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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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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商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你可知天门道人又是何人?他又从那边得来了这把龙渊剑?”

赵清商俄然伸手覆上了千寻的手,道:“小苏,别如许,这话不像是你说的。”

小伍一起跑着赶上了荀枢,一脸歉然地说道:“荀药师,方才小人出言无状,给药师赔不是了,还望莫怪。”他边说边向荀枢抱拳作揖。

千寻立即找了个软垫塞在腰后,抱腿靠在了床边等他说下去。

千寻扯了扯嘴角,走到赵清商的床边坐下,伸手拉过他的手腕替他评脉。

想想宋南陵此次来到梁州城,先是在花间晚照的雅间用饭,却可巧见到了千寻,接着是李随豫。不过一顿茶点的工夫,他便得了李随豫的聘请,明日借着拜寿来高裕侯府上。他一步步都走向了龙渊剑的地点,而龙渊剑正在赵清商的手上!

窗外,夜雪无声,扫雪庐静得如同一座遗世独立的六合。

小伍天然听出了是谁,却还是急得眸子子乱转,张了口也说不出话来。那人从他手上夹走了那只瓷瓶,懒懒地挥了挥手,向着寝室的里间走去。

想到这里,千寻不由打了个寒噤,背脊不自发地生凉。若宋南陵的目标是龙渊剑,那早在天门山上的时候,他便该行动了。可当时候他到底做过甚么,千寻却全然没有印象,仿佛宋南陵的行动中从未与龙渊剑有过牵涉。除了最后那几日,她在虞州城的药庐养伤,让俞秋山趁虚而入,成果是宋南陵出面救了她。

千寻笑道:“还想吓你一吓,就这么叫破了真没意义。”说着,她将手上的瓷瓶放到鼻间悄悄一嗅,赞道:“雪芝草和银灵子,好药!”

却听里间的赵清商轻咳两声,忽开口唤道:“小苏,是你来了么?”

赵清商转头望向窗户,那边透着廊灯微小的光,时不时有几片灰黑藐小的影子飘过。

赵清商却问道:“小苏,你可传闻过天门道人?”

可俞秋山为甚么对这把剑耿耿于怀,乃至于不吝殛毙本身的门人,最后弄得身败名裂,死生不明?阿谁叫做肖重吟的不也偷了剑么?如果俞秋山、肖重吟是互不相干的两人,那龙渊剑身上到底藏着甚么样的奥妙,能叫人趋之若鹜?

赵清商转头看着她出去,眼中暴露了可贵的笑意,道:“感受应当是你来了,随便猜的。”

方才她提到萧宁渊,却被李随豫截断了话头,可她内心还是惦记取这件事。她几次考虑着宋南陵的话,只感觉内里藏了好几个缝隙。

千寻听他松口,仓猝趁热打铁道:“可不是么,要不你就看在我冒雪前来看望的份上,说给我听听?”

“天门道人?那不是天门派的开山祖师么?传闻武威将军韩云起便是在少年时候碰到了天门道人,获赠这把龙渊剑的。”

赵清商抬眼看了她半晌,道:“梁侯让你来做说客?”

先不说萧宁渊是不是真失落了,他这个天门派大弟子若出了事,也该是由天门派的人出面来找。宋南陵不过是与孟庭鹤沾亲带故,即便是孟庭鹤现在代替了俞秋山掌管门派事件,宋南陵还是不能算是天门派的人。何况萧宁渊到底是掌家声安闲的门徒,又是天门派的大弟子,将来的交班人,若他出了事,天门派必定倾尽尽力找他归去,岂会单单让宋南陵代庖。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孟庭鹤想找宋南陵帮手,仰仗他燕子坞的谍报网,又何需求亲身走这一趟?除非梁州城里有他本身想要,却不能让别人晓得的东西,以是在她和李随豫面前拿萧宁渊做了个由头。

荀枢不觉得意,背着药箱全了礼数,便向外走去。小伍看了看床上赵清商的眼色,立即会心,跟着荀枢向外走去,边走边道:“荀药师慢走,让小人送送您。”

千寻眉间一动,反手抓上赵清商的手腕,塞回他被中,又替他拉了拉上面的毯子,道:“莫觉得我在同你打趣,你还欠着我龙渊剑的故事未说。你如果病死了,我可无处索债。”

那人却比他更快,仿佛一早便晓得他会突入,单身子微微一斜便躲过了剑招,顺着剑刃的破风之声一把抓上了小伍的手腕,指间轻弹击中了麻穴,电光火石之间便让小伍松脱了那把利器。

“梁州本年的雪竟下得这般早。”赵清商的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欣然,他转脸看着千寻,淡淡一笑,道:“恰好雪夜寥寂,便跟你说个关于龙渊剑的故事吧。”

那人忽轻笑一声,脚尖微挑,踢起了那把短剑伸手接住,随即旋身上前在他后领上一扯,将他拉了归去,稳稳地摆出了个独脚鹤的模样。那人把玩动手中的那把短剑,俯身在小伍耳边低声道:“我有事找你家主子,你且在这里替我们把风。”

小伍看着荀枢走远,面上的笑垂垂淡了。他摊开握拳的手掌,内里是一瓶从荀枢身上摸来的小瓷瓶,瓶里装着的恰是赵清商每日吃的药。他拔开盖子悄悄一嗅,却并不识得那气味,他微微皱眉,随即回身向卧房走去。

荀枢掀了掀视线,看了小伍半晌,接过伞道:“多谢。”

千寻躺在床上,听李随豫已经走远,便翻身坐了起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身上溢出了不属于她的冷冽杀意。龙渊剑也好,宋南陵也罢,你死我活的争夺本与她毫无关联。现在却有了分歧。想起赵清商对那把剑的器重,恍忽间仿佛有条看不见的线,正牵动着越来越多的人,李随豫如此,连同她也如此。

想到此处,千寻不寒而栗。不管是李随豫还是赵清商,在宋南陵走近高裕侯府的时候,这两人都已经被安排了伤害的边沿。宋南陵若找到了赵清商,想必不会留下活口。若李随豫站在赵清商这边,那龙渊剑的事便随时能要了高裕侯府高低的命!

松阳居里,赵清商靠坐在床上喝完了一碗苦药,面色却阴沉得短长。

千寻说罢,却不见赵清商回声,不由微微蹙眉,俄然她便想起了今早李随豫说过的那些狠话,便学着他的口气冷冷道:“若你现在急着赶路去都城,我保管你在路上便要一命呜呼,那现在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了。”

接着,她缓缓站起家,不消摸索便找到了放在房中角落的承担,那是凌晨小伍特地送来的。她从承担中摸出了一把薄刃匕首,恰是当初被小伍收了去的那把。她将匕首别到腰后,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个纵跃便飘身而出,消逝在了夜色中。

守在床边的小伍嗤笑一声,道:“回春堂的荀枢荀药师,用药的本领公然名不虚传。来的时候,我家主子尚且能本身行走,现在倒是连下床都难。”

小伍那里推测此人应变如此之快,抬腿就往那人腰间踢去,可连对方的长相都未看清,身上又挨了一指,满身立即被定在了原地,竟还是个单脚落地的抬腿姿式,满身摇摇摆晃地就要向地上摔去。

千寻缓缓放开了他的手腕,又换了一只捏在指间,笑道:“已经能瞥见一些光了,无妨事的。倒是你,本就天赋有亏,此次受了重伤,确切该好好养着。不然就算我是涵渊谷的门人,也一定能救得了你。”

千寻盘腿坐在床上缓缓调息。被李随豫灌下的苦药仿佛起了感化,丹田里涌动着极弱的沐风真气。她埋头吐纳了约莫一个时候,让沐风真气走遍满身,又回归丹田。三焦经脉的淤堵之象垂垂消弭。

荀枢听了面色如常,缓缓答道:“老夫只晓得用药,公子若另有不适,能够让人传唤老夫。若无他事,便告别了。”

赵清商咳了两声,声音却温和了很多,他有些歉然地说道:“小苏,是我讲错了。听小伍说,你伤到了眼睛,现在如何了,还是甚么都看不见么?”

……

赵清商听她如许说,盖在被子下的手不自发地碰了碰身侧的龙渊剑。他垂眼沉默了半晌,俄然说道:“小苏,你真想听听那把剑的故事么。”

再者,萧宁渊在燃犀阁时,乔装成了个保护,并叮嘱千寻切莫泄漏了他的行迹。他虽出面警告千寻尽快分开燃犀阁这个是非之地,却始终没有流露龙渊剑的动静,直到厥后,千寻见到了龙渊剑,才回过甚来猜测萧宁渊是为了龙渊剑去的。非论他是不是真为了龙渊剑,这件事如此隐蔽,并非能够随便宣诸于口的,宋南陵倒是直接说了出来,涓滴也不当作是个奥妙,语气中仿佛也笃定龙渊剑在梁州。莫非他也是为了龙渊剑而来?

“嗯,赶巧碰上了。小伍这手妙手空空可真是标致,转头让他教我两招,没准关头时候还用得上。”千寻指间悄悄压着他的脉搏,隔了半晌,她才持续说道:“银灵子服了确切会让人觉到手脚疲软、困顿不堪,倒是补气强心的灵药。”

“无妨。”荀枢淡淡答道,也不断留,一起出了屋子,倒是没想到内里的雪越下越大,他来的时候也没带上伞。自分开四象门后,他便落下了这个病根,一到下雨下雪的气候,满身的骨头便痛得让人恨不得砸碎了抠出来,行动的时候骨节咯咯作响。

赵清商沉默看着千寻肥胖惨白的脸和失焦的双眼,俄然有些悔怨本身多疑,对她说了如许的话。他实在内心明白,像李随豫这般谨慎之人,决不会听任他器重的人,同北燕来的不祥之人扯上干系。千寻本日能来,必定是偷跑出来的。黑玉令的嘱托早在花间晚照时便算是完成了,她能来,那便是她还惦记取本身。

赵清商看着她行动,眼中的笑意垂垂褪去,道:“让你看到了。”

此时,小伍打了把骨伞笑呵呵地递了畴昔,道:“荀药师,请用。”

床帘外,荀枢清算着桌上的药箱筹办告别。却听床上的赵清商冷冷道:“梁侯是筹算要将我囚禁了不成?”

当时候,宋南陵必定也在行动,他在千寻看不见的处所,早就做了很多事。俞琳琅的疯病,死得莫名的王雪漠,和宋南陵在燕子坞时练就的摄心术。恐怕这统统,不但仅是为了一把龙渊剑,草灰蛇线被堆积在一处后,暗射的是一个更大的局。

千寻听了,也不恼,笑着反问道:“做说客能有甚么好处?”

千寻打帘进了里间,将短剑随便丢在桌上,走到床前悻悻问道:“你如何晓得是我来了?”

俄然,他顿住了脚步,警戒地看着面前的门帘。他记得,出来的时候走得仓猝,那门帘尚将来得及掩好,现在却被拉得密实。他袖口微动,从内里滑落半截短剑,捏在手中。下一刻,他急蹿而出,闪入门帘,出鞘的短剑缓慢地刺向帘后的阿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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