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刘瑾的教训
听二人提起刘瑾，左光斗脸上阴晴不定，他晓得，刘瑾垮台是因为内廷产生了内哄，外廷借势而上，绝非是外廷直接撤除的他。是以黄缪二人的顾虑并不是危言耸听，真正无能倒权阉的力量仿佛还真的须是他的同类，不然，任外廷再如何鼓噪，只要内廷稳定，天子不疑，那就只能是空喊罢了。当真应了“故意杀贼，有力回天”这话。
黄尊素苦笑一声走上前去，道：“这个，左大人得问杨大洪去，他那张大嘴但是向来存不住事的。”
闻言，左光斗和魏大中对视一眼，相互摇了点头，都想起两月前便风传的杨涟上疏之事，不由暗叹杨涟此人就是藏不住事。但事光临头，也没甚么打紧的了，只待天一亮，杨涟便要策动了。
从杨涟家出来后，左光斗和魏大中便各自回家，因顺道都要打恭子厂那边走，以是二人的肩舆便一前一后往家赶。二人在轿内也没闲着，一个想着明日策动都察院的同僚如何助杨涟声望，一个则在想明日联络六部的事情。
闻言，魏大中霍的上前几步，气急废弛道：“黄大人未免过分危言耸听了吧！”
李应升作了一辑，道：“下官与杨大洪分歧，我身为言官，弹劾犯警是我的职责，而我朝御史权益又极重，上可参大学士阁臣，中可纠六部曹属，下可劾内官外戚，以是这进宫上疏之事应当由下官来做，即便我不成，也不过捐躯我一人，不至于牵动全局！而如果由杨大洪来上疏，以他在我东林以内的职位，怕魏阉定会暴怒而痛下杀手，若杨大洪有事，则我东林高低势难保全，是以还请大人成全下官，马上规劝杨大洪，让他千万不要冒这大险！……”
正难堪着，又听黄尊素孔殷道：“左大人，自古以来，若清君侧，必有内援！下官问大人，他杨大洪于内廷可有内援乎？若没有，此疏一发，恕我直言，怕我辈东林便死无葬身之地矣！”
缪昌期身上有蒙古血缘，一贯是称心恩仇，呼道：“进犯内裆，成败只在呼吸之间。若一击不中，则国度随之废弛。今宫内无援手以内侍，外廷无主持之大臣，杨大洪再拟一百条大罪，此事也万难胜利！”
“是不是危言耸听，魏大人只要好生想一想就晓得了！”
沉声提示左光斗：“大人想想，刘瑾是如何死的？”
李应升点了点头，但随后说的话让左光斗和魏大中都是一愣。
“为何？”左光斗面色一变。
左光斗听后，却点头道：“这点我和魏大人都想到了，但事已至此，若不可这非常手腕，我等又能如何？再说，杨涟情意已决，恐非任何人所能劝止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应当尽力支撑他，以成此一功！”
黄尊素不睬会魏大中，现在只要能劝动左光斗便行，魏大中，不过一匹夫耳，懂个甚么！
左光斗心道如果三人确是为此事而来，那恰好将明日之事与他们详细说了，好让三人马上去策动党人，以壮明日阵容。
李应升说得诚心，已将存亡置之度外，左光斗不能不为之所动，并且李所说的这番话也确切有事理，这让他有些踌躇了，但想到杨涟已决意明日进宫，以他的脾气，怕是不成能有人能劝止得了。一时之间，也是不知如何办才好。
“这么晚了，三位有甚么事吗？”
“但是眼下底子劝不得杨涟了，若事情真如你们所说那般，那可如何是好？”左光斗急了，他信赖黄缪的阐发是对的，杨涟明天进宫确是死路一条。
李应升道：“杨大洪此疏若一击不成，那魏阉必铤而走险，张口咬人！而大洪身为先帝钦留的顾命大臣，别名列九卿，是社稷重臣，怎可等闲喋血捐躯呢？倘若一击不中，如何是好？”
没有内援，就没法诽谤天启与魏忠贤的干系！黄尊素和缪昌期对这一点看得透辟，别看杨涟身上光环刺眼，有东林人脉鼎助，移功护驾之恩，又深得皇上信赖，但与看着皇上长大的魏忠贤比起来，底子不能同日而语。并且，更要命的是，内廷当中，除了魏忠贤，另有一个让皇上事事都听的奉圣夫人！偏这奉圣夫人是魏忠贤的“对食”，试问，凭杨涟那捕风捉影的二十四条大罪，真能抵得过客魏两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吗！
“咦？”左光斗和魏大中同时收回了惊奇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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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尊素和缪昌期的话让魏大中再是忍耐不住，涨红脸驳道：“甚么时候，我外朝想要除内阉，还要靠他内阉的同类了！这置我外朝百官于那边！倘若大家都如你们这么想，那我大明百年以来，难道没有直臣，谏臣了！”
黄尊素嘲笑一声：“他可不是死在我们外廷之手！”
“此事你们从何得知？”
“左大人，我等三人连夜前来找大人的目标，为的是请大人能禁止杨涟明日进宫！”
左光斗惊奇，不晓得三人这么晚了在此等待是为何事。魏大中也从轿中走出，迷惑不解的看着前面。
“若大人也不能劝得了杨大洪，那当务之急是从速去找叶韩二位阁老，请他们明天禁止杨涟进宫！”
“你们是为此事而来？”
不想还未到恭子厂，左魏二人的肩舆便被三人拦了下来。拦下他们的别离是御史李应升和黄尊素，另有一个则是首辅叶向高的弟子、翰林院左谕德缪昌期。三人明显已等待多时，一见左魏的肩舆，便仓猝迎了上来。
李应升是个直性子，说话不喜好拐弯抹脚，直接问左光斗：“杨大洪是不是明日便要进宫呈递二十四条大罪？”
“杨涟出面也好，由你出面也好，这有甚么分歧？”左光斗本是想说由杨涟上疏比起你李应升来，这分量但是一个天一个地的，但话到嘴边，却临时改了口。因为要那般说，但是要获咎人的。
“从何得知？”
李应升闻言，忙道：“大人曲解了，下官不是分歧意上疏弹劾魏忠贤，而是下官觉得，明日上疏的人选或答应以变动一下。下官和黄缪二位大人都商讨过了，分歧以为明日最好是由下官出面上疏，如此才气尽最大能够庇护杨大洪，制止魏阉事急跳墙，胡乱咬人。”
左光斗心中骇然，他刚刚才与魏大中和杨涟定下明日进宫的事情，如何一转眼李应升他们就晓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