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泰和六婆（3）
摊老板跪了下来，也不再躲了，让藤条在身上一记一记抽着，足足挨了十几下。老妇人这才停下了手，将藤条一丢，哭了起来。
那老妇人这才放下藤条，看了遍体鳞伤的两人叹了口气，走进斗室间里，拿出了纱布和药水。
“他就是我的合股人啦！我们一起做买卖⋯⋯”摊老板一把拉过阿关，低声在阿关耳旁讲：“歹势啦，你的钱我真的会还你，先帮手演场好戏，我会好好酬谢你，别让我阿嬷悲伤，好吗？”阿关愣了愣，不出声。
“这些到底是甚么妖怪？”阿关问。
摊老板跌在地上，挣扎跳起，拾起墙角一根扫把，将一只追来的小老虎打退，一边叫着：“干！你还真他妈讲义气！你帮我干吗？”
阿关倚在庙外墙壁，看着天空发楞，自老庙前的小空位往外看去，能够看到一些公寓，公寓背面也有几栋大楼，新旧修建对比激烈。天上一片红橙橙，太阳要下山了。阿泰则蹲在一旁，懒洋洋地抽着烟。
摊老板急得大呼：“阿嬷⋯⋯阿嬷⋯⋯阿火！”
“你这猴死囝仔！又返来偷钱！偷钱！偷钱！”老妇人边骂边打，摊老板抱着头乱窜，虎爷们都退到一旁点头晃脑，抖抖耳朵。阿关也被打了好几下，不敢还手。
阿体贴想，这些虎爷或许是遭到恶念侵袭才成了邪魔。一想至此，就伸手进外套口袋，握住了里头的白焰符。他正筹办抽符出来，大门翻开了。
摊老板名叫孙国泰，和他好一点的叫他“阿泰”，和他不好的，就叫他“泼猴孙”或是“猴孙泰”。
“我是怕你被咬死了，钱包拿不返来。”阿关没好气地答复。
“我⋯⋯我没花掉！”摊老板仓猝叫着：“我⋯⋯我是要去做买卖，需求资金，我、我、我⋯⋯我现在钱赚返来了，拿来还阿嬷⋯⋯”
阿关啊了一声，正要开口。
“不是卖假符啦，我跟朋友筹算弄几台计算机，在收集上架个网站卖色彩片，很好赚耶。我看你零用钱很多，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吧，有没有兴趣投资？”阿泰挑着眉、嘿嘿地笑，不断鼓动阿关，直到他见阿关摆出臭脸，这才开口。
阿泰年纪二十出头，没有正式职业，平常靠偷抢诱骗过日子，不时会来向阿嬷讨些钱花。
虎爷又称“下坛将军”，是官方信奉中供奉于神坛案下的小神，凡是担负主神的座骑，或卖力驱除疾疫及镇守古刹等。
前些日子，阿泰在几个猪朋狗友的鼓动下，也想尝尝做买卖，却没有本钱。只好半夜偷偷潜入阿嬷这间破庙，偷了阿嬷辛苦存下的二十几万块，拿去做那传闻稳赚不赔的买卖。却全赔光了。他不知该如何向六婆交代，以是当时见到了阿关的大皮夹，像是饿虎见到了肥肉普通，横下心来硬抢。
大门轰然一声关上了。阿关和摊老板都吓了好大一跳，静了几秒，在那庙里神坛布帘下，有个东西探出了头。
“是我叫这些虎仔一见到你这死猴孙就咬的。”老妇人拭了泪，缓缓地说，一边拿着卫生纸擦着摊老板手臂上的血渍。
阿关本身也不晓得，明显钱已经拿不返来了，为甚么还会待在这里，陪这抢他钱的痞子演戏？
“虎爷？”阿关想起了这个听来陌生的名词。
“嗯。”阿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啊呀！另有一只！”摊老板又哇地大呼，那小老虎身后的神桌布帘里，又钻出一只黑身白纹的小老虎，比先前那只更大些。
他见那摊老板倒在地上，双手护着头哀号，让一群小老虎咬得浑身是血，感觉于心不忍。摊老板恶棍归恶棍，总也不是极刑，让这些小怪物再如许咬下去，可会没命。
老妇人喘着气，嘴里还念着：“哼！做买卖，你会做甚么买卖？”
摊老板低下头说：“阿嬷，我晓得错了⋯⋯”
摊老板也不接话，两人在墙角死守着。阿关有太岁力护着身材，力量比凡人大上很多，抓来几张椅子挡在身前，手里还抓着两张椅子，逼退一只只小老虎。
六婆就是阿泰的祖母，而阿泰就是那摊老板。
俄然老虎们齐声嘶吼，气势雄浑更赛过真的老虎，吓得两小我心惊胆颤、耳朵疼痛。
“干脆你明天留下来过夜好了，这边房间多，我还想跟你筹议一下呢，我们真来合股赢利如何？哈哈！”阿泰兴高采烈地说着。
摊老板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还骂不断口，终究他跑到一户老房舍门前，闯了出来。
那些小老虎多数和成年野狗差未几大小，也有几只幼犬大小的。几十只怪模怪样的小老虎将阿关和摊老板团团围住，个个咬牙切齿、龇牙咧嘴。
“啊呀！你这臭俗辣未免太没品德！钱包还我不就好了，叫甚么阿嬷。”阿关气得破口痛骂。
只见那怪东西表面有几分近似庙会舞狮时的狮头，怪脑筋袋动了动，眼睛眨了两下，蹦跳出来，活脱是只舞狮，又更像头老虎，体型只要幼犬那么大，走路摇摇摆晃，眼睛眨个不断。
摊老板从裤口袋取出一个大皮夹，从里头拿出一把钞票，差未几就是二十万。
老妇人一听，火气又来了，捡起藤条，又打了摊老板两、三下：“你晓得错了！你偷了阿嬷统统积储呀，另有脸返来，钱都拿去花掉了，才返来讲你错了！”
“我对卖假符哄人没有兴趣。”阿关摇点头。
是因为不忍心戳破白叟家的但愿，还是这阿泰痞归痞，总算还称得上是孝敬，以是对他不至于过分讨厌？
那摊老板靠在庙里一角大口喘气，一见阿关追了出去，赶紧大喊：“阿嬷、阿嬷！快出来，有好人要抓我！”
“阿关，你这笔情面我会记在内心，有钱我必然会还你！”阿泰先开口。
这阵虎吼还没停下，小老虎们全扑了上来，围着两人就是一阵乱咬。两人被咬得浑身是伤，阿关抄起一把椅子，将几只扑上来的小老虎打退。他且战且走，退到了墙角。
“阿火、阿火！你还在吗？快出来，有好人欺负我！”摊老板扯着嗓子大喊。
摊老板在一旁保护，一边喃喃念着：“阿嬷⋯⋯糟糕！阿嬷能够出事了！必然是这些家伙！为甚么？”
“啊！是你这死囝仔！”那老妇人见了摊老板，像见了仇敌，顺手抄起门边那长藤条，冲出去就是一阵痛打，连阿关也打。
那老妇人看来六十几岁，因为没有驼背，看来比阿姑高些。
阿关呼了口气，抡着椅子，一起打到摊老板身边，搀扶着他又退回墙角。
“阿嬷！”摊老板欢畅地大呼，站在门外的那老妇人是他的祖母。
“我叫阿关⋯⋯”阿关接过六婆递来的包子。
“他们不是妖怪⋯⋯他们是虎爷⋯⋯”摊老板答。
阿关惊奇，摊老板更惊，他喊叫着：“啊？阿火！如何你⋯⋯如何你变了？变这么小只？”
“真歹势哟！我叫那些虎爷咬我的不肖孙，但是连你一起咬了。真是歹势哟！”六婆呵呵笑着说：“你们在外头吹吹风，吃几个肉包挡挡肚子，我去做晚餐给你们吃。”
阿关在那房舍前停了下来，这块小空位是那老旧房舍的院子，空位四周也是旧屋子。他打量那房舍，门外挂了两只红灯笼，另有座香炉，看来是间私家古刹。他这才下了石火轮，走进旧庙里。
阿关四周环顾，身后也蹦出几只小老虎，天花板上木梁、墙角洞里、椅子下、阴暗处，一只接着一只的小老虎，都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