心更是气恼，有些讽刺隧道：“好倒是好，只是郡主与那王家三蜜斯都是念着若华的好，才特别刻薄呢。”大夫人也不理睬她，晓得她是见不得大房这边好。
玉珠瞧瞧若芳眼睛哭的红肿，对若华道：“二蜜斯，要不要取了玉簪粉来。”若华笑着向着她点头。
若华唬了一跳，怕她着了暑气，忙拉着她向房内走去，一边柔声问道：“六mm这是如何了，如何好端端地哭了起来，但是有人欺负你了？”若华内心却有些担忧，莫非是二夫人又使出甚么体例打压她们母女二人了。
杜洪茂一怔，回过神来：“是之前许了要攀亲的盐商顾家？”
“就是阿谁顾家，他们家本日来了人到府里了，就是顾家的大少爷和二蜜斯，”二夫人眉头紧皱，“我已经安排他们先在西配房住下了，只是现在该如何办才好，总不能真的把若梅嫁给阿谁顾家少爷吧。”
大夫人在一旁抚了抚鬓角，笑道：“本来是房里来了亲戚呀，弟妹还是早些归去号召一下吧，终归是娘家的贵戚，可不能怠慢了。”说着对劲地笑了笑，带着紫芸走了。
若芳想想若华的话，确切如此，垂垂止了哭，只是有些不美意义，解释道：“二姐姐，我不是嫌弃顾家，只是……我如果早早嫁了，只怕姨娘她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了。”
花巧低声道：“是，是顾家表少爷和表蜜斯来了。”
老太太笑着道：“能得郡主赏识天然是功德，我们府里就是为官时候尚短，这都城也是初来乍到，让女人们出去见地见地也能长长眼，今后不会短了见地。”
二老爷杜宏茂任了京县丞，因京中有顺天府，县衙里事件倒也不算太多，衙里鸣了晚鼓后，他便乘了轿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