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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香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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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身子一歪,再也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赵清商却只看着千寻,说道:“那就去找身洁净的衣裳换上吧,茶点等你返来了一起吃。”

小伍越想越是忧心,俄然昂首看了看那打扮素净的女子,嘿嘿一笑,道:“剪春姐姐,同你说件事。”

“小伍。”赵清商看了小伍一眼,随即淡淡道:“去换壶茶来,再端些吃的。”

剪春微微一怔,心道,此人的反应如何同小伍说的不一样。她赶紧赔笑,取出了手绢给千寻擦拭,可那一身黏稠的汤液,如何擦也擦不洁净,有些顺着领口渗入了里衣,一时之间也不好清理。

剪春进了厢中,款款行了个礼,将一盅雪梨端到赵清商的面前,待端第二盅给千寻时,也不知怎地,脚下一绊,身子前倾,整整一盅热烫洒了千寻一身。反倒是千寻,克日精力不济,方才更不知在想何苦衷,等见到了剪春跌扑而来,竟也没躲开,热汤一半灌进了脖子,她竟还伸手扶了剪春一把,笑道:“如何这般不谨慎。”

却不知为何,千寻面前闪过了她捏断了黑衣人喉管的画面。那一刹时,她仿佛看到了一张惨白而扭曲的脸,黑洞洞的双眼了无活力,而她的手上却淌满了猩红而温热的血。

此时现在,棉褂子脱了,襦裙又穿不上,千寻感觉身上冷,只好披着那襦裙在房中找寻衣柜,哪知衣柜里竟是空空荡荡的。

不等千寻反应,房门已被人推开,那男人醉醺醺地晃了出去,搓着肥硕的手掌,急不成耐地掩上房门。他摇摇摆晃地走到房中,一眼就看到了披着襦裙坐在地上的千寻,暴露的一截脖子颀长白净。他当即□□道:“美人儿比我还心急,本身将衣服脱了。你郎君我本日定当叫你对劲!来啊……”说着,他伸脱手摇摇摆晃地摸了畴昔。

千寻一惊,坐在地上仓猝地向后退去,将手掌在身上来回擦拭,可再一看,手上并无血迹,翻倒在地的阿谁男人还能喘气。她仓猝起家,仇恨地朝他身上提了两脚,可小腿上一阵阵跳痛。方才那番缠斗,木刺被扎得更深,再深点都能扎到骨头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身后一人呼道:“站住!女人你给我站住!小爷我堂堂裴家至公子,如果连个女人都治不住,还如安在梁州城安身!”

千寻心中也是焦急,她一起上哪有好好歇息过,连凝雪漱玉丹都断了几日,别说新伤未愈,老弊端也有些压不住,这沐风真气更是迟迟未能规复。这如果然成了病痨鬼,还能让赵清商带着她么?

这下千寻有些心烦,一拳捶在柜子门上,有些来气地想要去门口唤人,哪知刚走出两步,俄然气血倒涌,胸口一阵绞痛,接着气血冲上脑门,面前虚晃着发黑。她心中一惊,仓猝点了本身的几处要穴,强忍着翻滚而上的一口淤血,见到屋里烧着银炭的暖炉旁,竟还摆了两三只香炉,方才那些杂七杂八的气味就是从这香炉里来的。

千寻此时扶了赵清商在房中坐下,掂了茶壶正要倒茶,却俄然手上一抖,左手赶紧捂嘴咳了起来,一咳便没停下。那壶也没拿稳,茶水洒了一桌。

小伍拎着茶壶,见赵清商还是颤颤巍巍地起家去看千寻,想到那句“昨日半夜”,心中多了些鄙夷,悻悻地拉门走了出去。

那女子说着,两眼止不住地往房里转。久居风尘之地,天然看得出赵清商那身衣裳的布料金贵,那穿衣服的人天然也是非富即贵,只是不知如何就带了个穿粗布衣衫的丫环。

这到底闹的是哪出!千寻皱了皱眉,见这结扣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天然晓得是剪春在刁难。可这才刚见面的小妮子,何必同本身过不去?

未几久,小伍带着剪春回到了包厢。小伍手里托着盘五色千层糕,走在前面,剪春手里用托盘端了两盅冰糖雪梨,婀娜多姿地走在前面。

赵清商忙问:“可烫着了?”

她非常难堪地冲赵清商笑了笑,端起桌上那半杯茶水,抬头一饮而尽,却烫得嗓子冒烟。

……

千寻气都来不及喘,手中不本身觉地运气一指戳上那人颈侧的要穴,只听那男人“嗷”的一声,翻倒在地晕厥了畴昔。

千寻只当她是偶然,点点头,跟着她出了配房。只是胸前湿了好大一块,黏稠稠脏兮兮的,确切欠都雅。

千寻仓猝将香炉翻开,把内里的东西十足倒在地上,想要找茶水灭火,可水壶里无水。她只好扯了块桌布盖上,重重踩上几脚,才算是灭了。可已经吸出来的药香还是起了感化,本来空荡的丹田俄然起了一阵阵绞痛,她一下跌坐在地,几条经脉同时逆冲到了头顶的百会穴,疼得她眼睛自睛明穴开端充血。

千寻坐在地上勉强引着经脉中的气味平复,听到那男人靠近,忽展开眼从地上弹起,一起跑向屏风前面,被打通的三焦经已规复,她手上运力一把扯断了襦衫上的绳结,缓慢地套上身,又扯过方才脱下的棉褂子披到身上,遮住了薄弱的襦衫。可胸前少了绳索牢固,随便一动便会松松垮垮地散开。千寻仓猝用手掩住,避过一把扑来的男人。却没推测那男人体型肥硕笨拙,直接撞翻了屏风,屏风立即倒下,连带她也一块赛过在地。

她摸着雕栏前行,连方向都有些弄不清了,也不知有没有赶上甚么人。丹田当中好不轻易压下的气味再次躁动,对冲的气味蹿入经脉,疼得她额上出了密密的一层盗汗。

俄然,她劈面撞上了一人。

小伍见状快步走来,拿下了千寻手上的茶壶,嘟囔道:“女人细心莫烫着我们主子了。”

赵清商沉默半晌,道:“驹三哥忠义,自有福报。”

千寻心中焦心,出了门仓猝遵循来时的方向归去,可越走面前越是恍惚,火线的雕栏分红了好几个虚影,影象蒙了浅浅的赤色,像是隔了层绯红的纱布。

男人摔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千寻却吃紧忙忙地要从屏风地下爬出来,岂料男人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上了她的腰要亲,口里还哼哼唧唧地说道:“海棠,你本日如何格外奸刁。我晓得了,你是想玩点新花腔,哈哈哈哈。”

千寻何时被人这般轻浮过,惊极怒极,只觉腰上那只油腻的手恶心得要命。她极怒之下猛力抽出了压在屏风底下的脚,也不顾木刺扎进了小腿,飞起一脚向那男人的腹上踢去。

教坊偶尔会做些皮肉买卖,备着些扫兴的香薰也是有的。可千寻没想到剪春竟会拿出如许的东西来对于她。恰好剪春还不放心,找了三四种催情的香来一同扑灭了,这下药性相冲,闻得人气血翻涌,再碰上千寻这么个经脉受过伤的,可就成了要命的东西了。

小伍出了包厢,神采却很丢脸,这才走了几步,方才那带路的女子便迎了上来,殷勤问道:“小哥这是要去哪儿,内里的公子想要甚么?花间晚照的伶人歌舞最能解忧,可需奴家代为安排?”

那人立即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身揽进怀里,广大的衣袍当头盖在了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千寻听了,自知方才出指真气不纯,这才半晌就让人复苏了。她不敢担搁,摸索着雕栏加快了步子,一手掩着胸前的襦衫,脚下仿佛坠着千斤生铁越来越重,脑仁胀痛,仿佛随时都会一头栽倒。

小伍见到了赵清商,自是欣喜,可一听这话,眉毛立即耷拉了下来,带了点哭腔道:“我来的时候,没见到其别人。”他微微一顿,又道,“主子,也许是他们没来得及赶来,也许他们受了伤不便利行动。主子……主子,三哥他们必然会来的。”

赵清商见状赶紧伸手替她顺气,体贴问道:“你如何也病了?昨日半夜还踢了被子。”说着便要起家去替她清算桌上的残局,偏巧千寻想摆手让他莫起家,忘了手里还端着那壶,热腾腾的水倾泼而出差点洒到赵清商身上。

男人吃痛却也不罢休,但到底是有些复苏了,暴怒道:“你这□□本日是吃错药了!小爷我本日非要叫你晓得短长!”说着他更是用力地扑了上来,全部身材向千寻身上压去。

俄然,门别传来了拍门声,只听一男人大着舌头含混笑道:“海棠女人,我来了。”

千寻在门口站了会儿,剪春从内里出来,手里捧着套妃色襦裙递给千寻,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是姐妹们本身的衣服,女人就在房中换衣吧。”说罢她走到门外合上了门。

明显欠都雅,这路却恰好特别长。剪春带着千寻走了大半个楼阁,一起颠末很多包间,赶上的男客女伶更是很多。一些个纨绔打扮的公子哥瞧见千寻的模样,指指导点地便乐上了。

小伍撇撇嘴,漫不经心肠抬了抬手上提着的茶壶,道:“加壶茶水,要些吃的。”

可不是要些吃的,小伍心道。这话是赵清商同他一早说好的,到了梁州便要同璇玑阁的人见上一面,若肯定一起上没跟着甚么尾巴,这见面的机会便到了。只要他端了五色的千层糕出来,再到包间门口守着,对方自会前来。

千寻刚要开口,却听剪春抽抽搭搭地哭道:“女人恕罪,是剪春笨拙,将你的衣服弄脏了。这……女人若不嫌弃,奴家那边有洁净的衣衫可换。”说罢,她有些委曲地看向赵清商。

房中乌黑一片,只要靠着楼阁一侧的门窗上还能透出些光来,剪春临走时点上的暖炉里,粗制的银炭间还亮着橘红色的火光。房里的温度另有些低,炭火的气味儿却很呛人,还带着好几种熏香气味,七七八八的稠浊在一起直冲鼻子,叫千寻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一咬牙,拔了那根木刺,找来下裙从底下撕了条布来扎紧伤口,随后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心中想到的倒是赵清商。剪春到底想做甚么?一个教坊女子,怎会无缘无端地对素不了解的她使这很多手腕?如果趁这个时候将她支开,是要对于赵清商的话,那……

唉,不对!阿谁会看病的女人还在里头呢!主子同璇玑阁的人谈事,那天然是秘密的大事!瞧方才主子着紧的模样,莫不是真把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当作自家人了?呸呸呸,这女人可不简朴,别是仗着拯救之恩趁机占了主子的便宜吧?

她夜视好,也不消点灯,找到了房中一面画着海棠春睡图的屏风,走到屏风前面,脱下了被弄脏的棉褂子和里衣,可抖开襦衫要穿时,却犯了难。先不说这襦衫薄弱,前襟和领口上另有好几根衣带密密缠绕,打成了活结,若不解开,这襦衫便没法套上身。更别提那下裙了,也是这副模样。

也幸亏剪春在“花间晚照”待得久,一起弯弯绕绕地竟也没走转头路,等真的无路可绕了,她才将千寻带入了一间绣房。房中打扮得倒也新奇,只是窗外天气已黑,房中也未点灯,昏暗淡公开看不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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