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群英大会(一)
木春子喝了一声,叫道:“谨慎了!”手腕不动,只闻声‘嗡’的一声急响,长剑蓦地间自他胸口弹出,竟是以深厚内力逼得长剑向外一弹。古杨目睹剑尖弹向本身右肩,当即匕首悄悄挥出,想将他长剑挡在身前。哪知一挥之下,匕首与长剑订交,‘嗤’的一声轻响,木春子的长剑剑头竟被削断六七寸,‘叮’的一声,半截剑头掉在地上。目睹本身长剑断裂,木春子固然心中吃惊,但他毕竟是武学妙手,虽惊稳定。手中长剑斜劈向下,古杨手腕一翻,举刀上挑。只闻声又是‘嗤’的一声,木春子的长剑又被切去一尺来长。
古杨转头一看,这广场人数已然很多,但还是有人源源不竭的从树后穿出,大家找处所坐下。古杨看了半晌,便感觉有些古怪。本来南北方向中间有一块空位,少说也有十余丈周遭。但有人出去时从南边出去,有的直接在南边找位置坐下,有的却径直走到北边找位置坐下,从北边出去的人也一样。南北两边的人时不时都是大声呼喊,相互对骂。相遇的时候也是横眉冷眼,面带嘲笑,南北两边的人显现都不对门路。
古杨几人只走了十余丈,便发觉有些不对。平常这些街道两侧都是商贩买卖,贸易极多,但本日古杨一起走来,倒是一个也没有。沈言仿佛看出了古杨心中的奇特,因而说道:“本日召开群英大会,很多豪杰豪杰都要前来。这些都是江湖上的草泽男人,脱手豪阔天然不消多说。但一个不谨慎,触怒了他们,那便是用刀子说话了。以是本日这些商贩不肯惹来杀身之祸,几近都不会出来”
这一下木春子吃了一惊,向后一退,跃出一丈。这把剑被古杨持续截去两次,三尺来长的长剑只剩下不到一尺。木春子双眼看动手间断剑,怔怔发楞。他手中这把长剑固然不是闻名江湖的利器,但他佩带多年,与人比武无数次,剑刃上面也从无缺口,也算得上是一口上等的好剑。但本日与一个后辈脱手,竟被他用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连断两次,心中之惊奇实是非同小可。
古杨快步走上前去,说道:“让沈前辈久等了,实在抱愧。”沈言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我们快点走吧!不要多担搁。”古杨点点头,跟在沈言身后,朝阳关内城走去。
方平开口道:“古兄,师父说我们本日要早些赶去,不然找不到好的位置,好多热烈说不定就看不了了。”古杨点了点头,晓得这场大会非同小可,去瞧热烈的人恐怕甚多。也不回话,跟方平一起出了堆栈。目睹沈言几人都是梳洗结束,站在路上等待古杨。
古杨晓得他既然说三招,那这三招定然是威猛霸道,更是不敢怠慢。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黑黝黝的匕首,护在胸前。这把匕首恰是当年在峡谷中所得,是段尘明用来刻字所用,锋利非常。古杨出谷以后,也将这把匕首一起带了出来,用树皮做了一个刀鞘,平时就挂在腰间。
古杨内心也是悄悄吃惊,他只道这把匕首只是特别锋利罢了,哪知一使之下,竟是锋锐绝伦,断宝剑如破腐纸。目睹木春子呆呆站立,晓得不便久留,当即抱拳说道:“鄙人多有失礼,还望包涵,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说完便回身而走。施恩风见他分开,心中焦心,仓猝说道:“师叔,你怎的……”他尚未说完,已被木春子手势打断。木春子站在一旁,又将手间断剑看了一下,顺手将断剑插回剑鞘,说道:“回堆栈吧!”也不睬会他们,自行回身。施恩风不敢说话,走上前去,将萧平的穴道解开,扶起何英,跟在木春子的身后。
穿过树林以后,古杨只感觉面前一亮,四周豁然开畅。本来此地竟然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四周都是栽满细弱的胡杨树,在内里涓滴看不出内里竟有如此六合。这广场虽大,但南北方向倒是坐满了人,古杨眼睛转了一圈,南北两侧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千来人。南北方向人数浩繁,但东西两侧倒是一小我也没有。
古杨回到堆栈,心中倒是悄悄后怕。若不是本身随身照顾着这把锋锐的匕首,面对木春子这类无所不摧的快剑,本身恐怕等闲抵挡不了。昆仑派名震西域,当真名不虚传。这等快得不成思议的剑法,只要脱手比他更快更狠,方能禁止。
第二日一大早,古杨便醒了过来。本日是蒲月初五端五节,群英大会便要在本日召开,这但是百年来武林中的大盛事,古杨心中也模糊有些镇静。当下便起床洗漱,结束以后便听到门外拍门声。翻开房门一看,一人站在门外,古杨晓得他的名字叫方平,乃是沈言的弟子。
沈言与崔烧饼又扳谈了几句,向古杨等人说道:“可贵崔兄要跟我们同业,大师一起走吧!”那崔烧饼伸手从墙边拿起一根黑黝黝的扁担,将烧饼担在肩上,与沈言并肩而行。古杨一眼瞥去,见这根扁担黑黝黝的发亮,并非平常用的木制扁担,倒有些像是用精钢打造而成,分量明显不轻。
转过一个路口,一行人边走边谈,目睹两旁门路越来越窄。又向前走了数里,古杨昂首一看,只见火线树木重重,门路旁竟是栽着一排粗大的胡杨树。尚未走近,便听到胡杨树内里传来一阵阵鼓噪声,声音极是庞大。古杨一愣,目睹沈言几人径直走向胡杨树下,低头一钻,穿过胡杨林,身形消逝在树后。古杨见这胡杨林栽得整整齐齐,心知树后必有古怪。见沈言与崔烧饼都是穿林而过,仓猝快步前去,跟着从这树林中穿过。
哪知沈言瞥见此人,当即走上前去,笑道:“崔烧饼,你不在河北好好谋生,跑到阳关来抢别人买卖么?”那卖烧饼的憨憨一笑,回道:“这有甚么?做兄弟的四海为家,那里比得上沈兄游历江湖,清闲安闲。我要乞食吃,那里买卖好,天然就到那里。”沈言呵呵一笑,道:“崔兄也是来见地这百年来的群英大会吗?”那姓崔的男人哈哈大笑,回道:“我一个卖烧饼的,算哪门子豪杰?沈兄休要讽刺我。”
本来如此,古杨点了点头。再次向这崔烧饼看了几眼,见他穿戴边幅浅显,与平常商贩打扮并无两样。竟然是河北武林中的成名流物,只是不晓得武功凹凸如何,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当晚,古杨用完晚餐,便凌晨安息。第二日醒来,这日是蒲月初四,离群英大会已不到一天。这一日他便在房中打坐练功,也不过出。
本来这广场大有来头,乃是当年朝廷对外用兵时,用来练习士卒的处所。全部广场用条石铺就而成,厥后一统西域以后,朝廷不在这阳关驻兵。这个广场也就闲置了下来,此次的群英大会便是在这广场召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处所。
古杨点点头,不再多问,一行人持续向前走去。俄然间前面有一人挑着担子,缓缓走近,走到一个路口便愣住不动,将肩头上的担子放下。古杨几人又向前走了些许,才看清了此人的边幅。古杨看此人身高不敷五尺,大手大脚,脸上神情浑厚。左边担子上放着一些烧饼,右边担子上倒是一个烘烤烧饼用的火炉。古杨心中奇特,刚才听沈言说话。晓得本日召开群英大会,武林人物甚多,平常商贩哪敢出来买卖?
古杨跟着沈言等人,都是从北边出去。北边坐的人虽多,却也另有好多位置,但沈言几人眼不斜视,对北边坐着的人瞧也不瞧,快步走过,径直走到南边找位置坐下。古杨不知他们何意?当下也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到南边坐下。
方才坐下,便听到身边有一个声音大声说道:“沈兄弟,你们兄弟二人也来了,多年不见,沈兄还是这般清闲安闲。”沈言哈哈一笑,说道:“本来是于兄弟,数年不见,于兄精力还是这般好,你的‘铁石掌法’,看来这些年精进很多啊!”古杨斜眼一瞧,见这个姓于的身材高大,体格甚是魁伟,一双手掌放在膝上,双掌乌黑,手掌远较常报酬大,便知此人是精于掌法的名家。
这沈方固然跟沈言是亲兄弟,但兄弟两人的脾气却截然分歧。沈言脾气开通,言语健谈。但沈方却恰好相反,沉默寡言,乃至持续几天不言不语。此次给古杨讲授此人的来源,说了如此多的话,已经是甚为可贵了。
古杨站在一旁,见这两人纵声谈笑,明显是甚为熟谙。心中不由得有些奇特,沈言虽不属于任何门派,但身份倒是武林中人,如何能与这个乡间奸商之人相谈甚欢。沈方见古杨神采利诱,向他解释道:“此人姓崔,至于实在名字,倒是谁也不晓得。他是河北棋盘山的成名流物。他从小便是以卖烧饼为生,到厥后学成武功过后,仍然是挑着这副烧饼担四周买卖。很多人固然不熟谙他,但见了他这副烧饼担,便知他是谁了。我们兄弟二人在三年前与他见过一面,以是熟谙。不过传闻他向来不出河北境内,此次竟然到了阳关,明显是为这群英大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