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歌姬刁难
软罗熏香,高雅清爽。
“夫人。”春花不情不肯的喊道,也不急着告状抱怨了,将食盒翻开,把内里的三菜一汤拿出来,在刷了漆的圆桌上摆好,再把一碗硬邦邦的隔夜饭放在云浅凉面前,“夫人,您的饭菜筹办安妥了。”
虽说她没名分,但在相府内那个不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女人,府内一些事件更是交给了她来打理,鄙大家眼里她已然是半个主子了。
以往只是些冷饭,加一些寒酸的菜。
“重视称呼,莫要让人寻了错处。”云浅凉展开眼睛,做正身子。
秋月一惊,浑身蓦地一抖。
淡淡的檀木香充满屋内,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打落旁侧的打扮台上。
“蜜斯,奴婢探听到了。”一穿戴浅绿奴婢服饰的女子焦急的跑进屋内,对着打扮台前的人施礼后,上前来在耳边轻声说道:“相爷昨夜并未和新夫人圆房,今个儿更是一早出门了。”
“那里有俭仆?厨房里鸡鸭鱼肉一样没少,给一个府内的歌姬,都不给您。”春花嘟着嘴抱怨,用心要刺激出主子的脾气来,“相爷不与您圆房,您就是顾相府的闲人,人顾相府不养闲人。”
打扮台前坐着一美人儿,烟绿衣裙,外披一层薄透的银纱,广大衣摆上紫薇花开得正盛,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朴的挽了一下,其他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紫宝石,装点得恰到好处,头上流苏簪花轻晃,如一帘雨意。
主子吃糠咽菜,上不得台面的歌姬却大鱼大肉,好一个不养闲人的端方!
“看来不敲打敲打是不可了。”
“拍黄瓜,水煮…番茄,炒……”云浅凉望着那三道菜,最后一盘青黑的菜叫不着名字,她手里的筷子往那盆汤里伸去,将面上三块发黄的菜叶夹出来,“顾相府过得如此…俭仆?”
“尸身久了会臭,反而轻易让人发明。”云浅凉冲两人挑眉,见两人未懂她话里的意义,不争气隧道:“以是你们俩一个去内里守着,一个去把那只鸡挖出来,用青松院的小厨房把那只鸡给我煮了。”
只是她没想到在顾相府内,一个歌姬的身份竟然比她这个天子赐婚,明媒正娶出去的夫人报酬好。
“夫人您明天还说那只公鸡和您有情分,明天就筹算吃了它?”秋月一脸无辜的发问。
温梦凝睇着铜镜里的人儿,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轻抿,如血的红印在唇瓣,慵懒之意毫不粉饰。
您就是想吃肉。
“气成如许,谁招惹你了?”云浅凉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桌前打盹,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未睁眼看春花,便能猜出春花那有气无处撒,气坏了的神采。
……
秋月清算好新房,从内里走出来,见桌上摆着饭菜,觉得是主子表情不好,没有胃口。
顾亦丞虽是奸臣,倒是个高雅之人,府内养了很多歌姬与舞姬,休假日不爱往花街柳巷跑,只在府内与野生的歌姬与舞姬们吟诗作对,聊琴棋书画,在她得知要嫁入顾相府时,便派奴婢去探听过了。
除此以外,云浅凉只能找到寒酸来描述这顿饭了。
温梦对劲地点头,不忘提点道:“小翠,行事谨慎些,莫要让人抓到把柄。”
“蜜斯放心,新夫人恶名远扬,府内多的是担忧遭罪的人,稍稍泄漏一点苗头,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小翠扶着人在软塌上,号召两个二等奴婢进屋来服侍,本身前去伙房取炊事。
春花烦躁地撇撇嘴,有些不肯意改口,但碍于主子发话,只好改口。
温梦把手抬起,奴婢从速把手凑到部下,搀扶住人,“蜜斯,我们该如何做?”
春花、秋月忙走出去,到指定的地点把那只刚埋不久的公鸡给挖出来。
云浅凉盯着面前那碗焦黑的饭,用筷子戳了戳,望向那所谓的三菜一汤。
连续三日,云水阁的炊事不但没有改良,反而因回门那日,顾亦丞不在都城,而她亦是未单独回门,导致炊事更加差了。
那今后,送到云水阁的饭菜全数带着馊味,没法入口。
云浅凉朝两个奴婢招招手,待两人走近,她悄声道:“我把相公的尸身,葬在栽种着姚黄的那片花丛下。”
相爷娶了夫人又如何,不过是奉旨迎娶的女子,既未正式拜堂,又未圆房,左不过一个空架子。
“好个不养闲人。”云浅凉放下筷子,摆摆手让人把身边这碗焦黑的饭给撤走。
春花对秋月使使眼色,秋月走出来看那些饭菜,眉头立马皱起来,指着饭菜与春花无声的交换。
“夫人,身材是本身的,您多少吃点。”秋月劝道。
前去取炊事的春花,气冲冲的提着食盒返来。
温梦拿开红片,唇角勾起。
她入府多年,琴技深得相爷爱好,二人经常在寥寂的夜里操琴喝酒,好不萧洒。
“它最好的归宿就是成为我身材里的一部分,这情分更深。”云浅凉催促,“从速去。”
云浅凉坐在云水阁的门槛上等候着,脑袋里的思路垂垂飞远。
“少胡说。”温梦含笑斥责奴婢一句,感喟一声,“相爷也真是,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这事要让人晓得夫人面子该往那里搁?”
青松院,云水阁。
虽说现在大蜜斯学会忍气吞声,讲事理了,但春花还是但愿主子有点脾气,以免被人欺负了。
“蜜斯,顾……”春花话刚开端,就被云浅凉打断。
那奴婢一听,眉眼一喜,机警回道:“奴婢晓得该如何做了?”
“您做得是对的,如果相府的人晓得,必定传您克夫。”春花亦是放低声音说话。
云浅凉深思很久,终究有了决定。
云浅凉起家,走到门前,无声的望着院子里盛放的花朵。
“我说的是那只鸡。”云浅凉敲了秋月的脑袋一下,继而道:“昨儿夜里来了刺客,把它杀了,我担忧被相府的人晓得,天不亮把尸身给埋了。”
昨日受了那般委曲,她至心但愿主子气宣泄出来,免得自个儿憋坏去。