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嘉庆登基
阮元也赶紧上前,扶住了杨禄高,道:“杨叔,十年了,您……您白叟家守着这个家,才是真的辛苦。杨叔,我出扬州这些年,总算……总算也有些俸禄了。眼下家里人也未几,恰好该我奉侍您了。要不如许,我过几日还要去杭州到差,杨叔您如果不嫌弃,便和我一道去杭州,到了那边,也不消您做甚么,您就好好涵养,保养天年,如何?”
数日以后,阮元在京公事已包办理结束,便再携了家眷,一起南下,去往浙江学政任上履职了。
想到和珅,阮元也不测想起了与和珅抗争不平的武亿,也想起了那日拜别之时,武亿对他说的话:
这件事阮元却没有扯谎,颙琰做太子后,为彰显本身孝心,也考虑到乾隆常日心性,深知本身即位以后立即亲身决定朝政,定会让乾隆不快。而本身此时势力尚弱,难以违逆父意。是以乾隆定了他太子之位后不久,他便上疏称暂不亲政。广兴入毓庆宫办事时,正值颙琰给乾隆上表,是以这一节他是清楚的。
别的,都城中品级较高的文职,便是翰林院和詹事府,此时翰詹职能已渐趋同,主如果掌管衡文制诰之事。因为翰林侍读、侍讲学士是四品,而詹事府另有三品的詹事和四品的少詹事,是以文官自五品升迁,如果文辞华丽之人,常常能够充当这些职务,以便进一步升入六部做侍郎。并且翰詹比拟于京卿,更轻易受天子信赖,升迁速率普通更快。乾隆之前安排阮元做詹事,也是想着以此为根本,慢慢汲引阮元。
而对于阮元而言,这些题目都已经没有了意义。阮元此时已经是从二品,如果颙琰要再行汲引,几近只要正二品的六部侍郎一条路可走。如许分歧乾隆情意,也倒霉于颙琰新登帝位,稳固位置。而如果颙琰不汲引阮元,从二品的内阁学士实职极少,阮元资格又有不敷,在京中持续留任轻易被闲置,对颙琰也没有甚么帮忙。不如先外放做个学政,既能够帮颙琰联络两浙的不仕文人,也好有些实务来做。三年后如果颙琰想要持续重用他,也就会有更充分的来由。
想到这里,广兴也道:“阮大人,太子殿下上言暂不亲政,此事我也晓得,却不知阮大人做京官与否,和殿下亲政有何干系呢?”
以是,如果眼下同意颙琰留在都城,只怕本身很快就会被卷入这场斗争的旋涡当中。并且本身虽已在山东有了些实干功劳,可比拟于二品要职,这些功劳仍然不敷,如果本身在京中被人盯上,仅凭实绩不敷这一条,就很轻易被人限定,到处无所作为。如许想来,与其这个时候承诺颙琰留京,还不如先去杭州三年,做好更多筹办。
随后,紫禁城内也册立了嘉庆本来的嫡福晋喜塔腊氏为皇后,纽祜禄氏册为皇妃。文武百官俱加一级,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阮元已收了阮常生为子,便应依例送他入京,只是阮元想着阮常生此时年纪还小,筹办临时推让,待数年后阮常天生年,再行入监之事。
广兴这边方才走出门口,俄然发觉身边有人,回身一看,赶紧拜倒,道:“见过太子殿下!”本来颙琰此时,正站在内阁以外。
“风趣的事那可多了,就说那济南府……”
后生这时也走上前,下拜道:“小人蒋二,见过阮大人、杨大哥和刘夫人。小人早知仆人大名,本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阮元也未几言,忙让他先站起来。
广兴笑道:“阮大人,如许说就言重了吧?阮大人是感觉京官贫寒,不如外官安闲吗?实在阮大人大可不必如许想,阮大人应当晓得,来年您和衍圣公府结了亲,那衍圣公府天然要供应尊夫人衣食用度,阮大人那一份当然也不会缺了。并且阮大人在都城,就直接在衍圣公府结婚,如许岂不便利?或许到阿谁时候,太子殿下,不,皇上,还要对阮大人多加犒赏呢。”广兴这“皇上”二字,乃是抬高了声音而发,想着应当只要本身与阮元能够听到。
听到这里,阮元终究清楚,颙琰此次让广兴前来,其本意应是让本身留京任职,一时候也有些踌躇,只好先道:“广主事,鄙人已任了浙江学政,太子殿下的即位大典以后,鄙人便要南下了。这留京任职之事,如何说也要三年今后再行商讨吧?”
说着,杨吉便和蒋二一道,去阛阓找鱼了。阮元看着这个聪明聪明的家中侍仆,也不由非常赞成的点了点头。
阮元看杨禄高态度果断,也不好回绝,便点了点头。杨吉看阮元仿佛也没有其他事了,也对杨禄高笑道:“杨叔,还记得我吗?这十年我去了都城、济南,在山东绕了好大一圈呢。杨叔,当年我想着和伯元一起去都城,您没拦我,真得好好感谢您。”
不想阮元前面的话,却全然出乎广兴料想:“广主事,鄙人对太子殿下即位之事,所知也不算少了。太子殿下上个月曾经上奏,请皇上于内禅以后,持续决定朝中大事,这件事广主事也应有耳闻吧?”
阮元想想,杨禄高在家中毕竟年纪大了,有蒋二帮着也更便利,道:“杨叔,你眼下再做这些家事,也不便利了,我那边毕竟另有人可用,还是让他在这边留着服侍您才是。”
此时对于颙琰而言,既然他已经下了决计,即位以后大政仍由乾隆亲决。那这个时候就在六部安插人手,明显并不明智。但先在翰林、詹事当中汲引词臣,今后再行升迁,却不失为一种便当的计划。
“你感谢我做甚么?这一趟你可不能白跑,来,叔问问你,你这去了内里十年,可有甚么风趣的事,说来给叔听听。”
“这个天然,伯元,你做了官,那必定能做很多功德了。杨叔叔明天也欢畅,你这顿鱼啊,如何也不会少了!”
正月南下,恰好运河一带,很多河道尚未解冻,阮元一行也只得先从陆路沿河而南,直到徐州方有通行的水路。看着这日已是正月三旬日,行船渐至扬州的茱萸湾前,行船之人也来问过阮元,是直接交运河南下,还是取道扬州。
“嘿嘿,伯元,这小子倒是挺机警,常日在家里没少操心吧?”
以后,群臣再行三叩之礼,乾嘉易代的禅让大典也准期礼成。阿桂也如之前商奉迎的普通,先上致仕表文,嘉庆已从乾隆那边得知事情委曲,便一如乾隆承诺,准阿桂五日一赴军机处。阿桂谢恩以后,嘉庆便回到乾清宫,与诸王藩臣一道饮宴去了。
“……这朝廷,这天下,将会有一番大变动。也或许这番变动,眼下已经开端了……你也好早日有了这个筹办,到时候如果真有了变动,也当顺势而为。或许朝廷惩恶除奸的最关头之处,便是你的意向了……”
听到这里,颙琰情意阮元已清楚了八九成,想来颙琰做太子也只要四个月,很快便将成为新帝。可他之前十余年潜邸糊口,与外臣交友有限,这时也天然只能先挑熟谙之人加以重用。颙琰熟谙大臣未几,阮元是此中之一,以是颙琰想将他留在都城,或许也是为了将来对抗和珅之用。
“更何况,太子殿下从册立到继位,一共也只要四个月时候。太子殿下之前深居潜邸,故而对于太子德行人望,想来此时天下百姓还需求进一步体味才是。江浙又是人文渊薮之地,更需求尽快宣明太子德行。我与太子之前了解,现下去做这个浙江学政,想来更无益于两浙士人尊崇本日之太子,明日之新君才是。广主事,您想想是不是这个事理呢?”
嘉庆暂归保和殿,换了号衣,以后再次来到太和殿,终究坐上了正中的天子御座。而后再兴元平之章、庆平之章,群臣向嘉庆再行三跪九叩大礼,戴衢亨作为撰写文诰之人,此时也上前宣诏道:“朕缵绍丕基,抚绥函夏。勤求管理,日有孜孜。仰赖上天眷佑,列圣贻谋……功迈十全,恩覃六合。普免各省漕粮者三,地丁赋税者四,展义巡方,行庆施惠,蠲逋赈贷,不下数千万亿。复兴士类,整饬官常,嘉与万邦黎献,海阪百姓,同我承平。跻之仁寿,日慎一日,六十年于兹矣……昨冬颁朔届期,特宣布诏旨,明定储位,以丙辰为嘉庆元年……皇太子仁孝端醇,克肩重器,宗祏有托,朕用嘉焉。已诹吉祗告六合宗庙社稷,皇太子于丙辰正月上日即天子位。朕亲御太和殿,躬授宝玺,可称朕为太上天子。其尊号繁文,朕所弗取,无庸奏上。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朕未至倦勤,不敢自逸。部院衙门及各省题奏事件,悉遵前旨行,履端首祚禅授上仪……统统鳏寡孤傲,及残疾无告之人,有司留意以时养赡,毋致失所……常厥德保厥位,深维创业垂统之心,本诸身徵诸民,聿昭继体,守文之治,钦此!”
“这个不难。”广兴笑道,只觉他言辞神采,都似提早预感到阮元设法普通,安闲不迫。“太子殿下如果即位了,这天然也是要汲引新锐之才的。太子殿下本来就熟知阮大人,待到来岁,便另择一人去浙江做学政,将阮大人留下,又有何不成啊?只是下官传闻阮大报酬官只要七年,或许资格是浅了些,想进军机处还需求一番工夫,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成心,阮大人也不急在这一时,是不是?起码下官看着,将来军机处里,老是有阮大人一席之地的。”
颙琰也笑道:“方才我已到了这里,你办事勤恳也好,痴顽也罢,我内心清楚。阮阁学奉告你,眼下我缺的是精于文诰的词臣,而非他这个浙江学政,他去做了学政,也是帮我安宁了两浙士人之心,我没说错吧。这番话我已清楚了,却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但这些职务,却常常被视为升迁中转之地点。清朝六部第三级官员郎中是正五品,六部侍郎倒是正二品,是以京官自六部升迁,向来极其困难,三四品京卿只要少数位置,要不然就只能外放,今后想再回到六部但愿迷茫。也正因如此,文官们也大多能够接管这些职务。
而钱大昕也对他说过,本身乡试座师是朱珪,会试座师是王杰,可翰林教习倒是和珅。又兼本身已是二品学士,来年将与衍圣公府联婚。如许想来,今后本身的影响力不管如何都会与日俱增,很能够会被颙琰与和珅同时盯住。本身天然不会与和珅同谋,但这几年来,也没做过获咎和珅与其他和珅翅膀的事,说不定和珅还会想着皋牢本身。而他一旦得知颙琰已经抢先一步用了本身,也很能够立即翻脸,对本身到处打压。
杨禄高摇点头,道:“扬州这边家里,本来承情也未几的。剩下的事,我本身办也没甚么题目。实在我是想着,咱家首要的开支应是在你那边,蒋二在这里固然也能办事,可他聪明着呢,若只办家里这些琐事,是大材小用了。到你那边,也是为了他好。”
嘉庆元年的第一天,台端卤簿在太和门外列举已毕。而乾清门前,三位大学士,几位内阁学士取了天子之宝。由阮元、那彦成与别的两名学士富俊、邹炳泰一同,将天子之宝置于太和殿宝座之左的案几之上。
阮元倒是没再回绝,道:“广主事本日辛苦,鄙人原是该送送广主事的,只是内阁中礼法议定,实在也缺不了鄙人,还望广主事包涵。如果见到太子殿下,也请广主事禀报一声,昔日赠药之恩,阮元今后必当相报。”说罢,二人相互作揖告别,阮元也先回到内阁当中,持续公事。
“杨吉。”阮元见他叔侄相逢,自也高兴,可想着还是不能忘了家事。“你也别这么焦急,先去阛阓看看,买两条鱼返来,这十年没吃杨叔做的鱼了,好不轻易返来一次,我可不肯意误了光阴。杨叔,本日还得费事你再下一次厨了。”
广兴本就聪明,这一来一往自也会心,便告别退下了。想着将来之事已垂垂有了筹划,颙琰也放心的分开了内阁。
广兴道:“回太子殿下,是臣痴顽,臣口不择言,想是冲犯了阮阁学,竟孤负了太子殿下一番情意,臣甘心请罪!”
阮元道:“既然殿下不肯当即亲政,那殿下眼下应抢先拔擢的,乃是精于文才诰敕的词臣。说到这个,鄙人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太子殿下了。鄙人督学这两年,一向都在评阅别人试卷,这典章诰敕之事,也一时陌生了很多,就说这大典制诰之事,如果交由鄙人来办,只怕现下仍作不出呢。是以眼下太子殿下应当考虑之人,并不是鄙人。”
广兴听着一时也有些惊奇,深思了半晌,才终究有了些端倪。眼看阮元来由充分,固然本身也有言相辩,但如果胶葛下来,也不知何时才气有共鸣。便先说道:“既然阮大人如此对峙,下官再出言相劝,反要惹得阮大人不快了。下官这便先归去,问过太子殿下,再返来答复阮大人。”最后广兴也不免耍些小聪明,再一次搬出颙琰,试图施压于阮元。
广兴笑道:“阮大人多虑了,太子殿下从未想过让阮大人回报甚么。只是阮大人这般国士,若不经心相待,那岂不失了民气?哈哈,传闻阮大人新定了婚事,对方是衍圣公家的令媛呢。太子殿下也奉告下官了,来年阮大人结婚了,尽管尽快上报,封赠诰命之事,毫不会误了阮大人。实在如许阮大人来都城仕进,倒是也便利了很多。这西华门以外只一二里路,就是都城的衍圣公府,阮大人回了京,便先住在那边,朝廷里有了事,办起来也快些。”
颙琰刚才便已在内阁门前暗自主足,是以阮元与广兴的说话,他也已经听到了很多。暗自检验,也确是本身做了太子,情意操切,于用人之事上不免有些暴躁了。想到这里,也对广兴道:“阮阁学的事我已清楚,便不再议了。眼下却另有一事,需求你去奉告戴衢亨戴学士才是。”他想着阮元所言“精于诰敕的词臣”,应立便是戴衢亨。他也清楚戴衢亨为人廉洁自守,本就与和珅素无来往,又并无过激言辞,此时用或不消他,对于和珅而言都不至过分起疑,是以让广兴先去联络戴衢亨,筹办予以重用。
“那里那里,家里办事,都是应当的。”
到得扬州船埠,阮元便让人去通报了杨禄高,待得本身一行达到家门口时,杨禄高早已守在门口,眼看阮元衣锦回籍,也喜不自胜,喃喃道:“伯元……是伯元吗……十年了啊……你出息了,杨叔、杨叔为你欢畅着呢……”一边颤颤巍巍的走了上前,他在阮家帮手繁忙多年,身材本已衰迈,此时表情冲动,更是差点站立不稳。
广兴这才站起,实在他方才也已猜了个大抵,而颙琰对此中内幕也自晓得。本来方才阮元所言,劝颙琰先用词臣,乃是暗中奉劝他不要过早插手各大任事部院之意。依清朝官制,都城当中,最具实权的,便是六部和都察院,前面是大理寺,别的虽也有通政、太常、光禄、鸿胪等各部京卿,实权倒是不大。
杨禄高道:“这蒋二啊,是北湖那边家里的伴计,前些年湘圃在家的时候,感觉家里事件,除了我便没人能筹划了,就去了北湖一次,正都雅别人夺目,记账的时候,脑筋快,就让他到我们家来了。这两年办事都勤奋,家里支出开支,算得清清楚楚,帮我省了很多事呢。伯元,我听湘圃说,你眼下家里,却还没有个主管账目之人,你二叔常日读书很多,记账的事却也不在行。那不如如许,这一次你南下,我便让他与你同去杭州,如何?扬州这边账目开支,我都给你送畴昔,归正账也未几,路也近。”
接下来,太和殿中奏起丹陛大乐。阿桂与和珅两位位次最前的大学士,引领着颙琰来到御座之前,和珅取了天子之宝,跪进乾隆,颙琰则西向而跪,自乾隆手中接过了天子之宝,再转授于阿桂奉持。乾隆坐于右边御座,群臣再行大礼,吹打,以后乾隆还宫。爱新觉罗颙琰正式成为清王朝第七位天子,史称清仁宗,官方多以年号称之,即嘉庆天子。
想到这里,阮元也对广兴道:“广主事,太子殿下一番情意,鄙人已清楚了。只是鄙人觉得,鄙人既然已经得了浙江学政的实任,便应先做完这三年学政。太子殿下这番情意,只恐鄙人难以接受,还望太子殿下和广主事包涵。”
颙琰看着广兴略有镇静之色的面庞,却仍然安闲,道:“阮阁学他……不肯留在都城,是也不是?”
杨禄高也笑道:“伯元,我的事你应当清楚才对。仕进的处所,我是不想去了,杭州我传闻过,很不错,可我在扬州,老是住风俗了,也不想换处所了。再说了,我这些年有些事确切做不动了,可咱家也余裕了,找几小我帮手办事,也是不足力的。蒋二,你且过来,见过阮大人、杨吉和文如罢。”这时阮元才发明,本来杨禄高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青后生,大抵二十五六岁年纪,目光有神,看起来非常夺目。
“向右,进扬州吧。”阮元叮咛道。想来本身之前扬州一别,至此时已有整整十年,十年时候,多少亲人、熟人接踵离世,如果再不回扬州一次,只怕很多故识之人便再见不到一面了。特别是家中的杨禄高,这时也快六十了,想起杨叔叔为本身一家辛苦平生,却始终难以酬谢,阮元也不是滋味。
“太子的授业之师是朱恩师,朱恩师向来未曾屈膝于和珅,想来丙午年后,恩师便被调离都城,至今还只是广东巡抚,我这个做门生的官品都快赶上他白叟家了。这里天然也有和珅的原因了,是以太子即位,必定要选用靠近与和珅对抗,若我真的留在都城,这对抗和珅之任,也就非我莫属了。可眼下的我……”
蒋二才一旁也道:“杨大哥,这阛阓我陪你去吧,你十年没返来,这里卖鱼的处所也换了很多。眼下最好的一家在徐凝门那边,我熟。”
随后,群臣往养心殿请了乾隆,乘御辇前去中和殿,在殿内奏元平之章,颙琰带领王公重臣先行九叩大礼。施礼结束,乾隆乘御辇来到太和殿,先行就坐。太和殿宝座右边,此时也设了另一处御座,是群臣议定礼成以后,乾隆所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