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驸马
又有人在一旁拥戴：“姜大夫公然受了郑公真传，医术了得，诊金也收得少，便是有实在拿不出银子的，她也照看不误，这般才德兼备，郑公泉下有知，当是欣喜不已。”
这日一大早，曹坊巷一座小院前，已然排起了长队，有头一回颠末的人瞧着这场面希奇，免不得要上前刺探，便有人回他：“我等皆来求小神医瞧病的，这一名但是医圣郑公的女门徒，现在来了此处坐诊。”
“阿谁姓姜的出来！”壮汉说话间就要往院子里闯，阿青这时同谭嬷嬷相互看了一眼，一起飞奔到院门口，堵住了壮汉的来路。
壮汉“呸”了一声：“甚么证据，老子便是证据，各位要来求诊可谨慎些，这女人治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昨日千禧街有人家出丧，就是她给治死的，如果不怕丢了性命，就在这瞧着吧！”
“女郎过来，竟是把郑家铺子的病人都引到这儿了。”有人这时又道。
那壮汉怎会把两个妇人放在眼里，推开她们，就一个劲地想往里进。
当时徐氏还曾起意，筹办等丧期过后，让傅光出面，延请姜灼为家医，顺带也为自家两位女郎认个女先生，也算是差能人意的出息，却不想丧期未过，姜灼竟是以如此体例，呈现在京兆尹府中。
“算了，这天下都是权贵的，哪容得吾等说话呢！”
“这里头可有故事了，”一个小文官模样的人走到人群当中。
姜灼这时跪到地上道：“大人，先师平生为人端方，乐善好施，现在既已仙逝，又蒙皇恩，得封医圣，小女本该谨慎慎行，低调矜持，不为先师名声争光，只无法……先师死得委曲，身故以后又被先人不敬，本日小女便要报官，定当讨个说法！”
“提到败家子，上回姜大夫往府尹衙门告状，莫非竟是石沉大海不成？”有人不解地问。
小文官倒也不拘泥，直言道：“府尹大人是位朴重的，姜女郎一递上状子，他便将相干人等叫畴昔鞠问，倒是查出了确切，郑或果然在出殡当晚喝酒作乐，还请了驸马一同，把郑公的宅子闹得乌烟瘴气，这等人，真是败类啊！”
阿青这时出来，见谭嬷嬷还在屋外站着，便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两人正要一起回院子，俄然瞧着不远处一帮人冲了过来。
这话却让谭嬷嬷颇感慨：“可不得这么说，我家女郎最恭敬的便是她师父，如何肯抢郑家药铺的买卖，还不是有些人使坏，非要将好端端的铺子往死里折腾。”
中间立时有人诘问：“这位大人，闲来无事，且说与吾等听听？”
有妇人这时拧着菜篮远远走过来，步队中有认得她的，忙打号召寒喧：“谭大娘您返来了？”
谭嬷嬷在一旁叹一口气，前两日郑簠过来看女郎，已经奉告了她们此事，又提到绿萼跳进泉眼，虽当时便被救起，不过几往先人就不见了，十有八九被郑或送给了驸马，这丫头命也是苦的。
在这喧华声中，一个素衣扎着包头的女子从一间屋里走了出来，前面还跟着几位病人。
谭嬷嬷大声嚷道：“你们这些地痞，又想私闯民宅，这三天两端，光天化日地就来肇事，大师给评评理呀！”
谭嬷嬷应了两声，有些无法隧道：“众位但是来得更加早了，我家女郎本就是个实诚的，一听得说外头求诊的排成了长龙，一大早便爬起来，要晓得她昨晚四更天赋得歇息，如许下去，女郎家的身子可要熬坏了。”
跟着他的侍从也在吼：“哪来的庸医草菅性命，我们揪了那女人去报官！”
“传闻郑家铺子那些大夫跟医女差未几走光了，还不是被阿谁败家子儿给气跑了。”
听了郑簠的话，女郎大哭一场，而后再不提告状之事，整日除了看病，就是在瞧医书，连话都说得少了。
“官府是我家开的！”壮汉霸道隧道：“叫姓姜的出来，她把我老娘治得就剩一口气了，还收了我们五两银子，叫她出来讲个清楚，不然我砸了这院子！”
谭嬷嬷一个踉跄，便被甩到地上，却趁机死命地抱住那人的腿：“强盗，这是没天理了！”
求诊的人瞧出不对，怯懦的便退到一边，也有不畏凶暴的，围上前诘责：“你们甚么人，怎得一上来就打人，连妇孺都不放过，不怕官府来抓？”
有人打趣：“谭大娘实在吝啬，既知姜大夫辛苦，怎不见您称些肉返来给她补补。”
“他胡说！”阿青冲上前：“我家女郎诊病从充公那么多，这地痞整日带人来拆台，口称我家女郎治死性命，总得拿来证据！”
“这如何说呢，”小文官直感喟：“驸马醉酒伤人一案，触及皇亲，天然交予少府大人裁夺，最后得出定论，是说郑家已经具结不告，此案早行结束，勿需再议，没想到背面少府大人又发了话，郑或如许的乃行事不当，并不消下狱，按律鞭打二十下，罚些银两，也算小惩大戒了。”
领头一个满脸坑洞的壮汉，一上来就到处推搡，有人不满地回了一句，竟挨了他一记老拳，随后便是他背面的人在呼喝叫骂。
实在郑或被过继到郑无空名下之事，郑府已派人来了衙门报备，并重新登过名数，当日傅光用印之时还愣了一下，没想到郑公名下的府宅、药铺另有少量地步，尽数给了一个叫郑或的人，而郑公爱徒姜灼，竟是分文未得。
“既是确切，为何背面没了下文？”人群中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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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事，傅光回到后堂，还同夫人徐氏两人唏嘘了一番，说是郑公辛苦平生，身后连门徒都照顾不到，也不知那位姜女郎今后糊口如何。
世人“切”了一声：“可不是官官相护吗，竟是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百姓。”
谭嬷嬷心叹，这整天累得要死，姜灼也只挣个诊费，哪来银子买肉，不过来瞧病的也没多少敷裕的，当着人家的面，她也只能将这话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