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花秋月（5）
秦涣小他两岁，恰是列松如翠少年郎，与沈宛差未几年纪。思及此，秦沅微一皱眉，若不是他先把人带到了东宫，这会儿沈宛已做了晋王府的妾侍了吧？
“既然如此，本王就和皇兄一道去。祖母见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去，定会非常隔心。”秦涣笑道。
太后娘娘近年已不问后宫之事，专注于保养天年，享儿孙之福，瞧着更加慈爱了。
而当今皇后是天子德配，膝下只要晋王一名亲子。
在这宫中，他们方才在勤政殿见过天子。皇后位居中宫，并不走这条路，秦沅的生母惠仁皇后又已亡故，他从这儿去今后宫，也就只要太后那儿一处去处。秦涣年纪虽小一些，却一向也是今上最宠嬖的皇子之一。倒不但仅因为他嫡出的身份，光是这说话做事都有章法，人又聪明通达，就够叫天子喜好了。
晋王与太子之间本有几步之遥，这时候晋王两步迈上来跟上太子的法度，笑道：“瞧这方向，皇兄也要去给皇祖母问安？”
秦沅面无波澜，微微点头：“恰是。”
说罢，又看向身边的宫人：“还不给两位殿下看座？”
秦沅上辈子就是信了这个邪，才被这位好弟弟害得战死疆场，今时本日倒是明白了很多，甚么兄弟交谊，反倒是上位者之累。
晋王仿佛也瞧出秦沅克日待他并无昔日靠近，多有言谈了，不过二人谁也未戳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扳谈两句。
声音舒朗，听来实在熟谙，用不着转头，便晓得是他五弟晋王秦涣。
一起上非常难堪，幸亏这宫中虽大，路终有绝顶，也是终究到了太后娘娘的万安宫。
东宫各项事件一应俱全，太子若无甚么旁的事，下了朝都是直奔回东宫，或是出宫去沈府探看沈大将军，偶尔也去禁军校场巡看，因是行伍出身，总对军中非常亲热。
毕竟若没有惠贵妃病逝，追封为后，按国之礼法，当立秦涣为太子。现在秦沅横插一脚，竟入主东宫，实在叫皇后心中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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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万安宫地处后宫最东侧，也是白叟家素喜平静。不过这皇宫占地泛博，如许从勤政殿到万安宫，实在要走上一会儿的工夫。
以是现在天子有十余位皇子，竟只要皇二子秦沅，皇五子秦涣是嫡子。自古以来，嫡庶尊卑都是顶首要的，在皇家，嫡庶更是决定了将来的身份。历朝历代夺嫡争储都是有的。这亦是皇后一向视秦沅为眼中钉的启事。
秦沅刚出了勤政殿的门不久，就被背面一声：“皇兄！”唤住了。
太后点点头：“是啊，原订了崇阳帅府沈家的大女人，谁知那沈家竟有反意。看来，还是要尽快再为沅儿选一门好婚事。”
秦沅一揖：“孙儿不孝，今后定多多来给皇祖母问安。”
倒叫人赏心好看。
还未等太后说话，一旁的皇后便接了这个话茬，向太后感慨道：“沅儿是东宫储君，又顿时到了弱冠之年，不幸惠mm去的早，竟将这婚事给担搁了。”
太后坐于上首，好巧不巧，右手边坐着的女子一身华服，端的是母范天下的华贵奢然。可不恰是当今皇后娘娘。
皇后应下：“儿臣定经心为沅儿选亲。”
不过皇子们性子所差如许大，约莫也与生身母家有关。太子爷秦沅生母是先惠贵妃，已被追封了惠仁皇后。
皇后正要再说，秦沅却仍然站起家来，给两位行过礼道：“长辈莫怪，孩儿另有要务在身，便先辞职了。”
秦沅这个孙儿实在是她常日少见，便笑道：“好孩子，都起来吧。沅儿倒是鲜少到哀家这儿来。”
跟在背面的蔡和不解，一起跟着秦沅，问道：“殿下，这并非回宫的路啊。”
一旁的皇后见状笑道：“母后可别难堪孩子了，沅儿是太子，诸事繁多，不像涣儿得闲能日日来看您。”
但是现在沈家没了，沈家军也被各军收编。太子殿下也就只剩下东宫和校场这两处去处，可这回秦沅下了朝直从勤政殿出来，便向东走，这那里是出宫的路？
太后见秦沅多瞧了一眼这奉茶的宫人，便笑道：“沅儿但是瞧哀家这宫人生得貌美？”
万安宫的宫人与别处的分歧。老是身穿素衣，在后宫一片莺莺燕燕中显得别具一格。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分歧。在皇家，约莫就印证了这句话。秦沅在军中长成，是个刚毅清冷的性子，夙来不爱与人多言。而晋王秦涣则自小千娇万宠地养在宫中，皇后中年得子，自是宝贝的不可，是以秦涣看着不过是个爱玩爱闹的纨绔后辈。
秦沅、秦涣兄弟二人行下礼去,同声道：“孩儿给皇祖母、母后存候。”
秦沅又向皇后一揖：“母后说的是，未能措置好公事得空来看望皇祖母是儿臣之过。”
待到上首两位说完这一番话，先前一向噤声未发的秦沅才道：“皇祖母，母后，此事无需焦急，孩儿丁忧在身，三载以内，不宜结婚。”
秦沅脚步未停，宫中弯弯绕绕，他却知之甚清，只是稍一偏头道了句：“本日不急着回宫，本日，孤去给皇祖母存候。”
太后见这兄弟二人还站着，便道：“行了行了，你有这份儿心就是好的，总归都是哀家的好孩子。”
秦沅搁动手中茶盏，规端方矩答道：“皇祖母的宫人天然是好的。”
这可怪了，平常除了初1、十五，过年过节的，照着宫中端方来请长辈的安，太子爷但是一步也不肯今后宫走。
秦沅回过甚去，锦衣因风翩然一动，他一手背到身后，微和缓了神采，道：“原是五弟。”
照蔡和看来，殿下善于军中，行事洁净利落，最是受不了那些叽叽歪歪的。
长空初亮，六合间被晨光感化。本日的早朝下的格外早，宫中不比东宫，带不得小厮，以是入宫上朝时便是太子掌事寺人蔡和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